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注定將漫長的逃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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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夕陽越漸東沉,天空的顏色顯得愈發別樣紅。住戶騰起的煙在陽光裏,像層層絢麗的雲彩。非錦非繡,美麗也爛然。
“小龍女,桑哥哥我回來了~”自從在酒樓開工,夢陽差不多每天都是這個時辰到家。
像下班,也是下班。有時候恰巧記起了韓壟夕正在家裏等他歸來,夢陽就會不住的多想。如果他們是夫妻,這時候再有一個孩子,他興許就能體會到老爸每天上班工作隻為養活老婆孩子的那種為人夫為人父的另類心境了。
做事衝動不顧全後果一向是他的招牌性行為,所以,不管是為追逐愛情而付出了來到並身陷異世,不能與親人再相見的沉重代價,他都不能容忍自己的後悔。一旦後悔,假兮兮的不說,還成了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兩邊都對不起。
既然已經辜負了一方,那麼現在他能做的就是盡快找到慕獨,兩個人在一起,好好走下去。也不枉這一段跨越時空的感情。
夢陽扯著高音吼完不過兩個呼吸的時間,幾乎是不出意料的就聽見了從眼前距離不到五來米的矮平房裏,傳出的幾近咆哮的女聲——“徐夢陽你個小痞子!給老娘住嘴!”
唉,皺眉~想當初痞子這個用語還是壟夕從他嘴裏學來的,現在卻時常被歸還用在自己身上。無良阿。
夢陽抬腳跨進門檻時,此刻正身著粗布衣裙的韓壟夕正高挽著袖子,坐在板凳上斜眼狠瞪著他。這場景,給人看見說他是用心不專現在娘子欲以殺他而泄憤都鐵定會有人相信。
故意不去看眼前人幾欲掐死他的表情,自顧自的倒水,咕咚咕咚的就是幾杯下肚。解完渴,人舒服爽了。夢陽這才一臉猥瑣笑的側過了頭,湊至韓壟夕身旁戲謔道:“咱們一家人,別小氣嘛。不就是說說你的親親大寶貝未來相公。”
話音未落,韓壟夕一臉又紅又惱的已經拍案而起。怒聲反駁道:“亂認親,誰跟你一家人!”
聞言,夢陽正想表現出一副深受打擊的可憐模樣。身前,韓壟夕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開始神色凝重無言的看著他。
慢慢的,夢陽也正經了起來。直覺這般模樣肯定不是好事,於是幾番遲疑後才明顯不情不願的問道:“出什麼事了這是?”
好半晌,麵前女子才低聲娓娓道來了在夢陽看來不知是好還是壞,但卻足夠令人壓抑的消息。她說,我要去找秉瀾哥了。
之後便是一聲不吭的沉默,夢陽也跟著一起。
桑秉瀾是誰?他們剛剛還開過玩笑的啊,那是如今江湖新任的武林盟主。青年才俊,江湖正派韓門門主韓錦光的女兒韓壟夕的未婚夫。
韓壟夕要去找桑秉瀾,其實說穿了也就是圖報仇。此時韓門一眾俱已悉數被殺,除了這個青梅竹馬的武林盟主,她別無靠山可言。
韓門自建立以來也有三十年的曆史,論與江湖各門派之間的交情而言,因為韓錦光的親和力一向也是不錯。但是隻看在黃天馬匪血洗扶柳山莊後,江湖上無一人有實際討伐的行動,就足以讀得出明哲保身,人情冷暖這八個字。
“你知道我的故事。其實我這幾天也時刻都在想這個問題,如今快過半月,涼城是絕不能再呆的了。花間閣(間是多音字,這裏讀四聲)的情報網分布太廣,再這樣下去我恐怕還未見到秉瀾哥就會被殺。況且,也會連累你們。”韓壟夕慘淡一笑,眼神裏有太多夢陽所讀不懂的東西。
盤根交錯,生生編織成一張巨大又複雜的網,使其本人在仇恨中解脫不得還無處遁形。
聽出問題了:“等等···殺你全家的不是馬匪?怎麼又叫花間了?”
韓壟夕眼睛一眨不眨的直勾勾看了他很久,臉上表情有思慮、憂傷、遲疑。仿佛在最終確定他是否真的要聽。
未幾,不由歎了一口氣道:“這也是我爹發現的秘密。在說之前我先給你粗略講下關於花間閣與黃天馬匪的事。”轉身,又坐下。
“花間閣是江湖眾多門派的其中之一,他們的金錢來源是靠販賣消息,同時也是江湖邪派。至於後者,聽名字你多少也明白了一點。是馬匪不錯,而且其人數還比尋常馬匪要多的多。他們不常出動,但隻要一出手,所掠奪的財富就與一個富貴城差不多。當然,所殺的百姓也差不多有一個城那麼多。前不久,我爹卻意外發現花間與黃天···實際背後都是由花間閣的那位魔頭更弦操控。”
話講到此處,壟夕激動的已經一把抓住了夢陽的兩邊袖子。聲音顫抖的程度不亞於人:“夢陽,你知道黃天馬匪也是更弦在操控,這意味著什麼嗎?”
夢陽想著也沒覺得什麼地方不對,經壟夕這麼一說,不由詫異道:“有什麼問題麼?”
那時候,是他不懂當今天下的形勢。
“···如今天下四分五裂,為兩國三朝,誰不狼子野心想統一天下。再加之,其中之一的卞國,此刻正因為皇位繼承人引起的大內訌而導致國家統治覆滅亦是遲早的事情。花間為天下最大的情報網,通曉天下事,黃天掌管巨大財力。更弦想做什麼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是···他在等一個時機,一個適當的能助他成功殺出重圍建立王朝的時機。試想,好不容易沒了卞國,少了個對手,宮合與其餘的兩個王朝自然是高興。但是如果這時候讓他們知道還有人,擁有足夠的實力並且也有那個野心。那麼,他們將會聯合起來對抗暫時的敵人。更弦輸不起。所以,他要殺了我爹以及有可能知曉秘密的任何一個韓門的人。”
人心險惡,江湖是非多,夢陽算是切實體會到了。那個更弦想做皇帝想瘋了吧,還那麼猥瑣,定要悄悄神不知鬼不覺的冒出來。你以為是小草抽芽呀?哼。哼哼。
“聽你這麼一說,好像隻有走了。想勸勸你都不行。壟夕,不是我潑你冷水,那個桑秉瀾他要不肯幫你怎麼辦?”
人性在夢陽看來一直有待考究。
誰知,韓壟夕的臉上卻流露出了極其信任的神色:“不會的,他一定會幫我的。”
也許在她與他之間並無愛情可言,但瀧夕卻深深的記得,桑秉瀾站在桃花樹下,對著自己淺笑的模樣,是那麼美。即使分不清好壞,她也不忍心打破。
點了點頭,夢陽雲淡風輕的提出了要一起走,令韓壟夕驚詫了好長一段日子。理由是你一個女人上路我不放心。
雖然後來的後來,夢陽對著壟夕不止一次的大呼過,對自己當年大男子主義感情泛濫而跟著她走後悔真後悔過,怎麼說話就不經大腦的。
可是麼,人有時候做什麼事情,說什麼話,往往不是一意孤行,就是身不由己。就像多年後的更弦與他,就像多年後的華歲與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