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冤家路窄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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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華的街市,無處不充斥著吆喝叫賣聲,每個小販都試圖借此吸引路人駐足選購,攤位上均布滿琳琅滿目的貨品,供人挑選。
    “我走不動了。”我無力地趴在一家麵攤木桌上,賴在凳子上不願再走一步。
    襲慕白聞言,麵色一冷,一言不發地盯著我看,據我對他的了解,若不是我們身處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估計他會一把揪起我。
    “襲少俠,襲老大,找人固然重要,溫飽問題也需照顧一下吧!要不然,人還沒找到,我們就先倒下了。”我仰著腦袋,努力遊說著。
    見襲慕白坐下,我忙催促麵攤老板趕緊下好兩碗麵條,特殷勤地幫他倒了杯茶水,就怕他老大突然改變心意,不給麵吃。
    好不容易麵條端上桌來,我剛拿起筷子,襲慕白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不等我反應過來,丟下碎銀拉著我就開跑。
    我隻能欲哭無淚地任由襲慕白拖著跑,不甘心地頻頻回首看向遠離自己的那碗熱騰騰的麵條,舔了舔嘴唇哭喪著臉在心底做了最後的哀嚎。
    我的麵啊……哪怕是一口也行,我快餓死了……
    老天爺估計開眼了,襲慕白終於在一條偏僻的陰暗小巷內停下,察覺到他的謹慎,我不由屏住了氣息,學著他小心地左右看了看,剛回頭想問一句身邊的人,誰知唇角便觸及一片溫軟。
    心頭一顫,手指撫著唇邊,我眨了眨眼睛,看向正處於一臉震驚呆愣狀的襲慕白,驚訝過後,心下不禁暗鬆了口氣,幸好隻是親到唇邊而已,不過,這個冰山男的反應未免太大……
    我小小納悶了會,才恍然記起自己在襲慕白麵前自始至終都是男兒裝扮,額頭不由掛滿了黑線。
    沒等我想好怎麼安慰對方,一隻厚實的手掌便捂住了我的嘴巴,抬手正要扯開,誰知身子一歪被一股力道順勢壓向牆麵,遠遠一瞥,仿佛我整個人都被摟在對方懷裏,氣氛別提多曖昧。
    風水輪流轉,這回輪到我驚愕了,轉動了下眼珠子,試著動了動嘴,想出聲解釋解釋,結果,那笨蛋卻隻顧留心四周,根本瞧也沒瞧我一眼,這下可好,嘴被捂得更嚴實了。
    呼吸一滯,我瞪大了雙眼,丫的,捂嘴巴就捂嘴巴,為何連我鼻子也一起捂住,想悶死人啊!
    拉了拉襲慕白的袖子,對方沒移開手,伸出另一隻手鎖住我的腰,阻止我亂動,我怔了片刻,忽而想起自身的男兒裝扮,心一下慌了。
    這廝該不是打算滅口吧?!隻不過是親到嘴角罷了,就算真被男人親了,也不必惱羞成怒下殺手吧?更何況我原本就是個女的,女方都沒抱怨,男方至於那麼小家子氣麼?
    思及此,我更加奮力地掰著他的手,終於,老天爺難得開次眼,就在我翻著白眼準備暈死過去的前一刻,襲慕白發覺到不對勁,及時鬆開手。
    “抱歉,我,我不是……”襲慕白的表情第一次表現出無措。
    我大口的呼吸著得來不易的空氣,一邊怒瞪著殺人未遂者,隨後像發現新大陸般,雙眼刷的一亮,緊盯著臉紅尷尬的襲慕白上下打量著。
    大概是被我那直白的視線瞅得渾身不自在,襲慕白收回手,飛快退開兩步,故作鎮定地轉頭看向別處。
    “何人藏頭露尾?”襲慕白忽又回過頭,注視著前頭,目光如炬,緊了緊手中的劍。
    話音一落,幾個黑影齊齊出現。
    追兵?殺他的還是殺自己的?
    我先看了看黑衣人們,又低頭看了眼一身男裝的自己,再看向擋在身前一臉戒備的襲慕白,皺眉扶額,內心暗自呻吟了會,終是悟出一個道理,同是天涯淪落人。
    黑衣人中的領頭男子目光移向我,擰眉沉沉打量了片刻,伸手自懷裏似要掏出什麼,我的左眼皮緊跟著一跳,話已非常順溜地脫口而出。
    “當心暗器。”
    襲慕白果真迅速,在我話音未落時,手一震一揚,長劍離鞘,劍鞘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向領頭黑衣人的手臂,一聲清脆骨裂輕響隨之傳來。
    領頭黑衣人悶哼一聲,捂住受創的手臂,目露凶光,尤其是看向我的眼神更是恨意濃鬱。
    我摸摸鼻子,回以無辜表情,悄悄鬆了一口氣,心中暗歎,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誰會傻到等著對方拿出畫像來對比啊!沒錯,我的確是故意的,當然,這一點無論如何都不會告知他人。
    在我晃神的片刻裏,襲慕白很配合地與黑衣人們對上了,那幾個黑衣人身手也不錯,我方一挑五,自然會有漏網之魚。
    我僅憑著三腳貓功夫,左閃右避,好不狼狽,不消一刻,頓覺氣喘籲籲,那領頭黑衣人卻是越發難纏,幸虧他右手受傷,左手提劍不順,否則我哪能頂得住一時半會。
    一不留神,劍光一閃,我的心不禁一涼,完了,後背。
    閉眼咬牙準備承受這一劍,耳邊卻傳來破空之聲,隻聽哐當一聲,我一時好奇睜眼一瞧,那個領頭黑衣人正瞪大了一雙眼珠子,左手維持著舉劍的姿勢,心髒處竟插著一柄利劍,破胸而出,豔紅的鮮血泊泊流出,沿著劍尖徐徐滴落。
    不知何時靠過來的襲慕白,目不斜視地抽出長劍,抖了抖劍身上的血,看也不看一眼倒地的屍體,冷眼看著剩餘的四個黑衣人。
    四人眼神一變,對望一眼,動作一致地收劍,嗖的一下子,分四個方向迅速撤離。
    說不怕是假的,這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令我鬆了口氣的同時,腿腳也有些發軟,完全沒有之前的勇敢。
    忽然,感覺到身邊有人靠近,我慘白著一張小臉,一把揪住他的袖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身子一軟靠向了他,以此尋求支撐。
    襲慕白身子一震,立即扶住了虛弱的我,麵色焦急地問道:“你怎麼了?傷到哪裏?”
    麵對手足無措的襲慕白,我隻是揪緊他的前襟,難受地瞅著他半晌,才有氣無力地吐出憋在心裏很久的一句話:“我快餓死了。”
    像是印證般,肚子極其配合到位地適時發出咕嚕一聲清響,成功地令襲慕白僵滯石化……
    下一秒,我失去了溫暖有力的依靠,自由落體,華麗麗撲躺在地。
    我靠,太沒人性了,鬆手也不說一聲。
    我齜牙咧嘴地趴在地上挺屍,將怨念的眼神化作無形的眼刀,不斷射殺襲慕白。
    “不餓的話,就繼續躺著。”襲慕白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撇了我一眼,酷酷地轉身走了。
    “等等我……”我一下蹦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即刻追上去。
    俗話說的好,不是冤家不聚頭,可我都走了什麼狗屎運啊,有人會一連幾次撞個正著嗎?難不成真是我前世欠債太多,今生必須一一償還?
    目光從停在身前的襲慕白越過,看著對麵的人,我瞬間欲哭無淚,無語問蒼天,揉了揉撞疼的鼻梁,考慮著是否繼續裝鴕鳥得了。
    這都是什麼見鬼緣分啊,比中了頭彩更讓人咋舌吃驚,我垮下肩,心裏嘀咕個不停。
    “認識?”襲慕白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對方,分了一個眼神給我。
    說實在話,我很想搖頭回答不認識,可礙於對方直射而來的吃人眼刀子,生怕一言不當刺激到對方,到時身份便不攻自破。
    現在外頭還有不明身份的人物在等著收我的小命,沒必要在這個關頭再多招惹一個死敵,雖然也許已經來不及了。
    “好巧。”我努力裝出驚喜的神情,向前邁了一步,唇角一彎,臉上綻放出練習了多次的招牌笑容,搶先開口道:“你能沒事真是太好了。”
    策略第一步,笑臉相迎,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策略第二步,先聲奪人,一定要表現出自己在擔憂對方的樣子,以求消去對方一半的怒火。
    很顯然,這兩步棋全下對了,單從對方的神色稍怔了一怔後,麵色沒有之前僵硬便可得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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