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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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柯特去探望了小滴,並把支票交給了俠客。
第二天柯特花了一整天時間收拾房子。
直到晚上才打電話給飛坦。打了十幾次都不通。終於在最後一次打通了。
“飛坦,我想見你。”
“…什麼事?”
“你最後一個月的房租還沒交。”
*
偌大的屏幕中,女主角以飛奔的速度撲進男主角懷裏。背景是夕陽下的浪漫沙灘。兩個身影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呢喃地說著情話。
電影院裏擠滿了觀眾,飛坦與柯特也在其中。其他人都為這跌宕起伏的情節和好事多磨的愛戀深深感動。惟獨他們從頭到尾都以冷眼看待。
其實也不過是再俗套不過的劇情。女主角是富貴人家的女兒,男主角是個窮酸的小子,兩人一見鍾情,女方家長卻多番阻撓,兩人曆經磨難,終於找到了見麵的機會。
這一次,他對她說:“我們逃吧。”
於是他們私奔。拋開一切地。
最後電影以圓滿的結局落幕。屏幕前的觀眾看得如癡如醉。柯特的目光卻緩緩落了下來,屏幕的光映著他蒼白的臉。旁邊的飛坦正想說什麼,燈卻忽然亮了。
燈亮了。落幕了。散場了。
*
從電影院裏出來時,已經接近午夜了。街道上沒有什麼行人,惟獨街燈亮起一個又一個昏黃的角落,顯得有些冷清。一路上柯特都沒有說話,直到飛坦的聲音有些突兀地響起:
“為什麼突然來找我?”
柯特還是不說話。直到走到街道的轉角,他才忽然聽下腳步,說:“來見你最後一麵。”
飛坦聽後冷笑了一聲,意義不明。
柯特剛低下頭去,城鎮的上空就開始回響起教堂的鍾聲,厚重而混沌,足足敲了十二下。柯特抬起頭來,望著鍾樓的方向,臉色一點一點地發白。
“72小時。”鍾聲結束後,他說。
“什麼?”
“從現在開始,我還有72小時的時間。”柯特的目光定格在鍾樓的方向,“三天後的這個時間,我會搭地鐵回去,回到揍敵客家。以後我也許再也見不到你了。”
他的話很輕,仿佛能飄散在夜風中。
飛坦愣了一下,然後冷冷地說:“那麼說……”
“飛坦。”柯特卻打斷了他的話,並且轉頭看著他。
風掠過二人的衣角,吹向街道的盡頭,看不見的黑暗。
“我們逃吧。”
*
72小時的愛情逃亡,倒數計時。
69小時53分
他們跳上了這座小城鎮的末班公交車,往不知名的地方前進。車窗大開著,寒冷的夜風呼呼地撩撥著柯特的黑色碎發。飛坦一直默默地坐在他旁邊,隻緊緊地握著他的手。看著窗外起伏無邊的迷茫的夜色,柯特卻聽見自己咚咚的心跳。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迎著風也有自由的感覺。
69小時36分
“我們要去哪兒?”
望著周圍不斷穿梭變換的景色,柯特忽然問。
車上空蕩蕩的,除了司機以外,沒有其他人。
飛坦的目光一直不敢落在柯特身上。他把對方的頭按進自己肩窩裏,並拍了拍他的肩,低聲說:“累了就睡吧。”
柯特有些疑惑,但還是乖乖地闔上了貓瞳。
懷裏的人的呼吸漸漸平穩。飛坦一動不動地盯著車上的電子時鍾,那紅色的數字在他眼裏不停地跳躍。
他第一次覺得,世界之大,竟沒有他們的容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