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吾非雌凰 第一講 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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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國皇宮,太清殿乃曆代楚國皇後寢宮。
“皇上駕到!”太監尖尖的嗓音在殿外響起。
大紅的喜帕遮住了視線,滿眼隻是不安定的血色湧動,棲淳公主下意識地抓緊了喜服。身邊的蘭嬤嬤小聲的安慰公主不要緊張,一切有她。
宮人掀開珠簾,楚帝習毓良站到了棲淳的麵前。
習毓良從托盤上拿起秤杆,揭開喜帕。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金光閃閃的鳳冠。習毓良嘲諷似的笑笑,這西辛倒是有多麼有錢?微微低下頭,一雙漆黑,摻雜著慌亂的眸子撞進他的眼中。白玉般的臉白的有幾分不自然,但並不影響那傾城美貌。額頭上金絲鉤邊的牡丹花鈿襯得那無雙的麵容更是出塵。自己後宮早就有了幾位妃子,容貌皆是上乘,但與她相比,都顯得是俗物了。
喝罷交杯酒,楚帝想要揮退宮人。蘭嬤嬤出聲打斷,“陛下,公主連日趕路,本來身子就不行。到了這楚國,更是水土不服。隻怕這幾日服侍不了陛下。”蒼老的聲音不容置疑。仿佛她麵對不是一代帝王,而是一個小小的宮人。
習毓良麵無表情地看向蘭嬤嬤,而蘭嬤嬤依舊臉色不變,迎上他審視的目光。蠟燭輕輕的搖曳,將眾人的影子拉長縮短。壓抑在喜慶的新房漸漸散開。
最後,楚帝一甩衣袖領著宮人離開。沒有回頭再看一眼他的妻子,楚國的國母。
“蘭姨,隻怕你這下得罪了楚帝了。”這聲音清越低沉,但仔細一聽,也不像是女子的聲音。此時殿中隻剩下他們主仆二人,也不必偽裝。
“殿下,若能保得了你,老奴舍了這命又何惜?隻是,這下馬威雖是給了楚帝,能保殿下你短時間不必侍寢。可以後怎麼辦呀?”老婦的眉頭皺起。
棲淳微微一笑,“看得出來,楚帝本就不願與我西辛和親。今日一來,怕是跟對我厭惡至極,就算是初一十五,也不一定會到我宮中來的吧。”
“希望如此吧。”蘭嬤嬤的臉上盡是無奈與疼惜。
蘭沁嬤嬤被尹禾所救之後,一直是她的貼身侍女,後隨她一起入宮。尹禾的父親隻是在外省的三品官,尹禾在宮中無依無靠。但憑其在她待人溫和,姣好的容貌,一直深受戌帝的喜愛。入宮三年之後,終於懷有身孕。此時,戌帝並無子嗣。先前也有兩位妃子產下兩位皇子,但都先後夭折了。到底是感染風寒還是被這皇後所害,人人都心知肚明。為了保護自己的骨肉,這位看似柔弱卻極其聰穎的女子做了一個影響棲淳一生的決定,臨盆之前,對蘭沁千叮萬囑,自己生下的一定是公主。
西辛甫慈七年,西辛戌帝終於有了第一位公主。戌帝此時已經是三十有一,得此女,甚是開心,當時便下旨將本是貴人的尹禾封為妃。
蘭嬤嬤幫棲淳卸下鳳冠,天下幾人知道備受西辛喜愛的長公主是一男兒呢?看著銅鏡裏的棲淳,依稀可以找到尹妃的樣子。暗暗下定決心,一年之內,一定要幫棲淳逃出皇宮,像一般男子一樣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