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四 上 《人難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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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上 《人難留》
(解雨臣)
————付出若是單一的,是寂寞。付出若是雙方的,卻是雙倍的痛楚……
解雨臣。
長沙老九們解家當家。倒鬥新一代翹楚。如今道上都要尊稱一聲花爺。
那是他唱戲的藝名。解語花。
曾經的曾經,曾有一個人對他如是說:粉紅襯衫,貼花的手機,一副玩世不恭,起初還以為是個悠閑的二世祖,可接觸深了,才發覺內裏卻有著沉浸在骨子裏的幹練氣魄。經曆了太多不為人知的苦楚成長,和自己,真的是天差地別。
那時候解雨臣笑的高深,他說:小三爺,你還太嫩。
是啊,那時候的小三爺還太嫩,根本就不能和自己相比。而被他戲稱小三爺的那個楞頭青在他看來,才是真正的二世祖,被保護在溫室裏的花朵,竟天真的讓人羨慕。
對,是羨慕。
他也曾想像那些平常人家的孩子一樣,無憂無慮的成長,大學,結婚生子,然後在子孫的圍繞下老去。可那時年少,不懂輕狂。在 他被喚作解語花的那刻起,就再沒了這癡夢。
他也曾問過那個楞頭青:有著你的大好生活,幹嘛要跌進這一行,行錯一步,就是萬劫不複。
卻不曾說,一旦步入,早就沒了回身的機會。
隻不過,那是曾經。
現如今,早就物是人非……
解雨臣不緩不慢的放下手中已經漸涼的茶盞。本是四隻一套的青花瓷,剛剛被他從張起靈的手中打落一隻,隻剩了殘餘。那碎片早就被王盟收了去,怕是和垃圾也沒什麼區別了。
留下的,也不會再完整……
他搖了搖頭,起身。剛剛來的太急,連傘都沒打,那時候雨勢已見小,雖隻沾濕了視角,可身上這潮氣他還是受不得的。環視了四周,還是上次來的那擺設,那些貨。好似連上麵的灰塵都是故人留。真不知道到底還能有幾人光顧這落寞的小店,也不知道,這門,是為誰留?
王盟見解雨臣是要走,利索的拿出早就翻出的雨傘,卻時時未遞上。
王盟低頭抽著嘴角,解雨臣瞄了他一眼,到是看見了他眼裏的紅昏。“有話就說 ,一大老爺們,還扭捏個屁。”
王盟怯懦看著眼前的解雨臣,卻終是吞吞吐吐的說:“花爺,您說,老板他……是不是真沒死?”即使這麼多年了,即使這店已是在吳三省的名下,可王盟口中的老板,就隻有吳邪一人。
解雨臣看了眼前眼淚圍著眼圈打轉的青年好一會,終是沒罵出口。最後隻是長長一歎,拍了拍他的肩頭。“好好看店,別瞎想有的沒的。”
終是沒結果王盟恭敬的遞上來的傘,既然濕了,還舉那不遮風的故人傘,有何用?!
解雨臣並沒有對張起靈說謊,因為這個世界上,就真的沒了那個叫做吳邪的人,那天真,那吳邪,那楞頭青,早就沒了……
或是他踏入這圈子裏的那一天起,
或是他帶上吳三省的麵具的那一刻,
或是……三年前,那場無聲的葬禮……
走在瀟湘小徑,青石板的路麵被杭州三月的青雨打的有些恍惚。開在各門前池子裏的早春花竟還開的恣意,不懂人難留。
解雨臣抬頭看了看天,原本見晴的天空,這會,竟又開始蕭條。再回頭看一眼那小鋪,王盟還立在門口,悠悠擺手。
這次,他真是無奈的笑了……
天真的是你,還是癡迷的眾人?
坐上來時的車,一路緩行。煙雨停留在窗外,指尖,卻還是冷。
忽然想起那道從天上泄漏下的光,正打在張起靈落寞的身影。四周一下子成了看眾,隻留台上一人。唱著無聲的啞劇,身邊卻無人喝彩。
但或許,那又僅是一場錯覺。
拿出手機,熟練的按出一串號碼,卻遲遲沒有按下撥出鍵。他搖頭苦笑,想這又是何必。台上的戲子早就不是他,還癡嗔作甚?
電話聲響了許久,那邊似是無人接聽。他到不急放下電話,隻是將貼花的手機放在耳邊,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看著窗外,杭州三月的煙雨朦朧。
有個人曾笑說,這花樣真配你,小花。
自打那之後,他便再沒換過別的花案。卻不像他毫不懷舊的性情。
在他跑神了不知多久,電話終於被接聽。可那邊卻不急著說話,連呼吸的韻律都如此陌生。
他彎了唇角,昔日的語氣裏放任淡淡的殤。
他說:“好久不見,小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