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寶劍出鞘初嚐血 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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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蕭祖月是被陽光刺激醒來的,他茫然的揉著太陽穴,用了好久才想起昏睡之前的事。
歐陽清池!這個人簡直、簡直是……
點睡穴也要事先打聲招呼啊!好歹也讓他換個舒服點的睡姿!
不過現在究竟是什麼時候了?說了年初一早上回去的,要是睡過頭就不好了。
想到這兒,他忽然覺得不對勁,難道地震了?為什麼床搖晃得厲害?時不時還有寒風吹過,李家的窗戶漏了嗎?
似乎不對……
他茫茫然地打量四周,剛睡醒還有些頭疼,思維混沌,用了好久才終於發現,他這是在馬車裏。
果然睡過頭了,好像正在回去的途中……
“醒了就先吃些點心。”身後傳來歐陽清池的聲音,蕭祖月一個激靈回過身去,卻見對方穿的是一身玄色的長袍,去李家時根本沒帶換洗的衣物啊!他怎麼換的?
因為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他也不急著回應歐陽清池的話,而是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四周,這才終於發現,這不是來時的那輛馬車,華岩也不在,身邊還多了幾個包裹……
蕭祖月有些弄不清狀況,一邊揉著額角,一邊詢問歐陽清池道:“要去哪裏?”縱然是再聰明的人,在歐陽清池麵前也顯得淺薄——這人太深沉,看不透也猜不著。
歐陽倚在窗邊閉目養神,聽到蕭祖月的話也不睜眼,而是淡淡地答道:“去京城。”
“華岩呢?”如果華岩不在,誰給他做點心?
“點心在白色的包裹裏。”
蕭祖月神色微赧,心事被猜中確實讓人坦然不起來,他暗中腹誹歐陽清池一番,默不作聲地拿出幾塊點心吃了起來——他確實餓了。
蕭祖月其實知道歐陽清池去京城的目的,據華岩說,他每年年後都會回一趟京城歐陽府,看望一年不見的母親。蕭祖月不會為已經知道的事多費口舌,他不會讓自己因為別人的事情而顯得囉嗦繁瑣,即便這種淡漠的態度會讓歐陽清池意識到,蕭祖月已經知道了歐陽府的事。
“京城那麼大,應該有好的鐵匠吧?”咽下兩塊糕點後,蕭祖月忽然問道。
歐陽清池雖已開始教他劍術,可他的武器卻始終是一把木頭劍,他骨子裏是一個極傲慢的人,潛意識裏就覺得木劍配不上他。
歐陽清池微微皺眉並不說話,他話不多,卻鮮少有謊言,因此從他口中出來的話,幾乎沒有假的。而那些他不願意回答,又不屑於撒謊的問題,他是不會回答的——這段時間相處下來,蕭祖月已經對歐陽清池的為人有所了解了。
見歐陽清池許久也沒說什麼,蕭祖月心中歎了口氣,看來是得不到答案了,歐陽清池好歹也是望族公子,也許根本不知道什麼是鐵匠。
正打算放棄,歐陽卻神色淡淡地開口了:“此事不必過急,此去京城,與你取劍有關,隻是需要些時間。”
蕭祖月狐疑地打量著歐陽,神色古怪:聽著總覺得歐陽清池要帶他去欺負人呢……
取劍……莫非是去搶別人的劍?需要些時間是什麼意思?那把劍的主人很強大,劍很不好搶麼?
這些疑問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歐陽清池就重新閉上了眼睛,蕭祖月懊惱地咬了咬嘴唇,心裏腹誹不已——這家夥到底是在睡覺還是在幹什麼?!
馬車行速比單騎滿了很多,一路上又風雪未停,趕車的估計說,可能要在路上話三天的時間了……
當夜,馬車在野外露營,趕車的中年大漢處理事情很利索,生好篝火煮了些東西就招呼師徒倆吃晚飯,三人在馬車裏擠了一夜,第二天繼續趕車。
然而次日正午還沒到,雪就下大了,鵝毛大的雪花紛紛揚揚的落下來,厚厚的積雪幾乎讓馬邁不開腳步,兩三丈遠就已經一片模糊,甚至連東南西北都有些分不清。
這麼惡劣的天氣,蕭祖月一輩子都沒見過,馬車根本無法行進,好在按照車夫所說,隻要再往前行半個時辰就有一座不大的小城。
蕭祖月掀開一點窗簾,好奇地看著漫天飛雪的情景,茫茫雪野並沒有讓他太擔心,不知為何覺得,歐陽清池這人是萬能的,即便是天塌下來,也有他頂著,根本不需要擔心。
正有些遺憾不能將這麼壯闊的景色拍下來,蕭祖月像是忽然感覺到什麼,微微皺起了眉頭,他抬手緊了緊衣領,趕緊放下簾子。
憑著已經日漸敏銳的感知,他清晰已經覺察了,迎麵撲來的殺機,那種冷冷地感覺,讓人背後的寒毛一下子豎了起來。
歐陽清池已經睜開雙眼,清冽的眸子裏淡泊漠然:“共二十六人,有七人功夫在你之下。”他從身邊拿起一個長條形的包裹,解開後露出兩柄長劍。
其中一柄劍劍鞘樸素無華,隻在劍格上雕刻著古拙簡單的花紋,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裝飾。可這樸素的外表根本無法掩飾那讓人毛骨悚然地煞氣,蕭祖月幾乎是閃電一般往後縮了一下,那柄劍方式一頭殺人吃肉的怪物,讓他心髒一緊。
能讓一把沒有生命的劍散發出如此凜冽可怕的氣息,歐陽清池不知拿它殺了多少人……
而另一把劍——
蕭祖月微微移開視線,劍身比歐陽那把略窄,同樣樸實無華,而且是不管怎麼看都很樸素。
殺氣……沒有。
氣勢……沒有。
隻是一把普通的劍,除了形態是一把劍,其他方麵,隻是一根長而扁的鐵條罷了……
歐陽清池將那柄好劍遞給蕭祖月,神色淡漠地道:“劍出鞘,則必飲血。”
蕭祖月手指微動,卻並沒有接那柄劍,而是往後縮了一下,歐陽清池什麼意思?要他殺人?
“我不會殺人。”他根本不願意將一個人殺死,他清楚地知道人的弱點在哪,也清楚的知道如何快速地置人於死地,可那都是曾經書上的東西,他從來都不打算付諸於行動。
並非他怯懦膽小,而是“殺人”這件事,在他從小所形成的概念中,就是不應當的。
歐陽清池卻根本沒有勸說的打算,他拿起那把普通的劍,起身後俯視著蕭祖月道:“隨你。”
歐陽清池已經走出了馬車,蕭祖月低頭看著躺在麵前的劍,眼中透出一絲懊惱——歐陽清池為什麼讓他做這種事?學武就一定要殺人麼?這種邏輯本身就想神經病、偏執狂!
外麵一點動靜也沒有,蕭祖月並不懷疑,如果自己不肯出去的話,歐陽清池也會把所有人都解決掉……
如果是那樣,又感到極不甘心,他無法忍受自己像個女人一樣被人保護!
深吸一口氣,他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直疼得倒吸一口冷氣,他才終於提劍站了起來,咬牙對自己道:都到了這樣的地方,還這麼瞻前顧後就太矯情了!對麵都已經殺意彌漫了,難道自己還要和他談經論佛感化對方嗎?等對方的劍抹到脖子上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死了都沒臉見蕭家祖宗!
“站住!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萬籟寂靜中忽然聽到電視裏的經典台詞,蕭祖月隻是感到很荒唐!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也會遇上這種場麵……
“車裏的人也出來!別以為躲在裏麵就沒事!”
蕭祖月微微眯起漂亮的丹鳳眼,顯得有些疑惑,這群強盜的打劫方式總覺得有些維和,這在是古代強盜工作的模式?
見蕭祖月出來,歐陽清池側目看了他一眼,卻並沒有說什麼。蕭祖月有些幽怨地望了他一眼,抬頭望向前方。
十來個人一字排開站在車前十多米處,個個佩刀,路邊似乎還有極強的氣息傳來,恐怕暗處還躲著人。
為首的是一個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那人細細打量過蕭祖月和歐陽清池後,一揮手衝身邊的人喊道:“沒有錯,就是他們!上!”他的話還未落下,一群人就如狼似虎一般撲了上來。
蕭祖月臉色微變,什麼叫“就是他們”?打劫還要事先找好嗎?還是說他們是專程在這裏候著的,殺手?
身邊黑影一晃而過,歐陽清池一個起落就已到了那群人麵前,雙方一個照麵便對上了。
蕭祖月以前就知道歐陽很厲害,在他看來,一指粉碎花瓶已經非常強大了。但直到今天,他才意識到,他還是小看歐陽了。
十多人對一人,歐陽手中的劍並未出鞘,他身影飄忽地遊走在人群中,玄色長袍幾乎化作一團墨影,耳邊不時有金屬撞擊聲傳來,蕭祖月駭然地看著這一幕,如果是自己,與這麼多人同戰,早就被戳成馬蜂窩了!
然而不久之後,蕭祖月終於覺察到了不對勁,能麵不改色地將這些人玩弄於鼓掌,歐陽清池為什麼還不將他們都解決了?
這麼想著時,蕭祖月忽然臉色大變——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竟希望歐陽清池趕緊將人殺了?
難道自己本質就是一個嗜血的人?
正在他失神時,那隱藏在暗中的人已經貼著地麵匍匐靠近了馬車邊,等他發覺時,兩把鋒利的劍已經到了眼前。
蕭祖月的雲煙輕功已有小成,眼角餘光瞟見一道寒芒攝來,他幾乎是本能地腳尖輕點,如青煙一般飄出數米。
蕭祖月還是下不了手,他本能的選擇躲閃,希望歐陽清池能快點將人都解決了。
可誰知,那兩人見蕭祖月避開竟毫不猶豫將劍刺向一邊的車夫。那車夫哪裏見過這陣仗。早已嚇得腿軟,腳下一個趔趄跌坐在地,連呼救都忘了。殺手的劍,因為車夫的摔倒而沒有正中要害,但也劃傷了肩胛。
蕭祖月臉色大變,沒想到這些人真是亡命之徒,竟連一個車夫也不放過!
他咬了咬牙,隻能上前挑開其中一人的劍,然而另外一人見蕭祖月折回,當下便纏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