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遍地明珠 佳婦妒婦(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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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府
萱誠推開房門見到一名身著白衣的女子站在衣櫃旁,似在整理衣裳,萱誠隻覺得女子的背影很熟悉,便向前走去細細看了她的側臉,喚道:“寧心姐姐?”看到女子轉身,萱誠才確定是她,“寧心姐姐真的是你!”
寧心心中一陣歡喜,立即跑上前去拉住她的雙手,道:“萱誠,你在這裏,你真的在這裏!如果不是郭嬤嬤讓我來齊王府送衣服,隻怕你我這輩子都無法相見了。”
萱誠展露許久未曾有過的笑顏,“沒想到你會來這兒。”
寧心淡然一笑,轉頭望向內室的軟榻衾枕,問道:“我可以去進去看看嗎?”見她點頭應允便朝臥室走去。
掀開珠簾走進臥室,坐在床榻一角,感覺及軟舒適。
“妹妹竟然能住在這麼漂亮的房裏,過去我在軒國當采女的時候,也沒用過這麼舒適的床。”
萱誠微微歎了口氣,“做王爺的婢妾又有什麼好!”
寧心起身道:“那也好過呆在官妓院。”
聽到“官妓院”三個字,自然想起了昭惠公主。
她始終疑惑,姐姐若是想見自己定會想盡辦法到齊王府看望她,可直至今日都未曾見過姐姐一麵,萱誠難免擔憂,姐姐是否是因為病情惡化才不能來這裏。
“數月都沒有見過姐姐,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也不知病情是否痊愈,我真的很想念她。”
寧心垂眸,想了很久才開口:“其實昭惠她……已經不在人世了。”
一句話恍如晴天霹靂,萱誠愣了許久,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你說什麼?”
寧心含淚道:“昭惠身患重病,再加上受了刺激,因此臥病數日都不見好轉,所以她就……”話到這兒便再也說下去,萱誠已經明白她後麵要說的話,自然也不敢再聽下去。
沒想到她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姐姐終是離開了自己,可是她連姐姐最後一麵也沒有見到,更沒有人告訴過她姐姐離世的消息,萱誠心痛不已,連連幾日都吃不好睡不好。
秦赫也曾曆過與親人的分離,所以更加清楚萱誠的傷痛,但是他不懂她心中的悲憤與怒火,想到母親和姐姐的慘死,而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不能報仇,不能發怒,隻能呆在王府中做名奴妾,想到這兒,她心中愈發不甘。
“既然人死不能複生,你又何必牽掛,為此而傷心難過。”這口氣不像是在安慰人,倒像是看慣了怨婦而有些不耐煩。
“怎麼會不難過,我們是同父同母所生的親姐妹,她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可是沒想到她也離我而去,不知往後的日子裏還會有誰陪伴在身邊?”
這番話倒令秦赫愣了半晌,陪在她身邊的除了她的姐姐就沒有別人了嗎?
他不禁在想,他們兩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一個出於無奈住在並不想呆的齊王府,一個為了一己之私將一具空殼放在身邊;論夫妻卻無夫妻情意,更沒有給萱誠名分;論知己,兩人的心卻隔千座山,雖然近在咫尺,但像是萬裏之遙。
秦赫見她許久無言便開了口,卻道出十分不中聽的話:“你應該感謝本王,若不是本王納你這個奴做妾,或許你會像你的姐姐一樣做官妓,不對,她還不如妓……”
“你閉嘴!”萱誠不願再聽這些刺耳的話語,立馬起了身,衝他喊道:“我姐姐的悲苦是誰造成的,不都是你們這些紹國人,若不是你們這些皇室官僚,我姐姐和母親怎麼會死得那麼慘!”
秦赫見她眸中滿是怒火,直直地盯著自己,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知道萱誠恨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恨看似衣冠楚楚實際貪戀美色的皇室宗親與大官小吏,即便如此,她也隻能將滿腔怒火積於胸口,選擇隱忍。
……
雖然不知秦赫去了哪種風月之地,但萱誠卻是無心問他,用完膳後原本想走出房門散心,卻被慧蘭製止,萱誠氣極,一向會看臉色的慧蘭自然看出了她的不悅,於是說道:“姑娘,不如奴婢隨您一起去吧。”
萱誠轉身道:“不用了,我隻是想一個人靜一靜,到外麵走走。”見慧蘭麵帶遲疑,也知道她的為難,“我隻是想出房門散散步,不會離開齊王府,你就呆在房裏或者到別處,總之不要跟著我。”
她知道自己的話有些重了,不過倒是擺脫掉了這名侍女。
萱誠獨自一人走在齊王府內,雖然已經熟悉了府邸,卻還是走到一處陌生的地方。
在前方不遠處有一間房,那間房看似荒廢了很久,應該很少有人來過此地,可是如此破舊的房子,卻聽到了房內的聲響,很輕很淺。
萱誠心生好奇便向房屋走去,漸漸地,聲音愈發清晰……
現在已經是夜晚,深暗的房內隻有門外幽藍的月光照著她前行,雖然萱誠有些心顫,但還是執著地順著聲音指出的方向走近。她心下不禁疑惑:以為無人的房間為什麼會有動靜,是貓是狗,還是裏麵住著什麼人?
腳步愈來愈靠近,才聽出是敲打鐵牢的聲音,難道是裏麵關著什麼人嗎?萱誠更加不解,希望很快揭曉心中的疑問。
“有人在嗎?”萱誠邊走邊問著,心中有些膽怯,腳步聲不敢放大。
她發現敲打聲越發清晰,像是在指引著自己朝那方向走去。
忽然,萱誠見牢內有一名女子的身影,她披頭散發,青絲遮擋大半個麵容,隻有那雙眼睛還有鼻和唇顯現在萱誠麵前,雙手也被砍了下來,被血淋淋的白布包裹著。萱誠忽地發出一聲驚叫,內心惶恐不已,隨著她的驚喊整個屋子也隨之震響,空敞的房內不斷有回音傳入耳邊。
女子被關在鐵牢內,牢牢地困在裏麵,萱誠不知這名女子為何會關在這裏,若是犯了錯也不該是關在齊王府而是在大牢中。可是這個人被砍下了雙手,受到如此摧殘……難道是齊王妃將她關在了這裏?萱誠終是回過神,想問清楚,可是隻聽女子嗯嗯啊啊地叫著並未言語。
“你是誰?”萱誠見她不語,饑瘦憔悴,又問了一句:“你是不是餓了?”
女子連連搖頭,張口似要對萱誠說些什麼。
“你想說什麼?”萱誠緩緩湊上前欲細聽,可是她還是沒有說話,直到目光探進她的嘴裏,才知這名女子是被割去了舌頭。
萱誠又驚又怕,問道:“是齊王妃做的?”
女子哭著點頭。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萱誠徹底慌了。
她不能說話,萱誠唯有猜測,心下思索許久,卻始終得不出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