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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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後,歐陽淩便再沒同他說過一句話,韓夜反而覺得心裏輕鬆了很多,但也黯然地發現或許自己真的不討人喜歡。這樣一想,心裏更是鬱悶,整日裏,話也變少了,沒事就蝸在花房的藤椅上看書,可這一連看了幾日,依然不見血影回來。
韓夜越想越生氣,想著自己一連幾天窩在太子府裏,閉門不出,不就是為了等他回來,把所有的事情都說開麽?可對方就這樣不聲不響地消失了。
“倚紅,收拾一下,隨我去喝茶!”韓夜心道,你在外麵逍遙,我也不在這裏傻等了,咱們看誰能忍到最後。
“世子,奴婢可不敢陪您去,上次-----”倚紅看了看左右,見沒人,便貼在韓夜的耳朵旁,小聲說道:“上次回來,主子發了好大的火,奴婢若是再陪你去,我這條小命可就沒了。”
韓夜微笑著聽完,歎了口氣,苦瓜臉似地說道:“算了,那我一個人出去好了,若是挨罵,也是我一個人挨。唉!”
說完,哀怨地垂下頭,轉身把孤寂可憐的背影甩在身後。
倚紅翻了個白眼,小跑了幾步跟上,“好了好了,我的世子大人,不要裝可憐了,奴婢陪您去就是。”
韓夜轉過盈滿笑意的臉,嗬嗬笑道:“我就知道倚紅小妹最心疼哥哥。”
出了太子府,站在上京的街道上,韓夜愜意地伸了個懶腰,隻覺萎靡了多日的自己也隨之舒展開來。
“秋季就是這點好,不冷不熱,最適宜外出遊玩。”韓夜一邊說著,一邊遠望著朗朗晴空。
秋日下柔柔的風從他的臉上拂過,暖融融的,隻覺心情也不由豁然開朗,此時,一句話突然躍進腦海:‘神馬都是浮雲,活在當下,行在今日’才是最真實的。
這樣想著,韓夜的眼裏便盈滿了笑意,腳步也變得輕盈起來。
此時正值上京城最熱鬧的時候,隻見往來穿梭的小商販們叫賣聲不斷,這裏舉著糖人滿街跑的頑童,一不小心便撞到某個路的人身上,吐了吐舌頭,又嘻嘻哈哈地逃開。那裏雜耍的藝人把標槍耍的生龍活虎,往來圍觀的客人們叫好聲連連。再看這邊脂粉店裏,買胭脂水粉的女子們嘰嘰喳喳,毫不羞澀地討論著哪種香味更討情郎喜歡。那邊坐著的算命先生批好了八字,一拍小木桌,“你今年命犯桃花,回家把門口的木墩子轉個方向,年底既能抱得嬌妻進家,後年一準兒給你生仨。”
被如此熱鬧又活力四射的上京城感染,韓夜隻覺心中的陰鬱也一揮而散。不知不覺中,他便拖著倚紅東遊西蕩了半天,東西倒是沒買多少,隻是感受一下喧鬧的氣氛。
直到再也走不動步,韓夜才找了一家茶館歇腳。
“小二,給我們上壺好茶。”韓夜向前來伺候的小二說道,接著又問倚紅,“你有什麽想要吃的?”
“奴婢吃什麽都好。”
韓夜微微一笑,又對小二道:“再上幾樣精致的小菜就好。”
“好!,客官您稍等。”
韓夜點了點頭,轉頭環顧四周,這茶館店麵不大,卻生意興隆,周圍吵吵嚷嚷地議論聲不斷。他還就喜歡這個熱鬧勁兒,開心地對倚紅說,“跟著公子我,沒錯吧?你瞧這地方不比那太子府強?熱熱鬧鬧的,多有人氣。”
“好是好”倚紅扁扁嘴,“可我擔心主子會------,公子您不知道上次主子有多生氣,聽說您去了那種地方,臉黑的嚇人。”
韓夜撇撇嘴,“他隻是麵容上裝得冷酷,你不用怕他的。”
“哦。”倚紅頗為崇拜地看了一眼韓夜,“還是公子比較了解主子。”
“嗬嗬--,這也是被他嚇出來的經驗之談。”韓夜尷尬地笑了兩聲,心道,誰了解他呀。
這時幾個人的議論之聲引起了韓夜的注意。
“哎,你們知道麽?我聽說皇上快不行了。”
“什麽快不行了?”旁邊的人似乎沒有聽懂他的意思。
那人便做了一個四肢一伸,身體挺直,腦袋一歪的動作。
幾個人竊笑,“你就成天胡編亂造吧。”
“真的真的----”那人見旁人不信,似乎有些急了,“跟你們說,我一個親戚在戶部當了一個小官,我可是從他那聽到的,絕對沒錯。”
旁邊幾個人斂住笑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腦袋湊得更近,說道:“這麽說----,要變天了?”
那人點了點頭,道:“不知換了天子,我們的日子會怎麽樣。聽說當朝太子難當大任呀。”
幾個人點了點頭,一臉肅然,似乎對時局發展很不看好。
其中一人道:“算了算了,我們擔心這些有何用?該變還得變,隻要我們有口飯吃,管他怎麽變呢。”
另一人符合道:“是呀,天子還沒那啥,我們這樣說是要殺頭的。”
幾個人一聽便都噤了聲。
韓夜聽完,皺起了眉頭,凝神暗想,這不會是真的吧?最近歐陽淩經常神出鬼沒的,難道是因著這事?血影這麽久沒回來,是不是也與此事有關呢?
他正想著,那邊的一人又說道:“不說國事,我就跟你們說最近發生的趣聞吧。”
旁邊幾人一聽,立刻來了精神,瞪大眼睛,豎起了耳朵。
“前日,咱們京都最紅火的靚南館死了個人。”
幾人一聽,紛紛露出無趣的表情,有人道:“那裏死的人還少麽?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那人又接著說道:“此人死的很是離奇,聽說三更天的時候,還在給客人表演,可四更天的時候,便被人發現懸於窗外,後來鴇母打發人把他拉上來一看------。”那人說著,邊擰起鼻子,邊擺著手,道:“死相沒法看呀。那叫一個慘---,筋骨盡斷,臉也被劃得血肉模糊,要不是那身衣服,都沒人能認出他來。哎----,聽說還是個紅牌,也不知得罪了誰,怎麽說也是條人命,雖是賤了點,也不至於死得這麽慘。”
“你也別悲天憫人了,那種下賤的人,死便死了。一個男人卻做女人的勾當,活著也是丟人!”另外一人不屑地說道。
那人也沒反駁,接著說道:“這件事就奇怪在這麽大一人死了,竟沒人發現一點動靜!有人便說,他是被食人的魑魅所殺。”
有兩人打了個冷戰,道:“您可別嚇我,我還從沒見過什麽鬼怪。”
“你還別不信!”那人又道,“聽說死的是個舞姬,跳起舞來別提多勾魂奪魄,或許就被哪個小鬼迷上,把他帶到陰間去做孌童了。”
“陰間也有孌童?”幾個人嘻嘻笑了起來。
又一人問道:“那人叫什麽?興許我與客人在那裏談生意時見過也不一定呢。”
“叫璞什麽玉?”
“璞玉?”韓夜立刻記起了那個飄逸出塵的舞姬,雖隻有一麵之緣,但那個宛若蓮花一般的妙人卻給了他很深的印象,心中頓生惋惜之情。是誰下得如此狠手,竟讓他死得如此之慘?但又一想,這種因歧視而被虐殺的事件擱到現代也不少見,何況又是沒有人權的古代呢?璞玉死就死了,這個世界誰會在乎一個男妓的下場,隻當人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唉----”韓夜歎了口氣,今天的好心情因聽到這個消息而減了大半。
“公子,您怎麽了?”
“沒什麽,倚紅吃東西吧,一會兒,我們早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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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又過了幾日,皇帝李景煥突然下召,稱龍體日漸康複,為安民心,特於半月後,在楓霞山舉行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獵活動,屆時,他將親自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