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八章 風頭要出需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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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酒杯擺好,蕭祖月率先給穆善文斟了一杯,要讓從小養尊處優的蕭祖月給他斟酒,穆善文也算是難得的大福之人了。
望著杯中的清冽酒液,那醇香的氣味在鼻尖縈繞,穆善文正要將酒杯拿起來,卻被蕭祖月按住了手腕:“等一下。”
穆善文抬頭看著蕭祖月,眼中帶著滿滿的笑意:“怎麼了?莫不是要喝交杯酒?”
蕭祖月一眨眼:“我要抒發一下我此時的心情。”
穆善文點頭:“好啊,祖月想說什麼?”
一手按住穆善文的肩膀,蕭祖月借力站了起來,他走到亭子邊上,遠遠地望著夜裏朦朦朧朧的殿宇,清潤的聲音透過夜風傳了過來:“大雪三日,湖中人鳥聲俱絕。是日更定矣,餘挐一小舟,擁毳衣爐火,獨往湖心亭看雪。霧凇沆碭,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餘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到亭上,有兩人鋪氈對坐,一童子燒酒爐正沸。見餘,大喜曰:‘湖中焉得更有此人!’拉餘同飲。餘強飲三大白而別。問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說相公癡,更有癡似相公者!’”
蕭祖月可不是文科生,這是中學的時候學過的一篇文言文,反正他腦子裏現在不停徘徊的就是這個東西,於是念叨一遍也算安慰自己的思鄉之情,至於此情此景和文中所述是否符合,他竟然完全沒有想過,況且穆善文不是武將麼?武將難道還懂這些?
穆善文聽著蕭祖月念完,若有所思地道:“這……大雪三日……”今天早些時候可沒有下雪……
蕭祖月回頭看了穆善文一眼,淡淡道:“這是誇張用法,文人都愛這麼做。”這種事情怎可認真?
穆善文眉梢輕輕挑了挑,複又恢複笑容:“我們也不是坐著小舟來到湖心亭啊……”蕭祖月剛剛說‘是日更定矣,餘挐一小舟’,這和實際情況完全不同啊!
蕭祖月走回來,在穆善文身前端坐下,一字一字地道:“這篇文若是流傳出去,他人知道我們竟然是飛來的,豈不要將我二人當做妖孽?”
“果然還是祖月思慮周全,隻不過……毳衣爐火我們也沒有。”蕭祖月還說到了‘擁毳衣爐火,獨往湖心亭看雪’完全就是莫須有的東西啊!
“宮中賞雪竟然沒有毳衣爐火,讓外人知道,豈不是笑話漓國宮中寒酸?”蕭祖月麵不改色。
穆善文微微點頭:“可是山又在何處?”還有‘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山究竟在何處?
蕭祖月倒酒,輕啜:“在我心中。”
“長堤何在?”“心中。”
“人數亦不對。”“此乃我心中所想。”
“童子……”“我心中!”
“同遊之人……”“心中!!”
“金陵是何地?”“天下之大,自在我心中!!!”
“我……”“在我心中!!!”
“這就好。”穆善文放聲大笑,顯然開懷之極。
蕭祖月難得賣弄詩詞,竟然被一個武將完全駁回,心中恨不得將穆善文整個人踢進湖水中,對方卻還在那邊笑得開懷,分明就是故意的!
見蕭祖月如此,穆善文心情更是愉悅,當然,他愉悅的是最後那句偷襲成功:“既然我在你心中就好。”
蕭祖月抿唇,拿起酒杯咕嘟一聲就將杯中的酒灌入喉,然後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好一會兒才終於恢複平靜,轉而問道:“穆兄覺得我剛剛的文不好?”
穆善文搖頭:“祖月,你問我這種問題讓我很為難的,我可不是風雅之人。”
蕭祖月笑:“那你還問我這麼多?”
“因為這是我都不會犯的錯誤啊!”
“是麼?”輕描淡寫地反問一句,蕭祖月臉上忽然勾起一抹極美的笑:“這也不是我所擅長的,不如……穆兄,我讓你見識一下我所擅長的,如何?”
“祖月擅長的?”穆善文微微露出一絲疑惑,對於蕭祖月,他還真的了解不多,姓名是好不容易才知道的,性格是相處中漸漸摸索出來的,但是除此以外,他的身世等等,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也不是說沒想過要調查,可竟然查無所查,完全找不到一點痕跡。
見穆善文似乎在想什麼,蕭祖月輕笑著道:“穆兄回答我一個問題吧!很簡單的。”略一思量,他笑著說了一道小學生會做的奧數題:“我假設,從甲鎮到乙鎮要行三天,從乙鎮到甲鎮要行四天,現在我從甲鎮放一個木筏,請問它飄到乙鎮需要多久?”
這是小學生都會做的題目,先拿個簡單地考考穆善文,搓一搓他的銳氣也好。
穆善文微微皺眉,手中輕輕轉著那小小的酒杯,喃喃著:“甲鎮是什麼地方?漓國有這樣的小鎮嗎?”若是知道甲鎮在什麼地方,也許就能知道蕭祖月的身世了。
蕭祖月嘴角一抽:“穆兄怎麼計較這個?”這是正常人會計較的方麵?
“這很重要。”
“是麼?甲鎮自然是在我心中。”
果然,蕭祖月是將甲鎮放在心上的。穆善文點點頭:“那乙鎮又是?”聲音怎麼都有種誘拐的氣息。
“同樣在我心中。”穆善文還有完沒完了?!
“啊?”穆善文一愣,“莫不是你外婆家?”
“……”
見蕭祖月抿著最不肯說話了,穆善文趕緊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了好了,祖月怎麼忽然就生氣了,我回答你的問題還不行麼?隻不過從甲鎮到乙鎮要三天,怎麼反過來就要四天了?當時天氣如何?是路上耽擱了嗎?”
“……”咬牙……
蕭祖月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恨過那些出奧數題的老師,該死的!你們出題的時候為什麼不考慮這些?!誤人子弟的無良人士!為什麼不寫清楚兩次走的是一條路?!為什麼不寫走的是水路?!為什麼不把天氣狀況寫上?!為什麼不把趕路那個人的身體情況寫上?!
穆善文哪裏知道蕭祖月究竟在惱怒些什麼,不過見他真的已經氣急了的模樣,也隻好出言安慰:“好了,祖月不生氣了,我馬上就答,飄到乙鎮要一天。”
蕭祖月嘴角的肌肉抽了抽:“你是笨蛋麼?”就算你是猜,也不可能出現這麼離譜的答案吧?
穆善文完全沒有將蕭祖月的話放在心上,挪了挪自己的位置更加靠近一些,笑著道:“那答案是什麼?”
“我怎麼知道?”有那麼多莫名其妙的因素要考慮,自己怎麼知道真正的答案究竟是什麼?唉……小時候學的那些東西現在都可以忘記了,好在精英課程裏麵不會出現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蕭祖月原本想著無論如何也有些風頭可以出,可為什麼自己除了出醜竟然什麼也沒出?
穆善文太不給自己麵子了!
“早知如此,無論如何也不要你一起來了……”小聲說著,蕭祖月又喝了口酒,穆善文笑著給他把空了的酒杯倒滿:“不打緊,祖月就算是笨蛋我也不嫌棄。”
笨蛋?
一輩子活了二十年,自己第一次被人用這樣的詞語來形容,蕭祖月真想將穆善文咬死!
“穆兄,附庸風雅這種事我們不做,你與我過幾招如何?”說話的時候,蕭祖月已經重新站了起來。
穆善文微微皺眉:“有些危險吧?”
“怎麼會?我打不過你,躲還是會的。”蕭祖月走到亭子中央,穆善文還以為他要做什麼,卻見他身形猛然一轉,一手呈爪抓向穆善文脖頸。
穆善文哪裏想到蕭祖月真的說來就來,多年在戰場上形成的本能反應,差點就一掌向蕭祖月拍過去,中途反應過來正想側身躲過,卻聽見蕭祖月忽然慘叫一聲:“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