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把手縮回去，抬眼隻能看到沈墨優雅的側臉。下垂的睫毛半掩，但依然能辨析出眼中的平靜。
    雖然能感受到他人情緒的變動，但和沈墨相處了幾日，小小時常覺得迷茫，沈墨似乎很少有情緒的變化，氣場會變，但情緒卻控製到精妙的地步。
    小小等著沈墨的下一句，但顯然後者已經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門口，同時抬手輕輕將小小推到自己身後。
    不出幾秒，小小有些遺憾的看到之前已經被撞得鬆動的門轟然倒塌在地。
    連沈墨都忍不住出聲相勸：“冰冰，下次過來你還是敲門吧，這是上好櫻桃材質的木門，上麵的花紋也是請的最好的工匠雕刻數月才完成，很貴。”
    很貴二字讓冰冰的眼皮跳了跳，沈墨什麼都能忍，惟獨在錢財上麵摳的讓人抓狂。
    “等會我再把門重新裝上。”沈冰冰有些尷尬的挪了挪位置，看了眼無辜的門板，“隻是沾了些灰，擦擦就又跟新的一樣了。”
    “那就好。”沈墨臉上的緊張化去大半，“你來有什麼事情嗎？”
    “啊？”冰冰愣了愣，才想起正事——之前在院子裏的時候聽見有弟子說沈墨來了這裏，所以趕緊想跟過來，一來看這個一臉傻相的小小想怎麼演戲，二來順便在哥哥麵前表達一下自己的強硬態度。
    隻是滿心的打算被剛才的小插曲徹底打亂，沈冰冰咳嗽了一聲，腳步有點淩亂的在房間裏轉了一圈，順便掃了幾眼牆壁，房梁，“就是過來逛逛。”
    “是來逛還是來欺負人的？”沈墨輕笑一聲，淡淡問了一句。
    小小在身後扯了扯他的衣帶，被假裝打量房間的冰冰看個正著，臉上的雲清風淡立刻掛不住，語氣不善的脫口而出，“是又怎麼樣。”
    “是的話，我不同意，”沈墨的口氣也冷了下來，“小小是芻禾的客人，你平日裏和沈飛小打小鬧我不管，但小小哪裏惹到了你，你竟然連鞭子都使了出來。”
    “他哪裏都惹了我！”沈冰冰平日裏哪裏被沈墨這樣冷麵以對過，她本就討厭小小，此時心裏更是一股心火上湧，一雙美目惡狠狠的看著小小，“他除了會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還有什麼本事，說一套做一套，隻會支使人幫他，隻有你們這群自以為是的笨蛋才會被他騙到。”
    沈墨端直了身子，眼中的冷厲更甚，“你說他說一套做一套，證據在哪裏？”
    “還要什麼證據，他就是這種人，”沈冰冰氣的眼圈發紅，“剛剛還拉你的袖子假裝不想追究的樣子，可不就是等著看我的笑話麼。”
    小小呆立在原地，他從未想過沈冰冰討厭他的原因會是這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冰冰的心中竟然是這樣不堪。
    如果自己真如冰冰所說，那麼她對自己的態度就已經算得上客氣了。
    小小不知道心口那種微微被撕扯的疼痛感是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會變得這樣難受，明明身上沒有哪一處受傷，可眼睛卻開始不爭氣的酸痛。
    從來都死娘親口中的寶貝，被家人深深守護著的小小，第一次，體會到了中傷的痛苦。但他依然不懂得如何麵對，就像不知道如何麵對甩向自己的那一道鞭子，之前不會，現在也不會。
    鞭子消失在小小眼前，頂端被沈墨捏在手裏。下一刻，鞭子已經從冰冰手裏脫落，沈墨將鞭子扔出窗外，失望的看著鞭子的主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