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一樣的大學生活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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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下半學期的時候,胡狄的學校要求學生開始找實習單位並且據此進行畢業設計的撰寫。
胡狄隻好開始奔走在各種大中型軟件企業之間,開始了人生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自我推銷。
他的學校不好,又是本科生,大部分外企和知名軟件企業在簡曆挑選階段就會把他篩掉,一般的小企業組織架構不規範,一個人幹幾個人的活,他又嫌累,挑來挑去,最後還是一個同學院的師兄,內部推薦他進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國企,工作不忙不閑,就是實習工資低的可憐。
實習之後,他陪小綿羊的時間就少了,兩個人能見麵的時間隻有晚上,可小綿羊有的時候還要上選修課,胡狄陪著上過幾次,但是因為太累了在課堂上睡著還打呼嚕,這下子也不好意思再陪著上了,隻好回宿舍和幾個哥們打dota。
這麼一來二去,胡狄就覺著自己和小綿羊之間的感情就淡下來了。本來擰在一起的兩個人現在卻硬生生地被掰開,還朝著不同的路上越走越遠了。他努力地補償兩個人之間失去的時間,卻發現兩個人之間無法共享的經曆越來越多,他明白,他和小綿羊之間的距離不僅僅是一個學年的時光,而是隔著一堵厚厚的校門,小綿羊還在這校門裏麵,她還是單純的,他卻站在門外的現實社會中,變得越來越功利油滑。
終於在幾次小吵之後,他們不可避免地爆發了交往以外最激烈的一次爭吵,吵到後來,兩個人都忘了最初爭吵的緣由,隻是在不停地攻擊和傷害對方,當兩個人冷靜下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像以前一樣,忘記自己說出的和聽到的那些言語。
胡狄不知道是誰先說出“分手”這個詞,但是他意識過來的時候,這個詞已經在他和陳一冰的感情上劈開深深的裂痕,陳一冰沉默下來,但她的眼淚幾乎要讓胡狄窒息了。
“我們……”胡狄艱難地開口,幾乎認不出自己的聲音,“要不先各自冷靜一下吧……”
陳一冰離開的時候,一次頭都沒有回。
胡狄一直看著她的背影,一直看著她到看不清她,他覺得心砰砰地撞擊自己的胸膛,每一下都是一次重創。
回來,回來,我的愛,請回來,看看我還在這裏。
本來胡狄想著隔兩天就去跟陳一冰認錯挽回這段感情,沒想到卻等到了陳一冰退學的消息。
他以為是個玩笑,去陳一冰宿舍找她,打電話,都找不到她,他才開始相信這不是一個荒謬的惡作劇,胡狄開始瘋狂地找陳一冰,他一遍遍打電話給陳一冰宿舍,找陳一冰的舍友,甚至去學院教導處找老師,他一直在問一個問題:“為什麼?”
為什麼她要走?為什麼她要離開我?
沒人回答他,所有人都看著他,帶著一種憐憫和同情,所有人似乎都參與到一個陰謀中,而他胡狄,是唯一的受害者。
胡狄睡不著,他睜著眼睛,黑暗中不斷回放的是小綿羊的笑,小綿羊的好。
胡狄也吃不下,他總是等著小綿羊喂他第一口,然後遞給他紙巾擦嘴角。
胡狄不實習了,他恨這份工作,仿佛這就是他和小綿羊分離的罪魁禍首。
最後,胡畑出現了。
胡狄本已經像個死人,卻在看到哥哥的一瞬間痛哭出聲。
“哥哥,哥哥,你告訴我,他們都不告訴我,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胡畑抱著弟弟瘦削的肩膀,一遍遍撫摸弟弟的頭,卻不說話。
胡狄抱著哥哥,像受傷的狼一樣嗷嗷地嚎哭。
愛情,雖然你以為它隻是生命的過客,但當你發現它的時候,它已經成了你的血,你的肉,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