“機緣？”
    “是的，我師父和靈覺寺的方丈是好友，經常在一起談經論道。他最愛說起的禪機便是機緣。”沈妙言轉動著手中的茶杯，白皙纖長的手指稍稍用力，杯子便被他一圈圈輪轉。那手勢和習慣和他的師父如出一轍。
    “令師是個灑脫的人，可是自己也陷入了魔障。”一直在一旁聽著的魏慎之插進來一句話，在漆黑的夜裏恍若寒山寺的鍾聲。
    “機緣，機緣，若是凡事都要等待機緣，尤其不是另一種執著。這本來就已經不是一種機緣了。”
    聽到魏慎之的話，沈妙言笑起來，“如果師父早日認識三皇子說不定會成為忘年交。”
    “那可不是，我哥哥可是和我嘉國的國師玄未名是好友。經常聽他們聊一些什麼異世錄，什麼前朝往事，什麼星辰軌道。”魏明之雖然嘴上抱怨，但是眼睛裏寫滿了與有榮焉。
    “那不知三王子若是有所求又當如何？”
    “極為有所求，便求來。”
    毫不猶疑的回答讓沈妙言心裏一驚，若是魏慎之要的是天下，恐怕四國要再起戰亂。心緒不過是一時間的雜亂，很快沈妙言便掩飾過去，將話題又轉回到到了天下第一奇毒上麵。
    “之所以這種毒藥叫做一見君子終身誤是因為吃了這種毒藥會忘掉他的過往，並且愛上他醒來見的第一個人。”
    “果然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竟然有這樣的毒藥。”魏慎之右手指尖在左手掌心輕輕叩擊了兩下，歎道。
    “妙言，妙言，這樣的毒藥真的會有人用麼？”
    “當然，既然有人費盡心力煉就了這藥，自然肯定是為了給他愛的人用的。”沈妙言表情淡淡的，他搖過瓶子裏的藥丸，裏麵隻有一顆。
    記得當時他問過自己師傅，是不是一共就隻有這一顆，師傅卻告訴他本來是有三顆的，有一顆被以前的醫怪給了他的愛人，一顆不知所蹤，隻剩下了這一顆。
    “可有解藥？”
    “一見君子終身誤，自然是要誤終身的，無藥可解。”
    “這毒是誰煉製的啊，居然無藥可解！”魏明之在一邊嘰嘰喳喳，極為的興奮。
    “求而不得，寤寐思服，輾轉反側。求而不得自然就不要退路了。”沈妙言停了一會兒，繼續講起來過去的故事。
    “這個毒藥是藥王穀的創始人煉製的，他以前是魔宮的護法，卻愛上了正道大俠。本來就正邪不兩立，再加上兩人皆為男子，在前朝更是不為世人所接受。為了讓自己所愛的人，也愛上自己，他幾乎不擇手段，卻依舊是求不得。”
    “求不得和已失去是人間至苦，無奈之下他決定給自己的愛人下毒，於是給這毒藥取了這樣一個纏綿悱惻的名字，一見君子終身誤。”
    “後來呢？”
    “後來，靠藥物控製的感情又會有怎樣的結果。愛上魔頭的大俠為了他背叛家人，背叛武林，拋棄了所有的一切，最後被圍困於懸崖，自殺身亡。師傅說摧毀一切的感情，最後定然會摧毀它自己。”
    燭火一閃一閃，紅泥的小火爐咕嚕咕嚕的煮著茶水，三個人的氣氛輕鬆而愉悅。
    魏明之提起茶壺，小心的為哥哥和沈妙言換上新茶。魏慎之低頭看了一眼小媳婦一般的自家弟弟，笑了一下果然陷入感情的都是傻子。
    “既然說到前朝和異聞誌怪，我也說一個吧，權當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