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望雲掐住刀傾城纖細的脖子，衝著豔菊離去的方向努努嘴：“好小子，你怎麼會認識四大花魁中最豔麗奇美的一個？”
    刀傾城拉下刀望雲的手，說：“要是你剛剛沒有丟下我，那你就能和他說上話了，這會兒又說的什麼啊你？你把我丟在大街上的帳我還沒和你好好算！要不現在我們就算上一算？”
    “不不不，”刀望雲連忙放下手，眉梢一挑，一抹惑人的風情便帶上了那張臉：“我的好兒子，衝動是不可取的！”
    刀傾城幹脆不說話了。
    和這個二貨爹爹呆的久了，沒準自己也會變成一隻二貨。
    “好好好！咱們去雅座吃花酒了！”刀望雲觀察刀傾城的臉色，趕緊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抱起個頭尚小的刀傾城，朝另一個方向走去，並揮開幾個想貼上來的女人，神色又變得輕浮，不見半點窘迫。
    刀傾城抬頭看了他的爹爹一眼，見刀望雲什麼也不打算說，便保持沉默。
    包廂。
    “哎喲官爺，哪有來這兒還帶小孩子的……”一個女子麵色奇怪的看了刀傾城一眼。這個女人是個老媽子，臉上的粉撲的很厚，一說話粉就撲撲的掉：“您想要小倌兒呢，還是姑娘？”
    “傾城，你說呢？”焰刀山莊莊主和藹的問著自己的兒子。
    “豔菊。”
    “誒？可是……”
    “豔菊。”語氣帶上不耐煩。
    “好吧。”
    有時，刀傾城會想，這個爹爹是不是典型的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個……”女人有些為難，眉頭一皺，，眉心粉就撲撲的掉下來：“豔菊是四大花魁之一，雖然剛才看似乎是和這個孩子有交情，但如果沒有黃金千兩鋪路並且談琴入得了豔菊公子的耳朵，是別想見到的。”
    “是麼？”刀傾城對那個女人說：“就對豔菊公子說，剛才的那個孩子想讓他過來。”
    女人諾諾出了門，沒聽到遠去的腳步聲，隻聽到幾個快速遠去的響聲。
    竟是個會輕功的。
    看來這開在應天，京師旁邊的城中的君來不歸樓不簡單啊。
    約一盞茶的時間過後，女人回來了，臉上帶著歉意：“對不起，這位小公子，豔菊正在接待另一位客人，怕是不能來了。”
    刀傾城和刀望雲對視了一下。
    普天之下，誰敢不買焰刀山莊的帳？
    “那，爹爹，要不我們和豔菊的客人合用一個包廂？”刀傾城異想天開。
    出乎意料，刀望雲點了點頭。
    刀傾城：“……”
    “你還是第一次喊我爹。”刀望雲笑眯眯的，眉毛完全展開，笑得就像……
    偷腥的狐狸。
    在走向那頂級包廂的路上，刀傾城開始總結君來不歸的信息。
    “君來不歸”樓，分成兩個部分，一部分是女子賣笑和身體的玉柔鄉，另一部分是男子賣笑和身體的長白夢。各有四大花魁，玉柔鄉的是：豔花，媚蝶，冷月，柔雨。長白夢是鐵梅，窗蘭，清竹，豔菊。鐵梅長棋，窗蘭長床上功夫，清竹長樂，豔菊長舞，這八大花魁無一不是需要黃金千兩方得見一麵的人。
    “到了。”女人微一躬身，雙手合於胸前，左腳尖點右腳尖，雙膝微曲，行了個沒見過的禮後，推開包廂的門，就不知退到哪去了。
    “皇上，這孩子長大後定是個美人，還望皇上玩得盡興，這也是焰刀山莊的一份心意。”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傳來，刀傾城不由得一愣。
    柳婷嫣？
    “正如妹妹說得，這個孩子是焰刀山莊的一份珍寶，還望皇上愛惜，以後對焰刀山莊多多扶持。”
    正室夫人？
    “嗚——我不要啊——哥哥——”
    刀飛雪？
    刀傾城皺了皺眉，走了進去。
    刀望雲眼中帶著一抹玩味，也跟著走了進去：“阿拉……怎麼了嗎？”
    昔日靈動的桃花眸此刻一片死寂，白色的身影此刻坐在四十歲男人的身上，溫順的仰頭接受來自男人的侵略。
    男人——柳婷嫣口中的皇上，似乎察覺有人進來，抬頭，眼神淡淡掃過刀傾城停在刀望雲身上：“你居然會來這種地方？”
    “唔……皇上您身為九五之尊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呢？總不至於是微服私訪到……”正“熱情和皇帝交談”的刀望雲眼角看到刀傾城的神色，默了。
    “呐，”刀傾城緩步走到皇帝身邊，但一眼也沒看他，眼睛裏的黑色顯得有些空洞：“哥哥，這就是原因嗎？”
    桃花般的眸子動了動，刀綺影轉過頭看刀傾城，嘴邊還殘留了一絲透明的液體，他伸出舌頭舔了下去：“別太自大了，我的好弟弟。”
    刀傾城好像沒聽到似的，手扯住刀綺影白色的袖子，依然無視臉開始發青的皇帝：“我記得的，哥哥，你抱著我，因為我怕高，你給我喂粥是為了讓我吃更多東西……我也知道，要不是我變得像個真正的刀家人，你是不會代替我成為這獻給皇帝的禮物的……其實哥哥你一直都在為我著想對不對？”
    皇帝斜了刀望雲一眼。
    刀望雲盯著房間地上的地板，欣賞的極其認真。
    豔菊看著刀傾城不做聲。
    刀飛雪不知何時安靜下來，看看刀傾城又看看刀綺影。
    “別說了。”刀綺影清淺的聲音變得很疲憊。
    刀傾城又扯了扯刀綺影白色的袖子：“哥哥，哥哥，我原來心智不熟，就隻能作為一枚棋子存在，價值隻是以身體取悅皇帝，雖我癡傻，但到家往上看，哪個名字麵前冠了‘刀’字的人是醜的？可我覺醒了，有別的用了，哥哥你就要頂上我的位置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刀綺影抽出被刀傾城捏在手裏的一截白袖。
    “哥哥。”刀傾城睜著黑洞洞的大眼：“如果我有讓這個國家輕易覆滅的力量，你就不會這樣了對不對？”
    刀綺影別開目光：“走吧，不要再說了。”
    似乎是才意識到皇帝的存在，刀傾城抬頭很淡很淡的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卻透出一股蔑視。
    他微笑著退後轉身，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微微笑起來：“飛雪，來我這兒。”
    刀飛雪異常聽話，掙脫了正室夫人的手，小跑到刀傾城身邊，微抬頭看他，像是看著唯一的信仰。
    “豔菊。”
    黃衣男子應了一聲。
    “走吧，我想看你跳舞。”他以陳述的語氣說著，離開。
    男子立起身，走向房門，走出門時，他回頭看了正在被皇帝玩弄的刀綺影一眼。
    “我呢我呢？”刀望雲妖氣的臉皺了起來，有點委屈。
    “整件事都和你脫不了幹係不是麼。”皇帝抽出空，掃了他一眼。
    “好吧好吧……”刀望雲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我被自己兒子記恨了呢。”隨即他繃起臉，領著柳婷嫣和正室夫人離開天字一號房。
    走出不遠，他就聽到刀綺影一聲痛苦而隱忍的叫喊。他勾起唇，像個天真而殘忍的孩童一般吃吃的笑，眸底一片寒涼。
    柳婷嫣回頭看了一眼，又轉過去，心底微微不忍，閉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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