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下)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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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
    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完,堂本月也幾乎把床上的被褥扯出了包裹在被單裏的棉絮。
    伊藤優眼睛眨巴眨巴的直覺自己應該說些什麼緩解一下自家主子的怒火,奈何紅唇開開合合好幾次,硬是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良久,才用比自家主子更無奈的聲音說道:“那皇上都沒有說什麼嗎?”
    “他一聽到那老太婆要把赤木晴子許給流川的時候就已經傻了!哪還能說得出半句話。”想到這個堂本月就來氣。
    伊藤優又忍不住眨巴眼睛了:“那、那、那流川大人和水戶大人難道也什麼都沒說麼?”
    “在那種場麵下,即便是第一將軍或者第一禦醫又能說什麼?即便能說也不敢說吧。偏偏唯一能說話的人跟死了似的一聲不吭,隻知道瞪個死魚眼盯著某人往死裏看。”想到當時的場景,堂本月好容易因為無奈而壓下去的一點火氣又上來了。
    想當時自己在桌子下真的是搏了命的用力踩了櫻木不知道多少腳,恨不能把內力都用上了,可櫻木就像行屍走肉似的完全沒有反應,隻知道拿眼睛瞧著流川,明目張膽到恐怕整張桌子的人都知道櫻木不對勁了。
    “······”伊藤優不敢輕易接話,現在的堂本月是最不好惹的時候,少說話多做事為妙。
    夜深。
    堂本月的房門忽然打開,守在門外的小太監回頭一看,立馬垂下眼簾不敢再直視。
    “去把宮裏最好最烈的酒拿來,本宮要跟皇上一醉方休。”堂本月陰著一張幾乎都能滴出水來的臉直視守房的小太監。
    奴才哪裏敢違背主子,更何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盛怒中的主子,立馬扯開衣袍下擺,飛奔而去。
    “公···娘娘,您這是要做什麼呢?”伊藤優看著盛怒過後沉默了半宿的堂本月關上門轉過身後嘴角那一抹誌在必得的笑容,背脊有點發冷。
    “危險太多了,先下手為強,解決一個是一個。”堂本月嘴角那抹笑冷冷的,乍看之下還真有點不懷好意的感覺。
    堂本月本就是個聰慧機靈的女子,此刻為了有朝一日能全身而退與那心尖上的人雙宿雙棲,真正是火力全開了。
    死老太婆,你能想得出一招來製住櫻木,本公主就用十招打得你體無完膚!
    思付間,領命而去的小太監已經拿了酒過來了。
    堂本月一見那小小一壺壓根不夠自己醉得徹底的清酒,勃然大怒的摔了酒壺,指著太監的鼻子大罵:“本宮叫你拿最好最烈的過來,你拿一壺‘竹葉青’,還是這麼小小一壺是何用意!”
    小太監雙腿立刻軟倒跪地:“皇後娘娘贖罪,奴才拿來的並非‘竹葉青’,是本國最烈的‘斷崎’,酒香雖然與‘竹葉青’相似,但濃烈程度絕非‘竹葉青’可比擬,以往皇上喝這酒也是最多一壺便有醉意了的。”
    櫻木的酒量堂本月自是知道的,本以為下人隨意拿了壺酒來糊弄她,此刻聽聞太監的解釋,加之摔破的酒壺流瀉出的酒香確實與“竹葉青”較之更為濃烈,才稍稍平息了火氣。
    “本宮一時不查錯怪你了,那你便再去取個三五壺過來吧。”揮揮手,看小太監如釋重負的倒退著出了門,轉頭看向伊藤優:“小優,等會幫我給櫻木灌一壺下去。”
    “啊?”伊藤優差點以為自個兒聽錯了,但看到堂本月眼中的淩厲,便立刻明白過來自家公主不是在開玩笑,雖在心底叫苦行屍走肉要如何灌,但還是乖乖領命:“是,公···娘娘。”
    酒又上來了。
    堂本月不管不顧一把拎過一壺徑自猛灌,那爽朗豪氣的樣子跟喝水似的模樣,在神奈川女子中是斷斷看不到的。
    伊藤優也不敢怠慢,唰唰唰幾下點了呆若木雞的櫻木幾處大穴,提著酒壺捏了櫻木下巴便將酒往櫻木嘴裏灌。
    “斷崎”確實是烈酒。
    比起一般的清酒來,烈了不知道多少倍,饒是酒量絕好的櫻木也是一壺便要暈暈乎乎,更遑論酒量平平的堂本月。
    一壺還沒喝完,整個人就有點雲裏霧裏了。
    伊藤優在一旁看著自家主子眼底精光漸散,換上一片迷茫,還要死命的朝自個兒拚命灌,完全不知道堂本月心底究竟打的什麼主意,尋思著自己是不是退出房間比較好。
    到底是按吩咐將一壺“斷崎”灌進了櫻木的肚子,放下空空如也的酒壺,伊藤優乖乖的退到一旁等待指示。
    堂本月硬鼓著一口氣灌了一壺下去,這刻明顯醉得不輕。
    但渙散的雙眼隱隱約約還有保持著一絲神智,一步三搖走到櫻木麵前,抬了一手扣住櫻木的下巴,拿著空壺的另一手用力一揚——被甩上牆壁的酒壺“呯”一聲,碎得體無完膚。
    伊藤優倒退三步。
    隻因為,這樣的堂本月,她沒看過。
    若以塞外女子的酒量來說,堂本月的酒量實在是不能算太好。
    不過因為堂本月自知,所以幾乎沒幾個人見過堂本月喝醉的樣子。
    自小服侍堂本月到現今的伊藤優雖然見過她幾次酒醉的情況,但一般都是死沉沉的睡覺,絕計不是那種會借酒裝瘋的俗人。
    但眼前的堂本月明顯就是俗人一枚,扣住湘北新皇的下巴,一把甩出手中的空壺,這不是發酒瘋是什麼?
    伊藤優這邊兀自還在納悶不解,堂本月那邊已經用空出的雙手揪起了櫻木的前襟猛力一腳踹上了對方的腹部:“怎麼?新婚還沒滿一年你就膩味本公主了?!”
    “??”饒是魂飛九天的櫻木也被這毫不留情的一腳踹得痛回了魂,無奈呆了半夜又被強行灌了一壺“斷崎”,此刻腦中迷迷糊糊完全不明白眼前是種什麼情況。
    “居然敢背著本公主把那個叫什麼‘夜柔’的小妖精帶回宮來?”堂本月可不管他回沒回魂,一把將櫻木灌在地上,毫不留情又是一腳踹上櫻木的腰側:“你願意四處留情也要看看本公主同不同意!想立她為妃?!你死了這條心吧!”
    櫻木被這兩腳踹得是徹底清醒了,想當然,疼痛從腹部要不不斷傳來,除非死人,誰還能不回魂。
    但對於堂本月罵罵咧咧的內容,櫻木真的是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還沒等櫻木發火,一旁的伊藤優在瞬間明白了堂本月的意思,行動迅速的上前扶起躺在地上的櫻木,簡潔的說明了大概情況和堂本月的用心良苦。
    櫻木混沌的雙眼漸漸有了思緒,堂本月也在心底暗自籲了口氣的同時,手腳上繼續攻擊不斷。
    於是,守在堂本月殿外的小太監們,又是皺眉又是腳軟的聽了半晌堂本月謾罵櫻木的嗬斥聲和拳腳落在身體上的擊打聲。
    “說,你是什麼時候勾搭上那個小妖精的!”
    “啪”的巴掌聲讓守在門外的小太監們摸了摸自個的的小臉。
    “本公主嫁給你尚不滿一年,你就急不可耐的勾搭其她女子,是當我們山王好欺負是麼?”
    “呯”一聲,明顯是身體撞上桌椅的聲響。
    “什麼疼我愛我憐我,這話在私底下究竟對多少女子說過!”
    守在門外的小太監渾身一個激靈,剛剛那聲明顯是身體撞在門上的聲音啊,難道皇上被皇後······
    “你給我滾!不解決那什麼‘夜柔’,永遠不要想進本公主的寢宮!”
    又是驚天動地的一陣聲響,門外值夜的小太監和侍衛們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就見本朝新皇鼻青臉腫的被皇後摔出了寢宮。
    摔了個四腳朝天的櫻木手忙腳亂的起身,對著庭院守夜的小太監和侍衛露出一個尷尬且無可奈何的笑,掉頭急匆匆的往禦書房走去。
    心底卻忍不住的咬牙切齒:可惡,就算要演戲也不用演得這麼逼真吧!居然連內力都用上了!將本天才揍得這副鼻青臉腫的樣子,明天要怎麼麵對百官,要怎麼麵對······那隻死狐狸啊!!
    眾人自然是惶恐的低著頭不敢看可謂連滾帶爬奔逃而去的九五之尊。
    慶幸皇後的火隻衝著皇上發了,沒為難他們這些做下人的。
    卻聽不到近處幾個府邸奴仆們的呼救。
    從來都是冷冰冰的流川將軍酒醉後差點一把火燒了自家府邸。
    從來都是雲淡風輕的禦醫大人酒醉後接連砸光了三個房間可以砸的東西還不住手準備荼毒第四個房間。
    從來在這個時間都應該守護在皇上麵前的禦前侍衛首領三井已經醉眼迷蒙到隨便抓到一個人就開口問是不是洋平,而得到否定答案後立馬不留情的當場開打,此時已經把好幾個手下和奴仆都打得躺在床上哎哎叫了。
    更有向來井然有序但此刻卻混亂成一團的彩公主的宮殿和宮城侍衛長家裏一聲接一聲看似淒慘無比但卻每句都帶上“阿彩”和“我要造反”而引得下人心驚肉跳的嚎叫。
    夜,依舊潑墨似的濃厚。
    皇後的寢宮外,一群侍衛和太監拍著胸口暗道“還好”“還好”。
    卻不知,多了好多人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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