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說話的時候扭過頭，沈墨躲閃不及，兩人的嘴唇輕輕擦過。那一刻兩人眼中皆是對方的驚恐表情，沈墨的呼吸一滯，隻覺得眼前小小的臉龐在墨色長發的襯托下猶如桃花花瓣般粉嫩，明亮的眼睛如水動人。
    小小忽閃著濃密的長睫毛，第一次看到沈墨露出這樣的表情，這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滯，那樣傻乎乎的情緒不應該出現在沈墨這樣沉穩的人身上。
    紛擾的白絲將兩人重重包圍，沈墨伸出指尖點了點小小的下唇，水潤柔軟。遲疑了一下，又將手指收回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沈墨為人向來穩重，給人一種踏實又擔當的感覺，但這一次他卻真正的愣住了，唇角殘留的溫熱，讓他有些把握不住的感覺。
    沈墨自小就靈力驚人，其父對他寄望頗深，從小就接受著極其嚴厲和縝密的教導，未曾想過除了責任之外的事情。還未成年又遭遇父母慘死，倉促接受芻禾事務，當時沒人認為他可以把芻禾發揚光大，甚至都認為芻禾會敗在他的手中，然而他卻硬是把芻禾的爛攤子給整理好了，還運籌帷幄將其發展的空前絕後，單憑這一點，就讓無數道教眾人為之側目。
    因為太在意身上的重擔，沈墨對親情以外的感情，從未考慮過，他除過數不清楚的妖怪，多少妖物幻化成妙齡的女子，或是妖嬈或是清秀，他將長劍插入對方胸腔的時候，眼睛從未曾眨過，更不用說會有什麼憐惜的感覺。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小小，心中突然覺得有些忐忑，心跳的有些快，想要穩住情緒，卻第一次覺得力不從心。
    這樣親密的接觸，是沈墨第一次遇見。雖然隻是輕輕的碰了一下，卻有些溫暖的感覺。
    小時候沈墨很期待父親考察課程，因為如果父親覺得滿意，偶爾會抬起手默默他的頭，這是父親唯一對他表達愛的方式。
    “剛才……”沈墨不知道該說什麼，對小小來說，這隻是一次不小心的磕碰，但忍不住就問出來了。
    小小瞪大眼睛，看著沈墨的表情，明白過來這個剛才的含義，於是有些不好意思，“不小心碰到了。”
    “嗯，是啊。”沈墨點頭。
    小小不知怎麼就看出了沈墨眼底的失望，有點像個小孩子，因為沒有得到大人的認可而失落。
    小小是個熱心的小孩子，娘親說早起愛的抱抱和親親是每一天最美好的開始，雖然現在娘親不在身邊，但這並不妨礙愛的傳播。
    於是從來不缺少親親，把親親當做習以為常，對喜歡的人表達安慰和開心的方式的小小，毫不介意的捧起沈墨的臉頰，然後左右各自‘吧唧’一下。
    然後滿意的放開手，“這樣就好了。”
    單腳立在旗杆上的沈墨一個不穩，平生第一次不雅的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