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4 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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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珞蓮?記憶中那是個溫婉柔弱的女子,她與青諾玩耍時,會在一邊撫琴陪著她,從來沒有表現出驕傲肅冷的一麵。那麼——為什麼要說她們一樣?
顧景灼挑眉,卻不理會他們直接轉身離開,顧乞煜看著那瀟灑之極的身影,冷哼一聲。而顧錦那幾人則是恨地咬牙切齒。
*
回到房間,將小狐狸放在了枕頭上。離開了溫暖的小家夥不滿地睜開眼看著她,顧景灼輕笑,手指微曲敲敲小家夥的腦袋,“手酸了。”手上卻沒有停止順毛的動作,於是小家夥再次閉眼享受著。
她想著顧乞煜那番話。他說和母親一樣,但是據她所知,那樣一個溫柔的女子沒有任何淩厲的地方,即便是被其他妾室挑釁欺淩也沒有任何的反擊,隻是默默承受著,在看到她受傷時也隻是給她上藥,沒有說些話安慰也沒有讓她去反擊回來;會教她寫字會教她彈琴,閑來時澆澆花撫撫琴,也並未聽說有什麼傲人的身世,青諾也不曾提起過。
如此說來,蘇珞蓮也並不是一個平凡人物啊。
這麼想著,突然覺得手指上有一絲痛楚,低頭看去卻是小狐狸在咬著她的指頭,那濕漉漉的黝黑眼珠瞪著她,見她沒反應又眨巴眨巴眼睛,咂咂嘴。顧景灼恍然大悟,“噢,餓啦?”
小狐狸很有靈性地點點頭,她輕笑,彈了彈它的腦袋,喚來了月芷端了些東西來喂給小狐狸。看著那白色的腦袋埋進食物裏的樣子,極為喜愛地摸摸它的脊背,得到小家夥尾巴的拍打。
“給你取什麼名兒好呢……”她緩緩撫摸著,若有所思,“小白?小銀?唔都不好……”
突然腦中響起一道聲音——
“我的狐兒……”
她驀地睜大了眼,為什麼?為什麼會想到那個男人?是因為這隻小狐狸麼?
低頭對上了一雙極為深邃幽深的狐眼,頓時失笑:“還是太多慮了……嗬,叫你嵐殮如何?”看著小狐狸吸吸鼻子可愛的模樣,她喃喃低語:“殮兒殮兒,梓嵐,如今我卻是要做你的入殮師嗎?”
梓嵐,今日我就要將你放下。
“咚!”
連續不斷的敲門聲擾得聖人也有火了,難道那位不知道打擾別人睡覺是最不道德是事麼!顧景灼懶洋洋地睜開眼睛,順手揉了揉狐狸,平複了一下憤怒的情緒,起身開門去。
“咚……”最後一聲無力的聲音,因為顧景灼猛地開門而顯得有些滑稽。用力過猛的男子一個不穩,險些要撲進來,在門檻處卻停住了腳步,大口呼吸。顧景灼挑了挑眉,似笑又非笑地看著他道:“夜半擾人清夢,不知所謂何事?”
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任人欺淩的顧家小姐,如今又有那所謂的皇子罩著,還有人如此不知趣,難道是又要有什麼變故了?她心裏暗暗思忖著,眼珠子轉了轉,臉上卻無甚表情。
門外的人她表情如此,出示了一下表示身份的腰牌,金玉質地,看來也身份不凡。那人彎腰作揖,滿臉諂媚的笑意:“打擾顧小姐,實是奴才的錯,不過,這是六皇子急召呢。”眼神在落到眼前女子的身上時,不由得抽了口氣。衣衫不整,雖說沒有袒露春光,但也是十分懶散的模樣。這顧小姐好歹也是名門望族之女吧?怎會如此失了禮數……他連忙收回視線,企圖看向她的臉去。
真真一張絕美的臉。想到這裏,他便釋然,果真是不負眾望呢。而且,好像現在還是大半夜的吧?深閨之中,小姐無邪單純,對外人沒有心計,才會如此,該是這樣的……
顧景灼見他不自然的神情,了然於心地笑了笑,拉了拉衣衫,扯上一件寬大的袍子披上,故作漫不經心地問:“六皇子急召?”
“是,是,因是此處離宮裏仍需一番車馬奔波,故如此光景便請小姐起床。”他點頭哈腰,謙恭不已,“還請小姐快快梳妝打扮,隨奴才回宮。一切已打點妥當,令尊也已知曉。”
合上房門,顧景灼靠在門上細想剛剛發生的一切。聽起來還真是挺好玩的啊……秦沐揚要見她,這她無非沒有想到,隻是……進宮?那麼,又是所為何事……罷了。抬手攏了攏頭發,她站在柳曲木櫃前,伸出手撫摸那一件件最近才莫名其妙出現的衣裳。
既然他要見她,那她就去見吧。反正,對於進宮,她是不怕的吧。
手指在滑過一件紅衣時,略略頓了一頓,那樣光滑柔軟的質感,直接抵達她的心髒,而她,縱使是從那個遙遠的年代穿越而來,也從未觸摸過這樣的絲緞。
一路馬車顛簸,顧景灼懷中還抱著那隻小狐狸,企圖忽略掉周圍的一切閉目養神。然後她忍啊忍,忍啊忍,終於是忍不住地猛然張開眼睛!
這一切都太詭異了!為毛她要坐在一頂全紅色的轎子裏進那勞什子皇宮啊!!!
更詭異的是,她還神經搭錯地選了一件紅色的衣裙!
殮兒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怒氣,小耳朵動了動,黑玉般的眼眸水汪汪地望向她,楚楚可憐。於是她的氣頓時消了大半,伸手撫摸它的毛,歎了口氣:“……乖,我不是在對你生氣。”
是啊,她氣什麼?嘴唇彎了一下,顧景灼忽然想笑。以前,總是為那可笑至極的生計奔波,總是處在謀殺與暗殺的恐懼之中,穿越到了這個朝代,她安枕無憂,她錦衣玉食,她終於有了前所未有的安穩,對於麵見秦沐揚,她內心深處甚至有一種玩的感覺。她所氣的,無非於被人吵醒睡不著罷了。
原來人安穩下來,思想都會變得幼稚。她伸手沒有形象地伸了個懶腰,心忽然安定下來,心滿意足地打起瞌睡。
奔波了大半天,終於在第二天的清晨時分抵達皇宮。習慣了這詭異氣氛的顧景灼無視了周邊的所有聲音,以前為了暗殺一個“愛好看宮鬥劇表麵惡俗實際陰險的貴族婦人”她曾經看過一些有的沒的橋段,不是說進宮的時候有一大堆繁文縟節,有種種種種的拷問陰謀陷阱的嗎,難道都是騙人的?還有,進宮為什麼還要坐轎子?她還不是什麼身份尊貴的人,就這樣容忍她的堂而皇之了?
她腹誹了一陣,然後將這一切歸功於秦沐揚的無所不能。
既然這樣,自己也要努力一點,成為一個優秀的玩伴吧。本來她就不是等閑之輩,遊手好閑地當一隻金絲雀更是不可能的事情。顧景灼掏出事先準備好的裝著金子的繡袋,微微撩開簾子一角,不動聲色地塞給在始終跟隨在轎子一邊,來接她的那人。
感覺到那人握緊了繡袋,她低聲笑道:“是給諸位的打賞,勞煩諸位帶景灼進宮了。景灼仍有許多事不甚明白,望指點。”
“顧小姐客氣了。”那人也回之一笑,笑容卻是更加燦爛。
果然,錢是萬能的。顧景灼放下簾子,心安理得又理直氣壯地坐她的轎子。
這裏……是皇宮?顧景灼感覺到殮兒又動了一下,低下頭看過去,笑道:“怎麼了?不舒服?”習慣性地伸手貼上它的前額去,才意識到這貨是一隻狐狸,那裏來的體溫讓她量!
“顧小姐,請下轎。”簾外傳來一個謙卑的聲音,接著又補充道,“此處已是正宮,除皇帝陛下皇後娘娘或是其他皇子外及其王妃外,是不得乘轎的。”
顧景灼微笑,乖巧十足的樣子:“是,景灼這就下來。”抱緊了殮兒,她施施然地下轎站定,一時間視野開闊,正宮華麗威嚴的樣子,令她這種見過所謂大場麵的人都有些怔住。
亭台樓閣,瓊樓玉宇,雕廊畫簷,處處可見奇珍異寶,珍禽異獸,一片流光溢彩。高大的城牆上雕工精致的一排排小石獅子以各種形態呈現,或嗔或怒。風吹過,一派珠寶琳琅清脆晃動聲。
怒放的名貴品種花卉爭相鬥豔,濃密的庇蔭卻也有燦爛的陽光灑下來。細微祥和的低聲梵唱傳來,猶若自雲端而來,遠在天邊,近在咫尺,溫靜淡然,說不出的叫人心安。
隨著仆從走了一陣,拐進一條不寬的長巷。兩麵牆壁上滿是精美的雕刻精致的經文,琉璃碧瓦,盡華美奢侈之極致。
她讚歎地看著眼前精致華美的宮殿,身邊有人走近也不自知。隻聽得秦沐揚清漠如月的嗓音,帶著幾分笑意:“如何,景灼可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