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石鏡密室淩波步,求藥同遇木婉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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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馬!
真是好馬!
不禁段譽叫出聲,我也叫出了聲。黑色的馬身形削瘦,但四肢卻十分修長有力,昂首挺胸的樣子簡直像是皇室貴族。段譽上前牽過馬對牽馬的女婢道:“多謝了。”
“不必謝我,這是我家小姐的馬。”說完撫摸著馬的鬃毛柔聲道:“黑玫瑰啊黑玫瑰,姑娘借你給這位公子爺乘坐,你可得乖乖的聽話,早去早歸。”那黑馬轉過頭來,在她手臂上挨挨擦擦,神態極是親熱。那小婢將韁繩交給段譽,道:“這馬兒不能鞭打,你待它越好,它跑得越快。”
段譽口中應是,說道:“黑玫瑰小姐,小生這廂有禮了!”衝那馬就是一揖,惹得小丫鬟嬌笑起來,道:“你這人倒也有趣。喂,可別摔下來啊。”來福兒道:“此去一直向北,便是上大理的大路。公子保重。”
段譽點頭,隨即又對我道:“賢弟,你且先去找鍾姑娘吧。”我笑著道:“你不說我也要去,不過……不過你萬事小心,如果遇到什麼歹人,或者是對你不好的人,回頭一定要告訴我,我替你出氣!”說完自己就實在忍不住笑,段譽叫道:“你這人如此惡毒,想到我遇到歹人竟然還能笑得如此開心!”語氣倒不是真怒,不過在玩笑罷了。我笑著說道:“你可知我為什麼笑?我想你若真遇到了對你不好的人,可那人偏偏是個仙子般的人兒,你待怎樣?”
“哪裏來的這樣的事?若真是仙子般的人兒,定是心腸極好的,又怎會對我不好了?”段譽笑道,“你少在這裏胡說,趕快去找鍾姑娘吧!”
“我又不記得路!”我雖不是路癡,但古代經常是沒有路。隻能靠方向辨認,土生土長的古代人還好,我一個現代人哪裏會認得呢?最後是來福兒要來紙筆給我畫出了仔細清楚的地圖,我才與段譽告別,他一趕馬,那馬竟然風一般飛馳了起來。
我歎息真是匹好馬呀!然後努力爬上馬背,輕輕夾馬肚子,馬便慢慢踱了起來,來福兒驚訝地說道:“原來公子不會騎馬?!”
“我不會騎馬,好奇怪麼?”我笑道,“也不是全不會騎,騎過兩次,至少不會摔下來。”說完看著來福道:“你最好現在馬上跑回穀裏,越快越好,我看你印堂發黑,恐怕有血光之災。”說完便走了。我不知道這樣說有沒有用,畢竟這是遊戲,走不走都在他,如果程序安排他必死又有什麼辦法呢?雖然這是個遊戲,但一想到這人會死,還是有些別扭。我先是勒馬跑了兩下,然後就任憑那馬自己踱步,若錯了方向,我便輕輕拉韁繩,一路上倒也還算順利。天慢慢黑了下來,涼風襲來,我竟覺得有點冷。
不是真的冷,而是孤獨的冷,從進了這款遊戲裏,我就沒有單身一個人過,一直和段譽在一起,麵對的東西太多,眼花繚亂又危險萬分,來不及細想,這時自己一個人,又是在寂靜的黑夜,不由得就想起了很多。這的確是遊戲裏沒錯,我追隨著段譽做了許多事,現在細想來與書中無異,完全沒有什麼幕後黑手的影子。想著我又看了看手上的表,屏幕黑黑的,叫了兩聲“三流”,無人回答,見那表上有三個按鈕,便想按一按,隨即想到,萬一這是什麼遊戲重啟之類的我不就白受罪了嗎?還是小心一點好,等實在山窮水盡的時候再按吧。
不知段譽現在怎麼樣了,天這麼黑,他應該已經回到屋子裏遇見木婉清了吧。等他被木婉清惡狠狠對待之後,再看到她的麵容,一定就明白我的意思了,哈哈!沒想到段譽這個在看書的時候沒什麼感覺的人原來這般有趣的,看來看書畢竟不能和真正的相處相提並論,更何況我們兩個經曆這麼多也算生死之交了。
我想著想著便想睡覺,自從出了穀一路上都沒休息,現在很困了,可是若下馬睡覺我實在是不敢,於是強打精神,一路唱著流行歌曲,再不然就是自言自語,若是這時路上過來個人定以為我瘋了。
天已經黑透了,我努力辨認地圖,經常聽下來接住水灘反射的光才能勉強看到上麵的畫,後來實在看不到了,我正好走在山間,於是找了個擋風遮雨的山石底下睡覺,自己一個人擔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所以睡得不是很踏實,基本上一會兒睡一會兒醒,睡著的時候也是半睡半醒的,好不容易在天亮的時候睡了個踏實覺,睡飽了以後就又出發了。一路上走走停停,心知段譽要第二天才到,於是也不急。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已經遠遠望到了無量山,但是我可不能真的回到那裏去,我記得段譽應該很快就能同木婉清來到這附近,於是打馬在附近開始慢悠悠地轉悠,這附近風景極好,權當旅遊了。
走著走著越走越遠,等我回過神的時候心裏暗叫一聲“不好”,就要往回走,突然就從兩邊的樹林裏蹦出來四個黑鬥篷的女子,對我喝道:“什麼人?來無量山做什麼?”
年輕女子,碧綠鬥篷,手持雙鉤,我仔細一看,鬥篷上還繡著黑鷲。
分明是靈鷲宮的人!真是萬分糟糕,本來這四個人應該是段譽和木婉清碰上的,結果我來得早,竟然被我撞了個正著,真是好的不來壞的來!我心裏驚慌,可是臉上還要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說道:“在下莫然,遊曆大理,聽聞無量山風光秀麗,特來拜訪。”
四個女子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對我說道:“無量山以後都不準外人進入,你快些走吧。”
“好端端的,怎麼不許外人進入呢?”我剛說完,另一個女子就叫道:“我們說不許進入就是不許進入,你再有一句廢話仔細自己的腦袋!”
我存心逗逗她們,這樣花樣年華的姑娘家,何必白白送了性命。於是我“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說道:“姑娘家家的,怎麼說起殺人的事情,可該擔心找不到婆家。”
另外的三個女子都“噗嗤”笑出聲,那個要我當心腦袋的女子臉一下子就紅了,叫道:“你再胡說!”說完一跺腳就舉起了手裏的鉤子,我心裏一驚,慌忙中喊道:“童姥門下都是這般凶悍麼?”
幾個人皆是一愣,最早開口的那個女子道:“你是誰?如何得知童姥?”
“幾位姑娘胸前繡著黑鷲,不是靈鷲宮的人麼?”我看說的話有效果,心便也放下了,笑著道:“難不成胸前的不是黑鷲,而是烏鴉?”
“你……你胡說什麼?什麼胸……胸前的……”被我逗的本來就臉紅的那個女子現在臉上更是要滴出血來似的,另外三人也泛起了紅暈,我這才發覺自己沒注意措辭,在古代可是不能隨便對姑娘家說什麼胸前的,更何況我現在的身份還是個男人。於是趕緊加了句:“不是胸前!不是胸前!那是……那也不是後背呀。”
此話一出,幾個女子都笑了,我突然覺得自己說話怎麼越來越像段譽,看上去是呆傻,卻隱約中沒個正經,趕緊收斂了自己的行為,又道:“靈鷲宮的聖使莫要見怪,我本是神農幫司空幫主派出去的。”
四個人皆吃了一驚,最開始說話的女子看來是領頭之人,她上下打量了我半天,道:“你是神農幫門下?我怎麼從未見過你?”
“在下並非神農幫門下,他們那些人隻知用毒藥害人,在下還不屑與之為伍。”我耍了些大英雄的氣派,接著道:“不過在下遊曆至此,見到他們的司空幫主身中劇毒,幫他去取解毒的法子罷了。”
“中毒?”領頭女子狐疑道,“他中毒我們怎麼不知道?”
“司空幫主一向懼怕童姥,如果讓幾位姑娘知道他中了毒,不能完成童姥交代的事情,童姥怪罪下來……那‘生死符’發作的滋味,想必幾位也清楚,肯定是不好受的。如果幾位不信,大可與我前去對質。”我慢慢道,她們聽到“生死符”三個字的時候竟然都不約而同地變了臉色,看來生死符真的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她們四個看了看我,又聚在一起嘀咕了什麼,再看看我,我隻聽見到那個總是臉紅的女子輕聲道:“他既知道生死符,看來……”我見她們已經要相信我,便加把勁兒:“何況在下對玄妙之事頗有研究,司空幫主也特地請我解無量後山玉壁之謎,聽聞童姥對此事很是關心,在下不才,若真解開了玉壁之謎,說不準童姥滿意之下願意給司空幫主解了那‘生死符’,若順便將幾位姑娘的‘生死符’也一道解了,讓幾位姑娘不再受發作之苦,在下也算積了功德一件。”
前麵一百一千句話恐怕也沒有這句話給她們帶來的震撼大,隻見她們每個臉上都出現了明顯的動搖神色,最後又是一陣合計,領頭的那個女子對我朗聲道:“好,暫且信了你,我們與你一同前去給司空玄送解藥,到時若是發現你有半句謊話,”她晃了晃手裏的鉤子,“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她的“段”字剛出口,我就聽見遠處傳來“噠噠”的馬蹄聲,四個女子立刻警覺地分站回兩邊的林子裏,我也勒馬隱在她們旁邊,總是臉紅的女子低聲對領頭的女子道:“好像是一男一女,莫不是他們來了?”
“攔下來。”領頭女子一言已畢,四人從一旁躍出,領頭的女子喝道:“你們兩個,便是無量劍的幹光豪與葛光佩,是不是?”
“不是,不是。幹光豪和葛姑娘,早已那個……那個了。”立刻響起了如佩玨相擊的男子聲音,領頭的女子道“什麼那個、那個了?你二人一男一女,年紀輕輕,結伴同行,瞧模樣定是私奔,還不是無量劍幹葛兩個叛徒?”
“姑娘說話太也無理。葛光佩臉上有麻子點兒,這位姑娘卻是花容月貌,大大不同。”
我忍不住策馬從林子裏出來,笑道:“大哥又知道這位姑娘花容月貌了?”
來的正是騎著馬一身黑衣的木婉清和狼狽地跟在馬屁股後麵的段譽。段譽見我還在這裏本就驚奇,看到我竟然與這幾個姑娘一樣從樹叢後麵出來就更奇怪了,叫道:“賢弟,你……你這是?”
“諸位莫要動怒,”我小心翼翼地下馬,略顯笨拙的樣子讓段譽和那四個靈鷲宮的女子都驚訝了,有誰能想到我本來就不擅騎馬呢?我走到她們中間,對領頭的女子道:“這兩位並非無量劍的幹葛二人,乃是我的兄長大理段公子,另一位是我大哥的朋友。”
四人聽我如此說,掃了段譽和木婉清一眼,放下了手中的鉤子。段譽奇道:“賢弟,你怎麼在此?這幾位是你的朋友麼?”
“我……睡的太熟,起身晚了些,”我瞎編沒有到神農幫所在的理由,“我哪裏配做這四姑娘的朋友,四位姑娘都是靈鷲宮的聖使。”
“靈鷲宮,”段譽睜大眼睛,“便是劍湖宮裏提到的靈鷲宮麼?”
“不錯,解藥的事,靈鷲宮的幾位聖使已經知道,這就與我們同去。”我特別隱去了什麼解藥,想必段譽以為是“斷腸散”的解藥,而靈鷲宮的人以為是司空玄所中之毒的解藥。段譽喜道:“神農幫聽命靈鷲宮,如今靈鷲宮的幾位姑娘同去真是再好不過。好賢弟,我還怕救不出鍾姑娘,你幫了大忙啦。”段譽還想說什麼,卻見木婉清一語不發騎馬繼續向前去,忙叫道:“你……你到哪裏去?”
木婉清冷冷道:“我愛到哪裏就到哪裏,你管得著麼?”
段譽一聽急了,叫道:“你當真不去救鍾姑娘啦?”
“你既有‘靈鷲宮的幾位姑娘’,又有你的‘好賢弟’,救鍾靈自然是不在話下,還纏著我做什麼?”語氣雖然冷淡至極,但隱約卻帶著醋味,我見段譽著急,便也開口說好話,不過我的“好話”卻是反其道而行之:“既然如此,這位姑娘請便,正巧一會兒恐怕也應接不暇,照顧不到姑娘,姑娘是我大哥的朋友,若是傷到你怕是不太好。”
木婉清本來打馬走了幾步,聽到我的話以後立時勒住了馬頭,冷聲道:“你是哪個?誰要你照顧了?”
“好說,在下姓莫名然,這位段譽段公子是我的結義兄長,我看他——”說著,我一把拉過段譽,“與我離別之時方還沒有如此狼狽,現下衣不遮體,頭臉皆是傷痕,恐怕多半是拖了姑娘的福吧。”
木婉清看了看段譽,冷冷一哼,段譽對我道:“賢弟,這位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實乃大大的好人。”木婉清聞言又看了段譽一眼,不言語。
“既然是好人,就更不應該累姑娘同我兄弟二人東奔西跑,姑娘還是快快請回吧。”我再接再厲,語氣雖然平淡,但盯著木婉清的眼神分明就是:小樣,我們不歡迎你!木婉清果然惱怒,高聲道:“笑話,你叫我回我便回,你是皇帝不成?我偏不回,你待怎樣?”說完對段譽道:“我與你一同去救鍾靈。”段譽大喜,立刻點頭道:“如此甚好,姑娘果然深明大義。”
我深歎一口氣:“既然如此,倒希望姑娘照顧好自己,莫要給我們添麻煩才是。”我知道越是這樣說,她到時候一定就越要管這個閑事,果見木婉清麵巾上的一雙清泠的眸子狠狠瞪了我一眼。
“如此,我們便走吧。”我拉過馬,靈鷲宮的女子自己也有馬,等我們都上了馬,才發現隻剩段譽一人在下麵。我笑著對木婉清說道:“姑娘,你的黑玫瑰是好馬,載兩人如無物,就帶我大哥一程吧。”
木婉清不言語,隻愣愣盯著段譽,盯得段譽“冷汗連連”,對我道:“我自然還是和賢弟同乘一匹。”
“上馬。”木婉清突然喝道,段譽搖搖頭,木婉清瞪圓了眼睛:“你敢不上馬?”
“我與賢弟皆是男子,自然要和他同乘一匹的。”段譽說完就向我這裏來,我還未來得及再調侃他幾句,突聽到兩聲女子嬌喝:“小心!”“大膽!”隻見眼前黑影一閃,耳邊“當”的一聲脆響,靈鷲宮的那四個女子中總是臉紅的那個已經立於我的馬側,帶頭的女子則在木婉清的馬前站立,狠狠瞪著木婉清。
再看我的馬下,竟然有兩節斷箭!
這是……這是木婉清要殺我!?反而是靈鷲宮的聖使救了我?我一愣,帶頭女子已經對木婉清喝道:“年紀不大膽子不小,竟敢在靈鷲宮的人麵前撒野?”
木婉清隻用冰冷的眼神掃了她們一眼,冷冷道:“靈鷲宮,果然好地方,我竟從未聽說過。”
“你——找死!”此言果然惹怒靈鷲宮的四人,二話不說手裏的鉤子就開始往木婉清身上招呼,木婉清瞬時嗤嗤嗤嗤射出四箭,四箭均被靈鷲宮四人揮鉤格落,領頭那人武功最好,依然躍身而上,一鉤就向著木婉清腦袋上招呼,木婉清一矮身從馬背上落下,拔劍上前與靈鷲宮四人鬥在一起。她們五人武功皆是不差,尤以木婉清功夫最好,因此以一敵四雖然凶險一時半會兒卻也不見落敗跡象。
她們打起來,段譽可就急了,叫道:“莫動手!莫動手!有話好說,怎麼說打就打起來了!”他叫的聲雖大,那幾個姑娘現在哪裏聽得進去?段譽慌忙對我道:“賢弟,這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我方才緩過神,聲音不禁有些冷,“大哥認為呢?”
“這……千萬莫要傷著人,還是讓她們快些停手吧!”
“這是她們的事,她們女人要打,男人又有什麼辦法?”
段譽點點頭:“道理卻是對的,我母親對我父親動手的時候外人也是勸不住的,可總不能就讓她們這樣打下去呀!”
“大哥所言甚是,大哥勸勸那位與你同來的姑娘停手就是。”
“隻是靈鷲宮的幾位姑娘若不肯作罷,那與我同來的姑娘豈非要遭殃?”
“大哥說笑了,她有的是殺人的戾氣,豈會怕那個從未聽說過的靈鷲宮了?!”我冷笑一聲,段譽方才恍悟我是生氣了,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木婉清身上,竟然一時間忘記她們之所以打起來是因為木婉清要殺我,而靈鷲宮的女孩子反而救了我。他趕緊給我行了個揖,道:“賢弟莫氣,那姑娘隻是一時意氣,其實心地是極好的,為兄在這裏代她給你賠禮。”
“怎敢受兄長的大禮!”我扶住他的手臂阻止他繼續彎腰,“罷了,我勸勸她們便是。”然後對著打得正歡的幾人大聲道:“童姥!童姥大駕怎會在此?!莫、莫要抓段公子!”
這一聲將幾個人的注意力全部移到了我這裏,手裏的動作也隨之停下了,我“嘿嘿”一笑:“有話好說,動手傷和氣——”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聲脆生生的叫聲,靈鷲宮那個領頭的女子倒在了地上,一臉怒意地看著木婉清。其她幾個女子想要上前,卻被木婉清用那女子要挾住,喝道:“想要她活命,你們幾個就自己送上命來!”
原來木婉清趁她們分神的時候用劍劃破了了領頭女子的雙腿,這一下又快又準。我見她們馬上又要拚命,連忙叫道:“住手!”跑到靈鷲宮幾個女子身前擋住木婉清的劍,喝道:“你怎的如此小人?!”
木婉清極其不耐煩地看了我一眼,冷聲道:“生死之事哪裏有小不小人?先下手殺敵,不然就被人殺死。”
“你已經贏了,不必再殺人了。”
“我做什麼,還要你來管不成?”木婉清剛說完,段譽已經撲過來,硬生生抱住了她拿劍的手臂,說什麼都不鬆手。雖然戴著麵罩,但我看得出木婉清的耳根子都紅了,嬌斥道:“你做什麼?!”
“不可!不可!怎麼能無端再殺人呢!”段譽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佛祖有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姑娘今天不殺她們,便是造了二十八級浮屠,無量功德,無量功德!”
“你……”木婉清憤憤道:“如果現今不是她們被挾住,而是我被挾住,看她們會不會去造你的浮屠!你如今救了她們,將來誰來救我?”
“我救!我救!”段譽連聲道,木婉清愣了一愣,緩緩道:“你救?你當真救?”
“自然當真!”
“若我說……若我說你救了我我就要殺了你呢?”
“那也一定是要救的!”段譽清風明月的目光裏皆是堅定之色。
“你……”木婉清頓了一頓,低下了頭,不知在想些什麼,半響突然放開了那個領頭女子,道:“怕是你快連鍾靈都救不了了。”
“哎呀!鍾姑娘!”段譽拍了自己的額頭一下,對我道:“賢弟,如今幾位聖使這般模樣,該如何是好?”
另外三個女孩子趕忙將那個領頭人扶過來,我看了看她的腿,問:“你怎麼樣?”
“沒大礙,”她咬下牙齒,“若不是你叫咱們分了心,憑咱們的武功,才不會敗給這卑鄙的丫頭!”
“我……實在抱歉……我本想讓你們停手,免得兩敗俱傷——”我話沒說完,總是臉紅的那個女孩子對我道:“莫公子無須自責,本就不是你的錯。”
領頭的那人點點頭:“要怪隻怪那丫頭……可是我現在的樣子,卻不能與公子同去取解藥了。”
“無妨,你休息療傷要緊,隻是……”我頓了頓,“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
“公子但說無妨。”
“在下想借幾位的袍子一用。”
這話說出來在場的人皆是一愣,領頭的女子忽然道:“公子是想冒充靈鷲宮的人?”
“不錯,這一來靈鷲宮的聖使身份尊貴,在司空幫主麵前好辦事,再來這事情始終要記著幾位姑娘的功勞,幾位姑娘若是曾經‘親臨’那裏,在童姥麵前說起來也是有理有據的,不然司空幫主要是‘一不小心’忘了幾位姑娘的功勞,怕是不好。”
幾個人想了想,互相看了看,最後都把目光投到領頭女子的身上,她咬著下唇點了點頭,動手去脫自己的鬥篷,因為受傷略顯吃力,我連忙按住她的手,阻止道:“用另外三個姑娘的就可。”放下手後卻見她臉上緋紅一片,才想起自己是個“男子”,剛才的動作未免過於親密了,但在這種情況下也隻好裝作不知道,接過另外三人的袍子以後,對她們道:“你們自己小心,安心養傷,若是司空幫主那裏沒有消息,你們就先把這句話帶給童姥,試著求她看看能不能解開生死符。”說完在那個領頭的女子耳邊輕聲道:“就說江湖上有傳聞,‘無涯有畫,畫中立仙’,你們費盡心力終於探聽到那幅畫上是一個女子,描述的樣子與童姥有幾分相似。其它的就不必說了,包括我和我的兄長,還有這位木……目中無人的姑娘。切記。”
領頭的女子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我便笑笑站起身對段譽道:“走吧。”
“等等!”領頭的女子突然出聲叫住我,我有些疑惑回過頭,隻見她微微垂著頭,呐呐道:“莫公子小心。”
“多謝姑娘。”我輕點點頭,然後笨拙而費力地上馬,幾個靈鷲宮的女孩子忍不住“噗嗤”笑出聲,段譽也不再堅持了,與木婉清同乘一匹馬,我們三個向鍾靈被困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