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堂之高·江湖之遠 第十四章: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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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椛妃於帝王眼皮底下被殺,一屍兩命。
憲宗大怒。
一時間,從紫禁城到整個京師,人心惶恐,草木皆兵。西廠、東廠、錦衣衛全全出動,搜查當日的刺客。
椛妃死去之後,所有妃子都各自避嫌,隻有萬貴妃出口請求憲宗追封椛妃為一等貴妃,與自己平起平坐。
憲宗大慟後又因萬貴妃之言而喜,曰“眾人皆以朕難明辨是非,恐加罪其身,惟貞兒一人摒棄榮辱,一心隻為大局著想,甘願與她人平起平坐,此等女子,緣何難許立後?”
這萬貴妃立後之事,又在這個當口被提了出來。
眾大臣立刻又故伎重演,拿出禮法,皆言萬貴妃年長皇帝十九歲,且與帝結發三十餘載卻一無所出,無緣立後。
有些老臣甚至死諫,憲宗難敵眾口,隻得再次作罷。不過對萬貴妃的寵愛更甚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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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得得,得得得……
得得得,得得得……
雨化田奉命入宮,塵沙飛起,他得了聖上的特許,從今往後在宮中任何地方都可以騎馬而行。
入了萬壽宮,雨化田卻下了馬,步行至萬貴妃寢宮,在宮前便聽到些許嘈雜之聲,不一會兒,門從裏麵打開,幾個宮女麵無表情地拖出十位貌美宮女的屍體。
雨化田皺了皺眉,萬貴妃洗人血浴的間隔越來越短了。
“是化田麼?讓他進來。”片刻後,雨化田聽到傳召,從容進入屋中。
一進房中,便見萬貴妃幾乎赤身裸體地坐在床沿,抬頭看著雨化田,眼中迷離道“化田,你說,本宮是不是老了?”
雨化田走近床榻,“娘娘萬福金安,青春常駐,怎會老了?”
“可昨兒晚上皇上在本宮這兒歇了半夜,後半夜似乎是不盡性了,便轉而到別的嬪妃宮中去了。”萬貴妃身上的血跡還沒有擦幹,看著有種詭異的妖媚感。
“那娘娘的意思是?”
“本宮聽說,韃靼國有個神醫,叫察察哈,能解百毒治百病,還能延年益壽,想來對於這養顏之法也是很有浸淫的,派別人去本宮不放心,化田,你替本宮跑一趟,把察察哈帶入宮中來,專門為本宮研究養顏之術。”萬貴妃說著就拿出了一幅畫像“這就是察察哈的長相,可別抓錯了……哦……不是抓,是請,務必要把神醫請入萬壽宮來。”
雨化田得令。
“還有,你這回幹得很好,出手幹淨利落,沒讓椛妃那賤人有喘氣的工夫,不知你有沒有想要本宮做的?嗯?”萬貴妃說著便膩到了雨化田身上。
雨化田想了想,他還真有件事想要拜托萬貴妃,便道“娘娘,化田有個不情之請。”
“說……”萬貴妃嘴上拖著長音,手卻已經撫上了雨化田的腰帶。
“化田想拜托娘娘找一個隱士。”
“叫什麼名字,家住何處?”
“此人有諸多姓名,化田聽說過的便有:西隱、西落、蒙卡都、西先生、蒙夫子等,至於住處……居無定所……”說到此處,雨化田有些無奈。
“你讓本宮找這麼個人,這不是為難本宮麼?”萬貴妃輕笑了一下。
“是……可是手上的線索隻有此人最近在在天壇附近出現過,還有一張畫像。”說著,雨化田就從袖中拿出了那隱士的畫像。
“呦……倒是好久沒見你對誰這麼上心過了,怎麼,這人有什麼特殊才能不成?”萬貴妃攤開畫像看著。
“據說此人兵法了的,化田思索,大明江山雖有眾多名將駐守,但仍北有韃靼不甘稱臣,西有亦力把裏虎視眈眈,自古良將從不嫌多,化田既是為臣之人,便必定要為大明多多著想一二。”
“你倒是懂事……”萬貴妃嬌笑“好好,既然有畫像,那便不難找,本宮明日就派人幫你去尋他,你放心,本宮既然承下了,便必定會幫你找到此人。”
“那便多謝娘娘了。”雨化田頷首,眼中卻是精芒一片。
“哦,對了,今日朝堂之上,皇上又說要立本宮為後,這可是本宮念想了三十幾年的位置。可恨那些個老臣死幾個補幾個,個個不讓本宮舒心,竟然死諫!哼,本宮倒要看看,他們有幾個能有這等魄力!?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先殺幾個為好。”萬貴妃從枕頭下拿出一張名單來“這便是反對立本宮為後的部分老臣,化田,不用本宮再細細吩咐了吧?該怎麼做,你應該有數。”
雨化田自是知道,不要明做,要暗地裏將這些臣子迫害至死,若無法對付他們本人,就把他們的親人當作籌碼威脅他們。
“本宮要讓他們知道,本宮為後,實乃天命所歸,想逆天?哼,這還要看看本宮允不允許!”萬貴妃眼中狠厲,手下卻是越加溫柔地撫摸雨化田的大腿,暗示意味十足,“今日,你便別回去了。”
“謹遵娘娘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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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天壇最近的一座山下,不知何時竟搭起了一座茅屋。那茅屋做得無比簡陋,似乎一場微大的風便能將它吹散。這不禁讓人感歎,這人傑地靈的好地方,竟被一所破茅屋占了去。
屋前矮凳上不知何時坐了一個老頭兒,嘴裏咬著一根短短的旱煙袋,手中正打草鞋,偶爾抬起頭來,向路過的男女瞧上一眼,微微一笑,過路的也回以微笑。淡淡陽光穿過他口中噴出來的一縷縷青煙,照在他滿頭白發、滿臉皺紋之上,但他向屋中瞥上一眼之時,眼中卻頓時神光炯然,凜凜有威,看來他年紀其實也並不很老,似乎五十歲也還不到。屋中坐著一個青年,看著十八九歲年紀,瓜子,一雙大眼黑溜溜地,這時累得額頭見汁,左頰上一條汗水流了下來,直流到頸中。他卻隻是用左手衣袖擦了擦,便繼續盯著那老頭兒。
“那,拿著,跑路跑得連鞋也破了,出去了別說你是我西老爺的徒弟。”老頭兒伸手將打好的草鞋遞給那青年。
那青年上前兩步,歎了口氣“師父啊,您的真名根本沒多少人知道吧?您可知道徒兒跑路有多艱難麼?說來也是奇怪,竟然被韃靼公主看上……徒兒該深感榮幸麼?”這青年正是剛從韃靼公主手裏逃出來的卜倉舟。
老頭兒甩了一下手中剩餘的一根草繩,正正當當打在卜倉舟的右手手背上,卜倉舟“啊喲”一聲,叫了出來。旁邊有路人經過,都往這邊看了一眼。
待得路人走過,老頭兒才笑道:“羞也不羞?還是我的徒弟!?我手中拿的若是劍,你這隻手還在嗎?我西越海叱吒風雲這麼多年,雖名號多變,可這名兒可從來沒改過!”
“可您從來沒告訴過別人真名吧?”卜倉舟吹著被抽出血來的手背,抱怨道。
“真人不露名,這點江湖規矩都不懂還來混江湖?你也真是夠嫩的!”西越海嘴上這麼說,手裏卻是從衣中掏出一瓶東西,打開,挖了點膏藥,塗在卜倉舟手背上,邊塗邊道“你啊……想我西越海兵法、毒術、武功、賭術……無一不通無一不精,你身為我唯一的徒兒,竟然隻學了賭術……真是敗了我的招牌。”
“隻聽說過真人不露相的,沒聽說過真人不露名的。再說,又沒阻止你再收徒……況且,學兵法、毒術和武功有什麼用?能賺錢麼?還不如賭術實在。”卜倉舟嘀嘀咕咕。
西越海塗抹膏藥的手勁加強了些。
“疼……疼啊!師父……”卜倉舟大呼小叫。
“我本不想收徒,可當年我路過蘭州,隻有兩三歲的你用那水靈靈的大眼睛盯著我,當我想走的時候你又抱住我的小腿不讓我走,我便決定要收下這個孩子當徒弟了。”西越海頗有感慨地道“沒想到,唉……爛泥扶不上牆……”
“我最多不過是誌不在此而已!師父,你說得太重了啦!”卜倉舟糾正。
西越海知道論嘴皮子,自己可絕對不是這無賴徒弟的對手,便聰明地不再開口,隻能暗自安慰自己:本想培養出個名動江湖的奇才,想來如今的風裏刀也是個名動江湖的人物,也算是圓了自己的心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