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二章 嵐穀醫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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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如風悠悠醒轉,隻覺背心所靠之處甚是柔軟,鼻中滲入一股淡淡的幽香。
“爹,公子醒了!”如風聽見一個清脆的聲音。
“醒了就喂他點東西。”一個老人的聲音,“哎喲,你還害什麼臊啊。”
過了一會,便似乎覺得有流質的東西進口。
如風有了食物進口,漸漸恢複了一點精神,抬起尚有麻木的眼皮,隻見一個紅光滿麵的老頭坐在他的對麵,麵前是一張圓石桌子,桌上有一鍋熱騰騰的白粥,還有幾式小菜。
如風抬首見自己身子倚靠在一個姑娘懷中,後腦枕在她腰間,不禁心中一驚,也是一蕩。
正待爬起,那姑娘笑道:“等等啦,先吃完它吧。”
如風應了一聲,掙紮著半躺半坐,說道:“多謝姑娘,我自己會吃東西了。”接過匙羹,將一鍋熱粥吃得幹幹淨淨,姑娘在旁邊看他這副狼吞虎咽的模樣,忍不住掩口偷笑。
如風麵上一紅,尷尬說道:請問前輩我這是在何處?為何在此?”
那老頭子拈須道:“那天我下山采藥,路過蘆葦湖,無意間看見你躺在岸邊不省人事,便去探你鼻息,才發現你沒死,看了你的傷口,隻是中了麻藥,便讓鷹兒把你拖了上來。而這裏是嵐山山穀。”
姑娘又笑道:“你睡了三天三夜,要不是我爹給你服了天靈子,你指不定要睡到猴年馬月呢。”
如風麵目赤紅:“多謝老丈和姑娘救命之恩,請問老丈大名,姑娘芳名?”
那老頭子道:“老朽暮雲峰,她是小女木婉箐。”
如風瞠目結舌:“您可是嵐穀醫仙暮雲峰前輩?”
“正是我爹爹!”木婉箐頭倚在暮雲峰肩頭答道,“對了,公子,你叫什麼呀?”
如風道:“在下季如風。”
暮雲峰驚愕片刻:“令尊可是季天雄?”
如風點頭道:“你認識我爹?”
暮雲峰麵色一沉:“如果老朽沒記錯,你尚未出世,我便和你爹在嵐山相識了,當時天雄年紀也不過和你差不多,他每天日未掛空,便在山頂練劍,有一次他練劍扭傷了手腕,恰巧被老朽瞧見,便幫他敷了藥,從此便認識了,沒想到一個絕世人才,卻英年早逝…”
如風沉默不語,痛心入骨,眨眼的功夫,淚已掛麵。
林婉箐聽了暮雲峰所述,也是透骨酸心,盡力想轉移如風的注意:“季公子,你疲勞過甚,還是早點安歇吧。”林婉箐好似把他當作孩童,輕輕的撫拍他,如風但覺她的目光一片柔和,在她拍撫之下,渾身舒暢,不知不覺就入了夢鄉。
也不知過了多久,如風忽被嘹亮的鳥叫驚醒,隻見已是紅日滿窗,窗前一棵樹上,正伏著一隻碩大無朋的兀鷹,如風活動了一下手足,但覺麻意再無,心裏想道:“敢情這頭兀鷹就是暮老前輩所說的鷹兒,看來那天便是它把我拖上山的。”
就在這時,隻聽得一個男子的聲音道:“老頭子,你要是敢私藏那臭小子,別怪我劍下無情!”
如風嚇了一跳:“難道所指的小子是我?可我從未與他人交仇啊…等等,惡霸!使劍?啊,難道是那個逃走的瘦漢齊四?”
隻聽得暮雲峰笑道:“公子息怒,小的哪敢私藏,我便有那心思,也沒那膽量,有那膽量,也哪敢在公子頭上撒野,那不是自討苦吃嗎?”
如風坐起來從窗口望出去,隻見他們就在院子裏,暮老前輩稱呼的公子正是齊四。
隻見齊四聽得津津有味,哈哈笑道:“好!量你也不敢,反正我已把嵐山上下都包圍了,‘霸王倒’也足夠讓那小子七天七夜不醒。兄弟們,我們再去找。”說著,屁顛的引著嘍羅們走出了院子。
這時卻見暮雲峰與林婉箐私語了幾句,向屋內走來。
忽聽得佩環聲響,林婉箐當先入內,看見如風已起身道:“季公子,你醒來啦?”
又見暮雲峰撚須走來道:“季公子,你應該也看見了,他們為何要來找你?他們可不像善類。”
如風便把那天如何遇見他們,如何打了起來,如何中了麻藥,長杉客如何救了他的事一一說了。
暮雲峰聽後,若有所思:“原來如此,季公子是為民除害啊。可是現在他們在找你,找不著,肯定會再來老朽這裏。他也把嵐山都包圍了,這可如何是好?”
林婉箐靈機一動:“爹爹,讓鷹兒送季公子下山吧!”
暮雲峰含首道:“恩,是個好主意,季公子請隨我來吧。”說完,三人便來到院子。
隻見暮雲峰輕吹口哨,那隻兀鷹便振翼從大樹上飛落而下,一隻翅膀足有一丈開外,一片黑雲頓時籠罩著三人。
“季公子,上去吧,我讓鷹兒送你下山。”暮雲峰示意道。
如風點點頭,走到兀鷹跟前,兀鷹聰明的伸出巨翼,竟似一座巨梯,擺在如風身前。
如風二話不說,爬將而上,坐在兀鷹頸上,向二人謝道:“多謝暮老前輩,多謝婉箐姑娘,後會有期!”
“季公子一路小心!”林婉箐向如風揮手道別,如風微笑點頭,兀鷹竟似聽得懂人話,雙足挺起,雙翅開展,隻覺刮起一陣狂風,人鷹已在高空之中。
向下一望,林婉箐仍站在院內,隻是身影越來越小。
如風再看看嵐山,隻見山間一大群螞蟻似的嘍羅們,頓時鬆了口氣。
如風坐在兀鷹之上,嘍羅隻見一片黑影貼地而來,無不引頸觀望,連連驚歎,卻不知如風正在這片“黑雲”之上。
不過多時,兀鷹已飛過了嵐山,接著越飛越低,很快便落在了大路上。
如風飛身跳下,撫摸兀鷹道:“謝謝你啦!”兀鷹長鳴一聲,振翼高飛,眨眼間衝入了雲層,已不知飛到哪裏去了,想必已是回嵐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