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春:青樓  第123章 池央,深淵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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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了誰,誰還不是一樣的過活?沒了扶雅,我依舊迎接過朝霞晚露,日子照舊,謝菊樓依舊迎接過高朋滿座,隻是菊姨,開始物色新的姑娘接替搖闕的位置,而環佩與池央,不得不麵對她們的悲涼。
    其實,在她們兩個接客之前,分別來尋過我,知道我身旁隻餘了一個碧彥,都求著我收了她們做丫鬟。
    我的身邊,除了扶雅,再容不得第二個人,我寧願事事皆由我親自來做,也不想再留任何一個我看不穿內心的人在身邊。
    環佩離去的時候,雖是傷心,但依舊昂著頭,有著一股大家風範;而池央,我命令碧彥將死活不願離去的她拉出去的時候,竟是在不住地咒罵於我:“虧得咱家姑娘常說你的好,說你心善,卻原來都是假的,你有心沒有,你根本沒有人,不然你怎麼會眼睜睜地讓扶雅代替你被別人奸汙?你難道沒有丁點的善心麼……”
    本她說什麼,我都不會放在心上,可她千不該萬不該,提及扶雅,提及我心頭最隱秘地痛,所以我命令碧彥:“放了她!”
    碧彥現在毫無脾氣,我說什麼她皆隨著我的性子,聽我如此一說,便順從地鬆開了手。
    池央的麵龐上顯出幾分欣欣然,慌忙而來拉住我的裙擺繼續哀求道:“綺羅姑娘,你就留我在身邊吧,我定會盡心盡力地服侍你的,我會像扶雅一樣,處處維護你!”
    也許,她的話說得是真的,她當初對待搖闕便是那般掏心掏肺,可她卻又是錯了,扶雅的位置,是無人可以取代的。
    我半彎腰,托起她拉扯著我裙擺的盈盈素手,猛地一下甩到了地上,在她不解的眼光之中給予她解釋:“當初,靈姝也是這樣向我保證的!可是最後呢?池央,你覺得我還會信你的話麼?”
    她目光之間的希望登時破滅,問我:“那你為何不讓碧彥將我趕出去了?”
    我正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瞧她,輕蔑地笑:“池央,我隻是突然想起來,要跟你算算舊賬。”
    “什麼……什麼舊賬……”她明明都記得,所以才會那樣害怕,可卻是不敢承認了,趴在地上的身子恨不得要慢慢往屋後挪去。
    “那一次上香,你誣陷我要逃走的事啊!難道你都忘了?不過你忘了也沒關係,因為我……”說著我指指自己的心,告訴她,“我都記著呢!一件一件,全不落下,絕不會因此冤枉了你!”
    或許那一刻她後悔來求我了,不過已經是晚了!她顫顫巍巍地問我:“綺羅,你究竟想怎麼樣?那件事,我分明分明給你解釋清楚了!你知道我沒有惡意,我隻是被人……被她利用了而已啊!”她邊說邊將手指向了碧彥。
    碧彥眼皮一抬繼續不動聲色,但那細微之處還是落到了我的眼睛之中。
    我溫婉地笑:“我不會放過她,可你,亦不會放過!你很好奇我要怎麼樣你麼?你放心,我不過一個弱女子,又能將你如何呢!隻是你也知道前些日子,靜好得了花柳之症,而接客的丫鬟本就不多,菊姨正犯愁,我信我舉薦幾個如你這般水靈的,菊姨心裏定是高興的!”
    那些言語,她聽過自是害怕……接客的丫鬟,意味著一個晚上要接待好幾個那些達官顯貴的奴才……是卑微中的卑微。
    “綺羅,你怎麼可以……我現在可是清白之身……菊姨絕對不會絕對不會讓我隻做個接客丫鬟的……”她連滾帶爬地跌撞起身,就要往屋外走去。
    我任她走,但有些話還是要說予她聽:“池央,你覺得菊姨會聽你的哀求還是我的隨常一語,再過一個月,花魁大賽就要開始了呢……”
    她終於在聽到了我的話語之後停下了腳步,轉身不住地朝我磕頭,一下接連過一下,幾下之間,額上就隱隱顯出了紅跡:“綺羅姑娘,池央知道錯了,你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我看著她膽小落魄的模樣,心生出幾分厭惡:“池央,你何必如此激動呢?我何時說過要舉薦你了呢?我指的可是靈姝,不是與你一般惹人憐惜麼?”
    這番話說出,她大舒一口氣癱軟在地上,可下一個轉瞬,投向我的目光又帶過幾分怨恨,我悄然將一切看在了眼中。
    她的確是該憐惜的,但我賜予了她憐惜她給予的絕對不是感謝,我信,隻要她們有了丁點的機會都會尋我報複,所以,我能做的,隻有將她們帶入萬劫不複,那樣,我才能擁有所謂的高枕無憂。
    所以,池央走後,我又一次尋了菊姨,要求很簡單,隻是要她成為一個接客丫鬟……菊姨定是有著疑問,可借過她於我的虧欠和花魁之期的臨近,她終於還是答應了。
    後來聽聞,池央被人帶入下房任幾個勞力輪流踐踏的時候,叫喊的聲音就連人聲嘈雜的前院都聽得一清二楚,出來的時候頭發披散,眼睛紅得幾乎能滴血——那是她的恨。
    但這些,與我再沒有關係了,她可以恨我,可她已經失去了恨的能力,再威脅不了我了!
    她或許永遠不知道,葬送她入如此地獄的,隻是在哀求之後的一個仇視眼神——便是那個眼神,讓我做出那樣的決定。碧彥與我的情誼皆是假的,但有些話語卻是不錯……
    那件事,我做得究竟是對是錯,我不知道,也沒有一個人會告訴我,隻是一次偶爾,路上遇到映眉的時候,她淡淡掃了我一眼,沒有任何鋪墊,直接而道:“綺羅,其實你不必如此!”
    於是,我便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但我回應她的,是越來越盛的笑意,我們不同,她的仇,是報向她的父母,我的仇,是整個謝菊樓。
    她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歎息一口,又淺淺而道:“靜好她……死了……我剛從她那回來,你若有空,也可以去瞧瞧她吧!”
    我有些愣了愣,回神,映眉卻是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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