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離睜開眼，發現四周一片漆黑——不——他還沒有醒來，因為這還是他的夢境。
    對麵站著一個男孩，麵無表情的望著他。
    兩人相視無言，隻剩下沉默。
    許久，男孩微微張開了嘴。
    【恨他。】
    洛離心裏一痛：“不恨。”
    【他做了那樣過分的事，卻不管不顧的走了】
    【他隻是，把你當做發泄的工具】
    【想做什麼做什麼，做完之後再扔掉】
    “不是那樣。”
    【他不關心你】
    “不對，他是喜歡我的。”
    【他不在乎你】
    “他不是來看我了嗎？他是在乎我的。”
    【可是他幹了什麼？】
    “那是我自己願意的。”
    【真的嗎？】
    “……”
    【那還是，你喜歡的那個洛邵華嗎？】
    “為什麼不是？他就是他。”
    男孩抱住自己的身體，蹲下來。
    【可是，這樣下去，好難過】
    【太討厭了，這個世界】
    【連最後的他，也變得這麼討厭】
    “我沒有討厭誰。”
    【是呢……因為，背負一切的，是我】
    【痛苦的是我】
    【掙紮的是我】
    “你是誰呢？”洛離輕聲問道。
    男孩抬起頭，臉上的笑容已經扭曲。
    【你忘了我嗎？我的名字叫，葉辰】
    洛離突然從夢中醒來。
    好像想起了什麼名字，可又馬上消失掉了。
    “唔……”
    “洛離！你醒了？”於子涵的臉突然出現在頭頂，把自己的額頭抵在洛離額頭上，“看來已經不發燒了……”
    “吃點東西吧。”林澤也在旁邊。
    咦？好像又回到了原來住院的日子一樣。
    咕嘟咕嘟喝了幾口粥，洛離又在於子涵的強迫下躺回了床上。
    “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唔，沒有。”
    “那就好……”於子涵笑著。可是洛離覺得他的笑怎麼看都有些牽強。
    “皺起來了，”洛離抬起手揉揉於子涵的眉心，“不好看了。”
    於子涵愣了一下，突然抓住洛離伸過來的手，眼神變得嚴肅，“洛離，跟我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哎？”
    “是洛邵華幹的嗎？”
    “……”洛離怔怔的望著他，好久才反應過來，“恩。”
    “為什麼？”於子涵的表情很受傷，“你還是喜歡他的……嗎？”
    林澤背對著他們，雖然沒有動，卻也靜靜聽著他們的對話。
    “喜歡……洛邵華嗎……是啊。”洛離坦然承認，“但是，也喜歡於子涵，和林澤啊。”
    “可是，是哪一種的喜歡？對洛邵華，對我，對林澤？和誰，是那種戀人的喜歡？”
    “……都是。”
    “洛離，我不希望得到這樣的回答。”於子涵突然俯下身來，抱緊了洛離，“我希望洛離把我當成戀人，但是，我不希望得到這樣敷衍的話。如果洛離真正喜歡的是洛邵華……我會放手的。雖然……很不甘心，很難過，但是，我不希望洛離你勉強自己和我保持關係，真的……”
    洛離被他緊緊抱著，感覺到他的顫抖。
    “於子涵……希望我做選擇嗎？”
    “是。”
    “可是，我不希望和你們分開。”洛離輕聲說道，“我希望……洛邵華能回來，於子涵也會在，林澤也在，我們在一起，多開心。”
    “洛離……”
    “如果，在從前，非讓我選一個，我選洛邵華。”
    於子涵心裏一沉，“這是你的選擇嗎？”
    “不……現在的話，我不想選他了。”洛離回抱住於子涵，“我不想做選擇，為什麼非要選擇……我……很貪心嗎？”
    於子涵苦笑道，“你確實是貪心呢，這樣，我隻能分到三分之一的洛離啊。”
    也許……比三分之一還要小一點。
    “那我就都不選。”
    “……？”於子涵驚訝的看著他。
    “都不選，就可以了吧？誰都不會傷心了吧？”洛離突然笑了，“這樣就好了。”
    “於子涵！”林澤終於說話了，“現在不要討論這種事了！”
    “可是，如果現在不談……我怕……我怕以後再也沒有勇氣談了。”於子涵說，“我……可是好不容易，有了被甩的勇氣。”
    洛離看看於子涵，再看看林澤。
    “我們也做吧。”
    於子涵愣了一下，“做什麼？”
    “做愛。”
    “你瘋了！”
    “你不是喜歡我嗎？”洛離看著他的眼睛，“喜歡的話，不應該會這麼做嗎？”
    “你當我是洛邵華那個禽獸嗎？！”
    “洛邵華不是禽獸。他喜歡我，才那麼做。你們也喜歡我，當然也應該那麼做。”
    於子涵擔心的望著他，眉頭皺的更緊，“洛離，對不起，我不該談這件事……你先休息一下吧。”
    “為什麼，為什麼不要？”
    “洛離，你現在很衝動，等過一陣子你平靜下來，我們再談這件事。”於子涵把他按住，深吸了口氣，“對不起，對不起……”
    “為什麼拒絕，你原來不喜歡我？都是假的嗎？”洛離的語速漸快，幾乎要從床上跳起來質問於子涵，林澤向於子涵使了個眼色。
    “你出去，我來照顧他。”
    “……”於子涵動作僵硬的起身，怔怔的看著床上的洛離，最後說道：“……好。”
    隨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於子涵走出房間後，洛離稍稍平靜了下來，然後轉向林澤：“你呢？你也是嗎？”
    林澤沒有回答，隻是幫洛離蓋好了被子，然後和在洛離旁邊的空位上躺下，靜靜的望著天花板。
    許久，他突然發話：“我並不強求洛離做選擇。”
    “我隻是想看著而已。洛離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藝術品。”他轉過身，近距離望著洛離的臉，“我想一直看著洛離，一直一直。不管洛離和他人的關係如何糾葛，不管外麵的世界如何變化，我隻是想這麼看著而已，無關乎肉欲。”
    “那就是……不想做那種事咯？”
    “那是對藝術品的褻瀆。”
    “可是我已經和洛邵華做過了呀。”洛離不解的望著他。
    “那是別人。”林澤緩緩說道，“這不一樣的……算了，的確很難理解呢。”
    是很難理解啊——洛離本來就不靈光的腦子已經被林澤的藝術品理論弄的暈頭轉向了。
    “好好休息吧。”林澤坐起身，“晚飯的時候我會叫你。”
    “哦。”
    “還有……”
    “什麼？”
    林澤眨眨眼睛，沉默了好一會，最後歎了口氣，麵頰微紅：“那個……晚上……記得上藥……”
    “上藥？上什麼藥？”
    “傻瓜！”林澤想說什麼，最後又憋了回去，“……算了，晚上我幫你。”
    “啊……啊。”到底還是沒能明白林澤說是藥是什麼。
    晚飯過後，洛離終於知道所謂“上藥”是怎麼回事了。
    “把褲子脫了。”林澤麵無表情的說道。
    “咦……咦？”洛離驀地臉一紅，“為……為什麼？”
    “給你上藥啊！”林澤的木頭臉快裝不下去了，“你那裏……之……之前不是出血了嗎？需要上藥的啊。”
    “咦咦咦咦咦？”洛離往牆角縮，“不要……”
    “呼……”林澤深吸了口氣，“你白天的時候不還說要和於子涵做愛嗎！怎麼這時候反而害羞起來了？”
    “啊……我……”誰知道白天的時候抽了什麼瘋，居然說出那樣羞人的話啊！和洛邵華肌膚相處的感覺湧進身體，更加讓他覺得無地自容了。
    “快點過來。”
    “不……不要……我我，我自己來！”
    “不行！你自己弄不好的。”
    “誰……誰說我弄不好的！”
    “快過來，別鬧了！”
    兩人糾纏在一起，洛離還在低燒，力氣小，很快便被製服，壓到了床上。
    “嗚嗚嗚~~~”
    “喂……你，你別搞的我好像在做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
    “嗚嗚嗚~~~”
    林澤沒辦法，隻好硬著頭皮把他的褲子扯下來，“你……你別動啊。”
    手指沾了些軟膏，探到洞口。
    “唔~”洛離身體顫了一下，“涼……”
    “聽話，放鬆些。”
    手指進去的時候由於沾了軟膏，還算順利。
    “告訴你不要亂動！”林澤也有些緊張，“不然我會弄傷你的。”
    “嗚嗚嗚~~~”洛離把臉埋在枕頭裏，聲音悶悶的，“明明亂動是你……”
    “我……我哪有！”糟糕，臉上更燙了。
    體內手指翻動的感覺一絲不漏的傳達給大腦，好奇怪，太奇怪了……但是……並不難受。
    “好了……”林澤輕輕抽回手指，“那個……你今晚好好休息，我，我出去了。”
    “咦……”洛離抬頭看看他，“沒有了？”
    “你……你還想要嗎？！”林澤的臉更紅了，眼睛不知道看哪裏好，手忙腳亂的幫洛離穿上睡褲，然後幫洛離改好被子，“快睡覺！”
    “誒……”
    林澤出了房間，才發現於子涵早就守在門口了，一臉陰鬱：“喂……真是的，這下你可飽眼福了……洛離怎麼樣了？”
    “他很好。”扔下這句話後林澤便急匆匆跑進廁所。
    於子涵先是愣住，然後大驚，最後咆哮起來：“啊啊啊啊混蛋林澤——！！！你該不會對洛離硬了吧？？？！！！混蛋下次我也要幫洛離上藥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