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璃睜開眼睛，已經過了中午。他將窗戶打開，讓外麵燦爛的陽光照進狹小的房間，驅散了一室的寒冷。
    昨晚的事就像做了一場夢。可是雙手似乎仍然留下那人化成星屑時的感覺。還有一個非常確鑿的證明，能夠證實昨天不是他做夢。
    那就是他沒能接到最後一宗生意，在自己漆黑的小屋裏受凍了一夜。
    該死的騎士，該死的魔法使，該死的……最後一個似乎真的死了，就不詛咒了。
    夜璃決定今天一定要買到炎髓石，要不真的無法活下去了。換上衣服正準備出門，突然發現火爐附近有著紅色的光屑在飛舞，就像是螢火蟲一樣。
    “咦？”夜璃好奇地靠過去，用手撥了幾下。那東西散開躲過他的手，卻又瞬間聚集回去。
    “什麼東西？”伸手去捉了一把，卻發現並無任何感覺，那東西繼續歡快地飛舞，猶如塵埃一般。
    夜璃雖然覺得奇怪，不過這個世界有太多讓他感得奇怪的東西，現在也已經變得淡定了。
    走到外麵，夜璃才發現那東西居然數量繁多，無處不在。而且有很多種顏色，燦爛的陽光下飛舞著金色的光屑，水池邊聚集著一大堆藍色的，綠色和紅色卻到處皆是，雖然密集度並不高。
    “奇怪，空氣怎會突然汙染得那麼嚴重？灰塵都好大顆。”
    如果這話被魔法師聽到，不知道會不會吐血。被夜璃當成是灰塵的東西，是許多魔法師修煉一輩子也未必用肉眼看得到的東西。
    大街上很熱鬧，漂亮活潑的富家小姐、穿著體麵的紳士、戴著長劍和弓箭的冒險團、趾高氣揚的魔法師、火焰和流水在指間來回變化的魔法使……各式各樣的人彙聚在這裏，又瞬間擦肩而過，去書寫他們的命運之歌。
    夜璃其實很喜歡白天的城市，可是他甚少在白天外出。因為在那熱鬧繁華的背後總是夾雜著人們冷漠鄙夷的眼光。
    剛從麵包店走出來，就聽到了他熟悉的聲音。
    “安德魯大哥，饒了我吧……”
    夜璃歎了口氣，自己到底是造了什麼孽，總是遇上這隻小冤家。拐過街口就看到跟昨晚差不多的情形。哈夏被安德魯揪住衣領，按在牆壁上。
    “乖乖給老子……”
    安德魯感到手中火焰散發的熱度突然沾上了一團粘稠的濕潤。轉頭看到手裏那小火苗早滅了，手掌上粘著透明起泡沫的液體。
    “哇……真髒！夜璃，你做什麼？”安德魯拚命揮著手，想將某人的唾液甩掉，眼睛裏幾欲噴火。正想爆發正大的火焰，手卻被對方捉住，手心中滑過濕潤溫熱的柔軟物體。
    “夜……”發現對方正在舔自己的手心，一股躁動就湧向下腹。手心的火焰無法使出，轉而另一種火焰就燃起來了。男人果然是可悲的下半、身生物。
    當感到夜璃開始啃咬他的手指時，安德魯知道不能再繼續下去了。想起某晚可怕的經曆，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立即將對方推開。
    “不玩了嗎？今晚做我第一個客人怎麼樣？”
    麵對這誘人的邀請，安德魯卻不為所動。指著躲在夜璃身後的哈夏怒道：“讓這小子將錢包還我再說。”
    哈夏除了‘正職’之外，有時也會做點小‘兼職’。一般情況下他會很謹慎地選擇下手的肥羊，這次他似乎是故意捉弄安德魯的。
    接解到夜璃的視線，哈夏嘟著嘴，“不就是借點小錢嘛，有必要大動肝火嗎？小心爆血管，下半生（身）癱瘓。”
    在夜璃的沉默以及安德魯的怒視下，哈夏隻得乖乖將錢包交出來。
    看到夜璃要走，哈夏趕忙跟上，他可不想跟安德魯‘單獨相處’。“阿夜，你要去哪裏？”
    “去買炎髓石。”
    “我也去！”
    “你存夠錢了嗎？”夜璃拿出一個麵包還沒有咬下，卻被哈夏在上麵啃了一口。他隻好無奈地將麵包塞進哈夏的嘴裏。後者咬著麵包，嗯嗯地點頭。
    “喂……我說……”
    聽到身後的聲音，夜璃和哈夏同時停下腳步，轉過頭來，“安德魯大哥，想一起玩3P的話，今晚在老地方等。”
    “我這次絕對不做最下麵的那個，上次壓得我幾乎偏了。”
    “我也不要！”然後，兩人再次瞪住安德魯，那眼神簡直讓後者想拔腿就跑。
    “不是！我隻是想說……”
    “安德魯大哥原來想做最下麵的那個嗎？”
    “原來你是‘這個’呀。難怪老是拒絕我啦。”夜璃用拇指和食指扣成一個圈，曖昧的視線在對方身上飄來飄去，“放心吧，我用道具的時候會溫柔後一點的。”
    兩隻小家夥吱吱喳喳地討論著怎麼‘伺候’安德魯，並沒有發現對方頭上的十字越來越多。
    “你們的腦子裏到底都裝著些什麼呀？”終於忍無可忍地爆發了。
    “專業知識呀。”夜璃一臉理所當然，哈夏肯定地點著頭。
    麵對這兩個人，安德魯完全脫力。“我隻是想告訴你們，現在去肯定買不到了炎髓石了。炎髓石從今天早上就脫銷。無論哪間魔法道具鋪都早賣光了。”
    “咦？怎麼可能？”兩人大吃一驚。
    “冬季就快到了。這段時間是炎髓石銷售旺季，每年都這樣子的。你們兩個不知道嗎？”
    “可是……去年還有前年這個時候還不會這樣，我記得脫銷期應該再晚一個月吧。”夜璃想起前兩年的情形，雖然他初來乍到，可是這個時候還是能買到很多炎髓石的。
    “今年天氣似乎提早變冷了。所以脫銷期也早，而且需求量也比往年多。因為冬天會變長。”
    “討厭呀——”這對於兩人來說無疑是個噩耗。炎髓石還好，再等一段時間或許會有得賣，隻不過會漲價而已。但冬季延長等於他們有更長的時候沒有任何收入，這絕對是毀滅性的消息。
    “看來從今天開始，我也要更加努力了！”哈夏握緊了拳頭，背上燃起了熊熊烈火。
    夜璃眼睛一轉，突然將視線投向安德魯，“安德魯大哥有辦法幫我們度過難關，對嗎？”聽他這樣說，哈夏也同時將視線投向安德魯。
    被兩人看得發毛，安德魯往後縮，“你們幹嘛看著我？”
    “買不到炎髓石也沒關係。冬天的話就到安德魯大哥家去住。”
    “對呀對呀，我們會把你‘伺候’得很好的。”哈夏裂開嘴笑，露出兩隻可愛的小虎牙。
    發現兩人同時將視線集中在自己下身，安德魯忙夾緊雙腳，“你們這是威脅。”看兩人越靠越近，安德魯不得不投降。
    “我不能收留你們，不過炎髓石的話，我可以幫你們弄到。”
    “真的？”兩人眼睛同時放光。
    “我可以帶你們去老大的魔法石工場。如果你們能搞定工頭的話，說不定能以進貨價買到一兩個炎髓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