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君能有幾多愁 第二章:世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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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君躺在床上,回想今天的事,感覺自己正在和真實的世界脫軌,周圍都變成神秘的未知,說沒有恐懼那一定是騙人的,不過好奇也同樣,高中生姑姑真的能教他經商嗎?那些神秘的未知的經商之道?很難讓人相信,但想起那雙攝人心魂的眼睛,溫君心裏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讓他去相信她。
天剛亮,一向處尊養憂的溫君便被秋月從被窩裏撈出來。磨蹭了許久才起床,慢悠悠的來到教場。
看見世莞和秋月已經到了。秋月見他姍姍來遲,狠狠地白他一眼,為靜靜坐在她身邊世莞滿上茶水。
黑色的和服上染印著金色的櫻花,如玉的皮膚,黑墨般的眼睛,淡淡的神情,宛如遺世獨立的仙人,溫君想如果世莞被星探發現了,一定可以一炮走紅,秒殺萬千宅男大叔。
溫君正想象世莞在磷光燈下光彩照人的樣子,一直麵無表情的世莞卻抬起頭對他微笑,那笑容仿佛在告訴溫君她看到他的內心一般,讓溫君的心髒不自覺的緊縮了一下。
世莞永遠是高貴的,時時刻刻高高在上的俯視著芸芸眾生,她永遠不會像動物一樣被人類圍觀,那是對她的褻瀆。世莞雖然不知道溫君具體在想些什麼,但從他的表情裏,她能看出來事情與自己有關,她的微笑也同樣不是那麼簡單,裏麵有著對世人愚昧的嘲諷,不過溫君肯定看不懂,因為他還沒有到達那個境界,而世莞的目的就是讓他到達。
溫君不好意思的撓頭道:“對不起,我來遲!”
“無礙!”淡淡的聲音,輕柔似水,感覺不到她的怒氣和心情,就像一根羽毛掉入水裏一樣的平靜,但她站起身,將兩個空茶杯到放在地上時,動作還是那麼優雅輕柔,美得無話可說。
“跪著!”她像是在對空氣說話一般,聲調一直是平平的。留下兩個蓋在地麵的杯子,她走了出去。
秋月走過來,將溫君推到杯子前麵,冷冷的又有些幸災樂禍的說:“沒聽見嗎?小姐讓你跪下。”伸手指了指放在那的茶碗,補充道,“跪那上麵!”
溫君看放在那的茶碗,頓時就一陣顫栗。那麼漂亮的人怎麼手段如此變態,跪在這上麵,必定會傷到膝蓋最脆弱的部分,他不免有點蛇蠍美人的感觸。而且這都什麼年代了,還要罰跪?
溫君很不想跪,也覺得自己沒必要跪,於是不服的說:“我不跪,不就來遲一會!而且現在都是法治社會,人人平等,男人膝下有黃金,我不跪。”
靠坐在門外的世莞沒有說話,靜的像個人偶,而站在溫君身後的秋月卻氣的不淺,提高聲音說:“來遲一會?你要明白我們小姐隻有別人等她的份,沒有她等人的。你算是個什麼東西,讓小姐等你?”
什麼人這麼拽,比國家高層領導還牛,反正溫君不信一個破竹林能藏著金鳳凰,小眼往茶杯底溜一下,堅持反抗,“我不會跪的!”
秋月一副準備武裝解決問題的時候,門外的人終於發話,“做大事者,能屈能伸。有能力才有權利選擇,沒有能力你永遠隻能做一個服從者。想成為一個有能力者,必須要在這之前學會何時該軟,何時該硬。你現在算是個什麼,人?這世間的人還少嗎?你又不是稀罕品種,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其實你隻不過是一個螻蟻一般的人。你說男兒膝下有黃金,那你可以選擇回去用你膝蓋下的黃金去拯救被你弄垮的溫氏集團,那樣我不會讓你跪,也不會再幫助溫家。”
世莞的話,毫無疑問射中了溫君的要害。
秋月也在一邊冷嘲熱諷:“說的也是,你回去了也省得我見了心煩。不過有些啃老族真是可恥,把家業都害沒了,好不容易有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卻······!哎,真是沒用!”
法力無邊的齊天大聖都有害怕的緊箍咒,更何況他渺小的溫同學!溫君想起老爸和家裏的事,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隻好咬了咬唇,跪下。膝蓋處刺骨的痛,讓原本還昏睡的腦袋徹底醒過來,每一根神經都變得異常靈敏,將那種難以承受的痛感清楚快速的傳達給大腦,痛之後是毫無知覺的麻木,整個下半身沒有半點感覺,就像不是自己的身體,這種失去的感覺讓人心裏產生一種莫名的恐慌,如抓不到空氣中的幻影一般的惆悵。慢慢地,溫君感覺這種懲罰不僅僅是肉體上的,更是心理上的一種折磨,那種失去的感覺,無助,彷徨,仿佛要將人溺死在這種恐慌中。
溫君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失去了意識,又昏迷多久,直到秋月從他麵前走過,繁雜的裙擺拖在地上發出華麗的響聲,將他引出那無盡的恐慌。他抬頭看見的是厭惡和鄙視。
門外傳來世莞輕輕歎息。
“今天就到這裏,你回去吧!”那聲音中帶著微微的歎息,像來自遠古的洪荒,飄渺而又低沉,透著點點失望。
溫君將兩隻手放在地上,支持著身體站起來,然而膝蓋剛剛離開那小巧的杯底就再次落下,他整個人都以可笑的姿勢趴在那裏。他的腿像木頭一樣,變成脫離身體控製的存在。他又咬著牙試了幾次,可是結果還是一樣。溫君不再掙紮,死狗一樣的趴在那裏。
一雙繡鞋出現在他的麵前,他抬頭看向鞋的主人,秋月。不變的高傲,沒有減少的鄙夷,“不會每一次都有人幫你,你必須依靠自己,即使是趴,也要趴回去。”
世莞站在門前,麵對著他,“不會有人幫助,永遠都是孤獨。路,還很長,你必須變強,這是你的命,也是我們的命!”
她逆著光,看不到表情。但溫君知道她在看著自己。
秋月聽見後,也偏過頭也不再說話,整個竹園寂靜的可怕。
變強!這可是溫君這個胸無大誌的人從來沒有想過的事。優越的家庭條件,健康的身體,他根本沒必要變強。
然而人往往會為一些不知名的東西去改變一些,也許這就是冥冥之中的指引,不隻不覺中就踏上了已經被安排的命運軌道上。
溫君用胳膊一下一下的爬了回去,很不雅觀,卻成為他走向幻界之巔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