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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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臨上朝前櫻木打開門對已守在禦書房外的小太監說:“去叫皇後娘娘的貼身宮女把娘娘的衣物拿過來,娘娘昨夜心裏有事,急著找朕吵架,結果穿著件睡衣就跑了過來,可不能讓娘娘這樣回寢宮啊。”
小太監一驚,竟忘了領旨,杵在原地傻傻的看著櫻木像看見了一個陌生人穿著龍袍戴著帝冠從禦書房裏走出來似的難以置信。
“怎麼還不去?”櫻木不悅的皺了皺眉。
“啊?是!奴才領旨。”看櫻木皺眉,小太監嚇了一大跳,急忙領旨走人。
關上禦書房的門,櫻木長籲一口氣。
天知道他是怎麼忍著臉紅說完這番話的!
明明就不是那回事,但看那小太監的眼神表情,在別人眼裏肯定就是那麼回事了。
“你怎麼了?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堂本月在一旁戲謔的調侃櫻木關門後瞬間爆紅的臉,雖然用詞有些不恰當,但倒也說出了事實。
“那是自然的吧!”櫻木看似凶狠實則異常無奈的瞪了衣著整齊的堂本月一眼:“既然你是趁著大清早宮女太監們都還沒醒之前潛進來的,那就這麼打開門出去就好了嘛,幹嘛非讓我去說這麼難為情的事情啊?弄得朕跟你好像真有了那麼回事似的!”
“喂喂喂,我的陛下,你的聲音就不能小點嗎?”堂本月也毫不示弱的吼回去,不過是壓低了嗓門的。
邊寨的女子性格永遠不會像湘北啊,海南啊這些大國的女子般的溫柔:“你是想我辛辛苦苦思考了一個晚上的計劃泡湯怎麼的?”
櫻木霎時想熊熊燃燒著的火堆被破了盆冷水,熄得煙都不能冒。
昨晚半夜十分,堂本月一壟薄紗睡袍殺進禦書房,在櫻木還沒能反應過來之前便擅自吹熄了房內所有的油燈,弄得櫻木是既莫名其妙又心驚膽顫。
聯想到白天堂本月見到夜柔時那反常的樣子,櫻木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過事實證明,直覺並非次次都能準確的。
習武之人,即便在黑夜中也能行走自如,托自小學武的福,櫻木的夜視能力也非常的好,加上敏銳的聽力,即便是在漆黑不見五指的地方也能絲毫不受限製的來來去去。
何況眼睛習慣了黑暗之後,借著天上隱隱透過窗的月光,櫻木將空蕩的禦書房一覽無遺。
人呢?
櫻木還在納悶,堂本月就一身黑衣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
那打扮,完全就是個夜行人。
“你什麼時候換的衣服?”櫻木雖不知道堂本月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但見此情況倒也安心了幾分:“穿成那樣是要幹什麼?”
“回房。”堂本月輕飄飄的丟出兩個字。
“穿成這樣,”櫻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堂本月幾趟:“回房?”
這打扮,怎麼看怎麼像是要去刺殺誰吧?
“天亮前我會找機會潛回來的。”堂本月這麼說著,隨手打開一扇窗左右瞄了一遍,恩,很好,巡夜的禦林軍剛走過,離下一批到來還有短暫的空隙,趁現在從屋頂上溜吧:“那就這樣,嚇到你了的話很抱歉,睡吧。”
說完便想翻身上梁,被櫻木一把拽了回來:“看來朕確實是太不在意了,都不知道朕的皇後居然是個高手。放著你不管不問是朕不好,不過你是不是應該要解釋一下你穿得跟刺客一般的行為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原本身輕如燕一蹬便能上房的堂本月被一股沉重的力道拉回,本就不爽之極,加之櫻木這一番是人都聽得出來的冷嘲熱諷,更是大為光火:“你以為我想啊!你這笨蛋皇帝究竟是有多遲鈍!湘北交給你真的沒問題嗎?”
櫻木清楚的聽見自己心頭一把火燒得劈啪作響的聲音,用力咬咬牙,忍了!
下一批禦林軍接近中。
眼看此刻不能越窗而出的堂本月也隻能氣呼呼的關了窗,靠在窗邊,將窗子掀開一條小縫觀望著外麵的情況,順便將自己莫名其妙的行為解釋給櫻木聽:“今天你把那個什麼叫做夜柔的女子帶進宮來的時候,難道沒發現你母後是有多欣喜若狂嗎?雖然我不知道她在高興點什麼,但是因為自小習武,所以聽力比一般人好一點,加之她站得離我不遠,所以她絮絮叨叨的那些什麼‘我家花道居然帶了個女子回來’‘看來那個破預言絕對不會是真的’‘雖然是個民間的女子,但是看上去挺乖巧的,長得也不錯,冊封個小妃子什麼的也不是不行吧’我可是全聽見了!”
“誒?”櫻木是真的完全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從回宮開始,他就一直心不在焉,眼裏隻剩下了流川,旁人說了什麼,他又是怎麼回的話,完全沒有印象:“母後有這個打算?!”
“不然你以為我幹嘛這樣大費周章?”
且不說堂本月這樣做是出於知道櫻木的心上人是流川所以想幫他一把這點,單是如果自己與櫻木大婚後不到一年,櫻木便再次立妃,自己的父王和那個人可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來湘北這麼久,堂本月充分了解到湘北盡管處於還不安定的局勢,但山王若與之開戰,也絕不能占了多少好處,畢竟還有個豐玉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呢。
就算是犧牲自己的名節,也斷不能讓那個人涉險!
“你這麼做跟母後的打算有什麼關係?”櫻木還是不了解堂本月的一番苦心。
“你豬啊!”見話說到這份上櫻木還是雲裏霧裏,堂本月有些氣急敗壞:“你母後會這樣想不就是因為大婚後你一直睡在禦書房不回寢宮所以心如明鏡我兩之間沒感情這件事麼?雖然本公主是不知道她說的那個‘預言’是什麼東西,但有一點毋庸置疑,你的母後想替你立妃!!先不說你要是再娶個妃子回來她是絕不可能像我這樣配合你的,就是我父王那邊你也沒辦法交代了吧!”
櫻木低頭細想了想,確實如此。
“所以為了你也為了我自己,必須表現出我們打破了現在的僵局的樣子!”堂本月看著這一批禦林軍漸漸走開,推開窗登上窗台,最後留下一句:“今天我已經把吃醋的戲做足了,明天開始就輪到你學我這樣,入夜回了寢宮後,再換上夜行衣潛回這裏,天亮前再潛回去,明白了吧。”
說完,也不等櫻木回話,翻身上梁,貓著腰閃人了。
留櫻木一人在暗黑的禦書房裏低頭深思。
於是,次日便出現了堂本月強迫櫻木出門去跟小太監說那番話的情景。
因為皇宮很大,太監宮女自然就多。
所以當櫻木退朝回到禦書房時,皇後娘娘昨夜就寢在了禦書房的流言就已沸沸揚揚的傳遍了整個皇宮。
口耳相傳的結果是,本來由領旨而去的小太監送出去的一句“昨夜皇後娘娘因為氣皇上帶了個民間女子回宮,所以半夜穿著睡衣就殺去禦書房跟皇上吵了一架,但卻留在那裏一宿”經過眾人之口傳到太後櫻木聽砂的耳朵裏時,卻變成了異樣曖昧的版本。
正被自己的貼身宮女按摩著肩膀的櫻木聽砂聞言渾身一震,興奮的轉頭:“你說的是真的?”
“是呀,太後。”櫻木聽砂的貼身宮女漠淩低著頭捂嘴笑了笑:“昨晚守夜的禦林軍裏還有人說經過禦書房的時候,聽到有女子行房事時發出的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呢。皇上跟皇後娘娘的動靜也整得有些太大了,想必娘娘是隱忍皇上的不聞不問許久了吧。”
“這真是太好了,”不知為何,櫻木聽砂興奮地有些過分:“這真是太好了。本來還擔心小月與花道大婚不到一年便讓花道立妃會讓山王不高興,哀家還尋思著讓夜柔姑娘先住進後宮服侍花道,等一陣子再冊封呢。現在看來是不需要啦。”
“是不需要了,太後沒見到昨天皇後娘娘看見夜柔後可生氣了呢。”漠淩手上的力道絲毫未減,繼續替櫻木聽砂按著肩部:“想必皇後娘娘一定是很喜歡皇上的,不然不能那麼生氣。”
“那就好,那就好。”櫻木聽砂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那個該死的預言才不會是真的。
我家花道現在不就已經拜倒在堂本月的石榴裙下了嗎?
才不會有什麼湘北第二代的皇帝與當朝最年輕將軍相愛,棄國遠走江湖一事的。
就知道那個江湖術士是胡言亂語。
肯定是敵國派來的奸細想要擾亂哀家的心思而已。
不過······
雖然花道已經醒悟了,但也不能放任那個人這樣下去。
“哀家好久沒有與流川將軍家的夫人聯係了呢,漠淩啊,你幫我準備一下吧。”櫻木聽砂這刻興奮得渾身上下無比舒爽,也就不需要什麼按摩了:“找個時間,哀家親自去一趟流川將軍府與我的好姐妹好好的聊聊天。”
“奴婢知道了。”
“嗬嗬,讓那該死的預言去死吧。”櫻木聽砂這刻終於能有些放下心來享受漠淩的按摩了。
流言沸沸揚揚的傳了好長一段時間後,在櫻木每日批閱完奏折後便會前往皇後寢宮的日常模式下,終於消失了。
盡管櫻木覺得每日潛來伏去的生活有些辛苦,但聽到三井彙報的每日一點一滴開始慢慢減少終至消失的流言,還是覺得值得。
堂本月也是卯足了勁的把戲做足。
往外跑的日子無影無蹤不說,每日在櫻木下朝後必會往禦書房送上自己下廚調製的湯蠱行為更讓眾人篤定了湘北的皇上與皇後甚是纏綿的這一事情。
隻是眾人都不知道,每次送去的湯不是被櫻木倒掉了,就是被隨行而來的赤木或洋平等人在櫻木強硬的逼迫下喝掉了。
不過隨著堂本月日漸進步的燉湯手藝,櫻木也會漸漸淺嚐一兩口後再決定那碗湯的去留。
一直進步到現在對堂本月端來的湯,已經會毫不猶豫的端過掃光。
一段日子下來,櫻木對於堂本月每日都會在自己下朝後便送上湯蠱的行為已經開始變得習以為常。
隨著堂本月的手藝日益完善,櫻木也漸漸習慣了將堂本月送來的湯蠱徑自喝掉,不再假手於他人。
直到那日。
櫻木與流川二人單獨關在禦書房裏商談朝政。
堂本月一如既往的送來湯蠱。
隻是這次不似以往每次都隻送來一蠱,連流川的份都有準備。
流川雖訝異了一下,但還是道了謝,拿過湯匙三下五除二喝了個精光。
堂本月見櫻木隻將湯蠱往旁一放又徑自沉思於奏折中,故作撒嬌的走到櫻木身旁,端著湯碗硬將那一碗湯灌了下去。
而後,笑眯眯的轉身出了禦書房。
隻剩櫻木一邊狂咳嗽一邊不明所以的回味著堂本月在他耳邊的那句低語。
你還在猶豫什麼?難得本公主替你製造機會,你還磨嘰個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