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石鏡迷失淩波步,求藥同遇木婉清(四)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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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路無話。
    我本對木婉清這個角色沒有好惡之感,如今大有相看兩厭之勢,不如不說。我不說,段譽也好像沒什麼可說的,直到木婉清突然在馬背上呻吟了一聲。段譽立刻問道:“你傷口痛不痛?要不要休息一下?”木婉清道:“傷口當然痛!我在你身上割兩刀,瞧你痛不痛?”頓了頓又道:“你當真關心我痛不痛嗎?天下可沒這樣好心的男子。你是盼望我快些去救鍾靈,隻不過說不出口。”段譽輕聲歎氣搖了搖頭,我無視他們。
    三人緩緩向西北方行去。走了一會,木婉清對段譽道:“金盒子裏的時辰八字是誰的?”段譽看了我一眼,說道:“我不知道。”木婉清道:“是鍾靈的,是不是?”
    段譽道:“真的不知道。”木婉清道:“還在騙人?鍾夫人將她女兒許配了給你,是不是?給我老老實實的說。”段譽道:“沒有,的確沒有。我倘若欺騙了姑娘,你就給我來個見血封喉。”
    木婉清問道:“他說……”頓了頓,冷冷看了後麵的我一眼,繼續道:“他說你叫作段譽來著?”段譽道:“是啊,名譽的‘譽’。”木婉清道:“哼!你名譽挺好麼?我瞧不見得。”
    段譽笑道:“名譽挺壞的‘譽’,也就是這個字。”木婉清道:“這就對啦!”段譽道:“姑娘尊姓?”木婉清道:“我為什麼要跟你說?你的姓名是你自己說的,我又沒問你。”
    走了一段路,木婉清道:“待會咱們救出了鍾靈,這小鬼頭定會跟你說我的姓名,你不許聽。”段譽忍笑道:“好,我不聽。”木婉清似乎也覺這件事辦不到,說道:“就算你聽到了,也不許記得。”段譽道:“是,我就算記得了,也要拚命想法子忘記。”木婉清道:“呸,你騙人,當我不知道麼?”
    完全當我是透明的啊,這兩人。我看向遠處,天已經黑了,剛好可以看到遠處一堆一堆的篝火。
    段譽道:“神農幫就在那麵,咱們現在的情況,隻有……”他說完看了看我手中的鬥篷,我笑道:“小弟也正有此意。”木婉清見我倆跟打啞謎似的,到底還是少女心性,怒衝衝地叫道:“你們做什麼神神秘秘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麼!”
    段譽道:“說起來確有些見不得人。如今咱們也隻有穿上這靈鷲宮聖使的袍子,騙一騙那個司空幫主了。”說完歎了口氣,“可惜咱們也沒有找到他的解藥。”
    “大哥,這是……恩,那個天意,再說那司空幫主一死,說不定可以避免一場殺戮,咱們也算積德了。更何況鍾姑娘還在他們手上,這才是要緊。”我勸他,他點了點頭,道:“也隻好如此了。”
    於是我們三人都穿上鬥篷,拉下罩子,快步向火堆走去。行到離中央的大火堆數十丈處,黑暗中突然躍出兩人,都是手執藥鋤,橫持當胸。一人喝道:“什麼人?幹什麼的?”
    我學著那個靈鷲宮領頭女子的口氣:“你說我是什麼人?”
    那兩人看了看我們,突然跪倒。一人惶恐道:“小人不知是靈鷲宮聖使駕到,多……多有冒犯,請聖使恕罪。”
    我本來有些緊張,突然聽到段譽逼緊嗓子道:“快叫司空玄來。”聲音竟然極像女人,差點笑場,緊張的心情就沒了。那兩人應道:“是,是!”站起身來,倒退幾步,這才轉身向大火堆奔去。不一會兒司空玄飛奔而至,大聲說道:“屬下司空玄恭迎聖使,未曾遠迎,尚請恕罪。”搶到身前,跪下磕頭,說道:“神農幫司空玄,恭請童姥萬壽聖安!”
    我看段譽和木婉清微有些呆愣,想來他們不知道更沒見過天山童姥,一時不能回答,於是自己道:“起來罷。”司空玄道:“是!”又磕了兩個頭,這才站起。這時他身後已跪滿了人,都是神農幫的幫眾。段譽心急,立刻就問:“鍾家那小姑娘呢?帶她過來。”兩名幫眾也不等幫主吩咐,立即飛奔到大火堆畔,抬了鍾靈過來。段譽立刻又道:“快鬆了綁。”司空玄道:“是。”拔出匕首,割斷鍾靈手足上綁著的繩索。段譽逼緊著嗓子說道:“鍾靈,過來。”鍾靈道:“你是什麼人?”司空玄厲聲喝道:“聖使麵前,不得無禮。她老人家叫你過去。”
    鍾靈頓了頓,還是走到我們麵前。段譽伸左手拉住她手,扯在身邊。我比較關心解藥的問題,於是對司空玄道:“司空玄,童姥有令,立刻交出斷腸散的解藥給我們帶回去!”
    這話突兀,司空玄自然覺得奇怪,但還是立即吩咐下屬:“取我藥箱來,快,快!”下麵人很快就把藥箱拿到,司空玄打開箱蓋,取出一個瓷瓶,恭恭敬敬的呈上,說道:“請聖使賜收。這解藥連服三天,每天一次,每次一錢已足。”段譽已過去接解藥,這時候鍾靈忽然道:“喂,山羊胡子,這解藥你還有嗎?你答允了給我段大哥和莫大哥解毒的。要是盡數給了人家,我爹爹來給你解毒時,豈不糟了?”司空玄道:“這個……這個……”鍾靈急道:“什麼這個那個的?你解不了他們的毒,我叫爹爹也不給你解毒。”
    一旁的木婉清喝道:“鍾靈,別多嘴!你段大哥死不了。”鍾靈聽到她的聲音不由得“咦”的一聲,轉頭向她瞧去。我心想要遭,果然立刻聽到鍾靈歡然叫道:“啊,木……”幸虧她也不傻,馬上意識到現在的狀況,伸手按住了自己嘴巴。
    司空玄沒看出來端倪,對著我們屈膝說道:“啟稟三位聖使:屬下給這小姑娘所養的閃電貂咬傷了,毒性厲害,求聖使開恩。”
    段譽與我對視一眼,雖看不清對方容貌,但是心裏想的是一樣的,我便對著木婉清道:“童姥的靈丹聖藥,你便給他一些罷。”司空玄聽得有童姥的靈丹聖藥,大喜過望,在地上連連磕頭,砰砰有聲,說道:“多謝童姥大恩大德,聖使恩德,屬下共有一十九人給毒貂咬傷。”
    木婉清完全摸不著頭腦,但她也不是笨人,聽到段譽一聲:“姊姊,有什麼舍不得,縱是難得的妙藥,司空幫主始終是咱們自己人”後,便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道:“伸手。”
    司空玄道:“是,是!”攤開了手掌,雙目下垂,不敢正視。木婉清他左掌中倒了些綠色藥末,說道:“內服一點兒,便可解毒了。”
    司空玄立刻接了過去,當時就急忙忙吞了自己的一份。
    段譽見大功告成,說道:“姊姊,走罷!”得意之際,竟忘了逼緊嗓子,我嚇得一激靈,幸好司空玄等全未起疑,不但未起疑,竟然還說道:“啟稟聖使:無量劍左子穆不識順逆,兀自抗命。屬下隻因中毒受傷,又斷了一條手臂,未能迅速辦妥此事,有負童姥恩德,實是罪該萬死。自當即刻統率部屬,攻下劍湖宮。請聖使在此督戰。”
    段譽道:“不用了,我瞧這劍湖宮也不必攻打了,你們即刻退兵罷!”
    司空玄大驚,以為天山童姥怪他辦事不利,忙道:“屬下該死,屬下該死。請聖使在童姥駕前美言幾句。”
    段譽揮了揮手,衝木婉清我們兩個點點頭,拉著鍾靈轉身便走。司空玄高舉左掌托著香粉,雙膝跪地,朗聲說道:“神農幫恭送兩位聖使,恭祝童姥她老人家萬壽聖安。”他身後幫眾一直跪在地下,這時齊聲說道:“神農幫恭送兩位聖使,恭祝童姥她老人家萬壽聖安。”
    我們走出數丈,段譽突然回頭大聲說道:“恭祝你司空玄老人家也萬壽聖安。”
    誰知司空玄聽了這話,以為自己被天山童姥怪罪,必死無疑了,身子一斜就要暈倒。他身後兩人見幫主簌簌發抖,生怕他掌中的靈丹聖藥跌落,急忙搶上扶住。
    出了虎口,我們一路快步,直到再也聽不到神農幫的聲息的時候,聽到鍾靈不住口中作哨,一邊道:“木姊姊,多謝你和這位兩位姊姊前來救我,我要留在這兒。”
    木婉清道:“留在這兒幹麼?等你的毒貂嗎?”鍾靈道:“不!我在這兒等段大哥和莫大哥,他們去請我爹爹來給神農幫這些人解毒。”轉頭向段譽我們兩個道:“二位姊姊,你們那些斷腸散的解藥,給我一些罷。”
    我和段譽聽得好笑,木婉清卻在一邊語氣不悅道:“那姓莫的已經死了,姓段的那個也不會再來了。”
    這女人!竟然說我已經死了!我狠狠瞪她一眼,看到那邊鍾靈急惶惶道:“不會的,不會的。莫大哥怎麼會死呢!他們說過要來的,就算我爹爹不肯來,莫大哥和段大哥還是會來,一定會來!”木婉清道:“哼,男子說話就會騙人,姓段的話又怎信得?那姓莫的就更別說了!”
    鍾靈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嗚咽道:“他們不會騙……騙我的,莫大哥不會死的,段大哥也一定會來救我的!”
    段譽哈哈大笑,掀開鬥篷頭罩,說道:“鍾姑娘,你段大哥果然沒騙你。”
    鍾靈向他凝視半晌,喜不自勝,撲上去摟住他的脖子,叫道:“你沒騙我,你沒騙我!”說著說著突然停下了,眼淚又流了出來:“你在這裏,那莫大哥呢?難道他真的……真的……”竟然說不下去了。
    我心裏微酸,這鍾靈竟然是真關心我的安危,實在不想再捉弄她了,也掀開鬥篷的頭罩,叫道:“莫大哥真的死了,那我又是誰?”
    鍾靈一見我的臉,先是愣了愣,這時木婉清突然抓住她後領,提起她身子,竟然一下子推到了我的身邊,冷冷的道:“怎麼不去抱抱你的莫大哥,抱著一個就不放手了!”鍾靈吃了一驚,但立刻就把注意力轉到我的身上,檢查了我身上沒受傷,這才笑著問:“莫大哥,你們怎地會遇見木姐姐的?”
    木婉清哼了一聲,不加理睬。段譽笑道:“咱們一路走,一路說。”剛說完,木婉清就躍上馬背,自己打馬走了起來。段譽看著我略微無奈,我隻好聳聳肩,對木婉清喊道:“姑娘,一匹馬怎地載三個人,好歹攜上鍾靈。”
    木婉清勒住馬,回頭冷冷道:“那妮子聒噪得很,誰要載她?”
    我們三個皆是無奈,我笑著道:“那便載我大哥走就是,鍾靈與我同乘一匹。”
    鍾靈好奇地問:“莫大哥,你怎喚段大哥‘大哥’?”段譽於是將別來情由簡略對鍾靈說了,但於木婉清虐待他的事卻避而不提,隻說她救了自己性命,我聽得好笑,卻也不戳破他。鍾靈大聲道:“木姊姊,你救了段大哥,我可不知該怎麼謝你才好。”木婉清立刻怒了:“我自救他,關你甚麼事?”也不提讓段譽上馬。鍾靈向段譽伸伸舌頭,扮個鬼臉。
    這時木婉清突然道:“喂,段譽,我的名字,不用鍾靈這小鬼跟你說,我自己說好了,我叫木婉清。”段譽即刻回道:“啊,水木清華,婉兮清揚。姓得好,名字也好。”木婉清道:“好過你的一段木頭,名譽極壞。”段譽聽完哈哈大笑。鍾靈拉住我和段譽的手,輕輕的道:“段大哥,莫大哥,你們待我真好。”
    段譽道:“隻可惜你的貂兒找不到了。”鍾靈又吹了幾下口哨,說道:“那也沒什麼,等這些惡人走了,過些時候我再來找。你們陪我來找,好不好?”我與段譽一同道:“好啊!”段譽頓了頓又道:“以後我時時會到這裏來的。”木婉清憤怒地回頭吼道:“不許你來。她要找貂兒,讓那姓莫的陪著就好了,他閑得很。”鍾靈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我,我便扯開嘴笑笑,道:“這世上誰都可以得罪,就是不可以得罪女人。”鍾靈“噗嗤”笑了。
    哎,這和諧有愛的畫麵,偏有我這個電燈泡,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偏要跟著主角才行,更何況我還惦記著那份神功呢。正想著,木婉清忽然問道:“鍾靈,你是二月初五的生日,是不是?”鍾靈道:“是啊,木姊姊怎麼知道?”木婉清大怒,厲聲道:“段譽,你還不是騙人?”一提馬韁,黑玫瑰急衝而前。
    忽聽得西北角上有人低聲呼嘯,跟著東北角上有人拍拍拍拍的連續擊了四下手掌。一條人影迎麵奔來,到得七八丈外之處,倏然停定,嘶啞著嗓子喝道:“小賤人,你還逃得到那裏?”
    我心裏“咯噔”一聲,知道找麻煩的來了,突聽背後一人嘿嘿冷笑,急忙回頭,星月微光之中,見到兩個老太婆雙手各握短刀,閃閃發亮。跟著左邊右邊又各到了一人,左邊是個白須老者,手中橫執一柄鐵鏟,右首那人是個年紀不大的漢子,手持長劍。
    木婉清冷笑道:“你們陰魂不散,居然一直追到了這裏,能耐倒是不小。”其中一個老太婆道:“你這小賤人就是逃到天邊,我們也追到天邊。”木婉清嗤的一聲,射出一枝短箭。那使劍漢子眼明手快,揮劍擋開。木婉清從鞍上縱身而起,向那老者撲去。
    這些人是王夫人的部下,想來秦紅棉讓木婉清殺刀白鳳、王夫人,王夫人也讓人殺秦紅棉的孩子,這些女人的恩恩怨怨真是說不完。
    木婉清的武功自然比這些人好得多,可是這幾個老人家卻像不怕死似的拚命打,勇悍之極。我與鍾靈已經奔到數丈外,鍾靈不住向段譽招手,叫道:“段大哥,快來。”段譽衝我們奔過來,問道:“怎麼?”鍾靈道:“咱們快走。”段譽道:“木姑娘受人圍攻,咱們怎能一走了之?”鍾靈道:“木姊姊本領大得緊,她自有法子脫身。”段譽搖頭道:“她為救你而來,倘若如此舍她而去,於心何安?”鍾靈頓足道:“你這書呆子!你和莫大哥都不會武功,留在這裏,又能幫得了木姊姊的忙嗎?唉,可惜我的閃電貂還沒回來。”
    段譽看向我,問道:“賢弟,你也是這個意思麼?”
    我自然是這個意思,但是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我偏偏又隻能跟著主角走,我還能有什麼意思呢?一甩手裝灑脫:“與大哥同進退。”
    段譽聽了,竟然哈哈大笑起來:“想我段譽竟有這樣一個好賢弟,真是不枉人世一遭!鍾姑娘,你先走罷!我若負了木姑娘,非做人之道,我弟兄二人總算也還是要拚一拚的。”鍾靈跺腳道:“你們這是白送自己一條性命,段大哥,你欠木姐姐情我知道,可莫大哥無緣無故怎能賠上性命!你為了兄弟才走的,木姊姊不會怪你的。”段譽道:“若不是木姑娘好心相救,我這條性命早就沒有了。遲送半日,便多活了半日,倒也不無小補。賢弟要走早就走了,既然與我同進退,定是不會一人走的。”鍾靈急道:“你們兩個……你們……”話也說不全,拉住我們的手臂便走。段譽叫道:“我不走,我不走!”但他沒鍾靈力大,給她拉著,踉蹌而行。我在一旁也亦步亦趨,忽聽木婉清尖聲叫道:“鍾靈,你拉著姓莫的給我快滾,放開段譽。”鍾靈不聽她的,突然間嗤的一聲,鍾靈頭髻一顫,一枚短箭插上了她發髻。木婉清喝道:“你再不放手,我射你眼睛。”
    鍾靈停下了腳步,焦急地看著木婉清的方向,拚命咬著下唇,半天道:“我偏不!”
    嗯?這和原著有出入啊!我愣了愣,到目前為止全都是按照原著來的,連台詞都與原著差不多,明明這時候鍾靈應該放開段譽和我的手臂,怎麼會來了這麼一句?難道這遊戲這麼智能?還是說改了劇情?我心裏驚詫,一時間忘了反應。
    木婉清喝道:“鍾靈,快給我滾到你爹爹、媽媽那裏去,快走,快走!你若耽在旁邊等你的段大哥,我便射你三箭。”口中說話,手上不停,連續架開襲來的幾件兵刃。鍾靈哼聲道:“我偏不!我偏不!”
    我見她執擰如此,不願劇情脫離原著,隻好開口勸道:“鍾姑娘,你知道你段大哥不是那種無情無義之人,不然也不會回來救你了,他如今既然欠了木姑娘的情,不會不還的。”
    鍾靈咬著唇,半響抬頭看著我道:“那你呢?”
    “既已拜過兄弟,蒼天為鑒,怎能拋下他一個人?”
    “那我也不要走!”
    我愣了愣,歎了口氣,盯著她的眼睛說道:“咱們今天這樣凶險,萬不能將你留下。你也知道你那木姐姐的脾氣,她不許你在這你卻不聽,她一惱怒,保不準不對付敵人,反而對付你,那時咱們四個才真是活不了了。”
    鍾靈的眼睛裏竟有了幾許淚水,諾諾道:“嗯,我……我心裏也明白的……有木姐姐,你們多半也沒事的,反倒是我在這裏不便……那……那我先走了。你們可一定要小心!”
    段譽趕緊道:“你放心,令尊令堂擔心得緊,你快些回去才是正經。”
    鍾靈點點頭,一步三回頭地走了丈許,這才掩麵疾奔而去,掩在了黑暗中。
    段譽對我道:“今日是我段譽最開心的一天,有你這樣的兄弟,就算死在此地,想必才是真正應了那句‘含笑九泉’。”
    我哭笑不得,正欲開口說什麼,突然間聽到噗的一聲,看過去的時候隻見那個老者將一截鋼錐插進了木婉清的肩頭,木婉清反手一掌,隻打得那老者一張臉血肉模糊,登時氣絕。一個老太婆叫道:“小賤人受了傷,不用拿活口了,殺了便算。”
    段譽見木婉清受傷,心中大急,對我叫了聲:“我先過去!”搶過去抱起那老者的屍體衝撞,但隔著相鬥的四人,搶不過去,情急之下,扯下身上鬥篷,衝上去猛力揮起,罩上一個老太婆的頭頂。那老太婆眼不見物,大驚之下,急忙伸手去扯,不料忘了自己手中兀自握著短刀,一刀斬在自己臉上,叫得猶如殺豬一般。
    我對這景象害怕地很,但是想到這畢竟是遊戲,於是甩了甩頭就衝上前,正巧木婉清傷了另一個老太婆和那個漢子,他們兩個跳了開按住自己的劍傷,那漢子見我手裏拿個大石塊衝過來,作勢就把劍一提,我隻覺得手臂上一涼,劇烈的疼痛瞬間充斥了腦神經。
    那漢子又要提劍,我立刻尖叫一聲奔向自己的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那麼快的速度,竟然利索萬分地爬上馬背,耳邊聽見馬蹄聲,見黑玫瑰奔將過來,木婉清一躍而上,順手拉住段譽後頸,將他提上馬背,一下子跑開,我立刻也用力一夾馬肚子,駿馬立刻奔馳起來。
    雖是駿馬,確始終不如黑玫瑰,何況我根本不會騎馬!我用盡全身力氣抓住韁繩,駿馬飛奔如風一般,我隻覺得天旋地轉,可是手裏一點都不幹放鬆。顛簸的感覺簡直好像地震,我隻要稍微少用力就會被顛下去!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左搖右晃,咬著下牙,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前麵的黑玫瑰已經不見了,後麵的人聲也漸漸聽不見,我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隻知道跑!拚命逃跑!
    為什麼我會受傷?為什麼我竟然會有疼痛感?為什麼我的手臂在流血?這不是遊戲嗎?這些問題在我腦子裏一閃而過,我現在要用全身力氣防止自己摔下馬,根本來不及顧及這些問題。
    前麵沒有黑玫瑰,我根本不知道應該往哪個方向奔跑,何況我現在根本無暇牽製這匹馬!不知跑了多久,我實在是全身無力,一鬆手,隻覺腦子一蒙,便從馬上摔了下來。
    後背傳來疼痛,靠在樹下,手臂還在流血,隻得自己撕了本來就殘破的衣服笨拙地包紮,幸虧還有一件鬥篷在外麵。疼痛真實地讓我的眼淚不住地流,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難道這不僅僅是一個遊戲麼?
    疼痛一陣一陣襲來,我從未受過這樣嚴重的傷,所以就一直哭,一直哭。
    然後我聽到了一個聲音。
    “莫蘭,你怎麼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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