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第五章 清明節特別篇掃墓(中)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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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吳兄弟還醒著啊?”趙老頭轉過頭來掃了後車廂一眼,有些驚異我還大睜著眼睛,“司機師傅說一場大山雨快來了,他先帶我們到前麵的村子躲一躲。”馬上解釋道。
     我抬頭望著不遠處的天空,藍色的晴空一片清明,連雲也很少,雖不是氣象專家但這不算萬裏無雲的晴空?可是這山上的天氣說變就變,還是謹慎一點為好。
     “趙教授,不知裏你們鄉裏還有多遠。”這一路實在顛得人受不了,我忍不住問道。
     “不遠不遠,還有一天功夫,今天就先到前麵的村子,休息一晚。”老頭笑道,一天功夫從他口中說來如此輕鬆,難道這就是渴望回老家的人的心情?
     看來明天還要遭受一天的折磨,眼下能盡快下車休息倒是值得讓人欣慰的事。我真是憋得難受,各方麵,為了減少上廁所的次數,已經7個小時沒喝過一滴水了,嘴唇幹燥得翻起了死皮,還有屁股也是疼得要命,當然這罪過還要歸功於前排呼呼大睡的家夥。
     果真還是當地人摸得清當地的天氣,車又行駛了半個小時,天空就變了臉,大片大片的烏雲不知從哪裏冒出來,沉重地壓在山頭,原本的蒼翠的青山顯得昏暗而又沉悶,一陣大雨看來是逃不過了,我想叫醒胖子他們,雨中行駛對我們而言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胖子,醒醒,要下雨了。”我推著身邊的人。
     “什麼下雨,下錢再叫老子。”胖子完全不搭理我,一轉頭又沉睡過去。
     “下錢,你做夢吧?”我擰著胖子的耳朵,力道逐漸加大。
     “哦呦呦!疼死了!”胖子捂著耳朵,睜開迷離的眼睛,聽到胖子的慘叫所有的人都回頭來看我們,連悶油瓶都醒了。
     “不是快到村子了?”我有些尷尬的反問,指了指不遠處的一縷炊煙。
     “到了?”胖子奇怪道。
     “要下雨了,我們先去前麵的村子落腳。”趙老頭連忙解釋道。
     “天真,那你還叫我起來?”胖子埋怨地看著我,我作勢又要擰他,他縮回了自己的位子。
     “變天了。”悶油瓶突然淡淡地開口了,他透過玻璃看著烏雲沉沉的天空,皺起了眉頭。又是一陣不安,每次他皺眉頭準沒好事發生。
     小麵包終於停下喘口氣了,趙老頭還在和司機討論什麼,婷婷倒是第一個跳下車的,她歡快地在地上蹦蹦跳跳活動筋骨。我是第二個下車的,背著稍重的旅行背包我的腿一軟差點摔在地上,有人抓了我一把,不用說也知道悶油瓶總是手腳最快的那個人。胖子是擠下車的,本來臃腫的身形外加身上的兩大袋行李,摸樣要多搞笑就有多搞笑。
     “司機說前麵有戶人家空房多,有時也給驢友們提供住宿,我們去借助一晚吧。”趙老頭邊說邊帶頭走起來。
     小路上鋪滿了石子,都像鵝軟石那種圓的,對習慣城市平坦馬路的人而言很不舒適。據說這些石子都是村裏人到附近的河灘挑來的,如此說來每塊石頭都是自然界精心雕琢的。
     這裏說是村子未免有些欠妥當,稀稀拉拉的隻有幾棟房子,間距還特別遠。房子倒都是白牆黑瓦,以前聽說過江西很多地方老房子都有徽派的韻味,果不其然。沒走一會兒就到了一棟房子前,牆體已經有些斑駁了,牆腳處還布滿了青苔,牆很高至少有5米,在很高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方形,作為一扇窗,偌大的牆體上隻有一扇小小窗,看著不免有些壓抑,就像監禁著什麼一樣,不過這高牆小窗可是有效的防盜手段。
     跟著趙老頭走進屋子,黑壓壓的像四合院一般,隻有天井直通上空。青磚地,木結構的樓梯陽台,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腐朽的味道。
     “老教授,這地方連個鬼影也沒有啊!”胖子左右打量著屋子,泄氣道。
     “有的,有的。”趙老頭連連搖頭,熟門熟路地跨進了南廳。
     說是跨,因為那門檻實在太高,就差沒建到膝蓋了,胖子因為被絆了一腳,在一旁連連開罵。在民間這門檻有多種講究,其中一種是說門檻有驅邪的作用,因為僵屍的腳不能彎曲,所以門檻越高越能抵抗髒東西。
     南廳似乎是正廳,兩個太師椅整齊排列著,中間牆壁上掛著一幅畫,畫上的人穿著官服,可能是這家的祖宗。
     “爺爺,這兒真有人?”整個廳黑乎乎的,婷婷抓住趙老頭問道。
     “有的,有的。”趙老頭這次確定得連連點頭。
     “哪裏來的?”突然一個尖銳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嚇了我一跳。隻見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婆拄著拐杖從我身後的門中走出來,她的容貌比趙老頭更醜陋甚至稱得上恐怖了。
     “我們是趕路的,想借住一晚。”趙老頭連忙回答。
     “不租。”老太婆眯著眼睛,一口回絕,趙老頭和司機剛忙過去勸說。
     轟隆隆,一陣響雷打破了沉悶的氣氛。竟然下雷陣雨了?春雷陣陣麼,想著細密的雨滴就從天井裏傾斜而下,天空中的烏雲更多地聚集起來,閃電也在天空肆虐,雖然這個屋子的安全性無法保證但比起在車中趕路這裏無非是個好的歸宿。
     胖子無恥地和婷婷站在一起,安慰著驚恐的女孩,其他人的談判還在繼續,我猛然發現悶油瓶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地看著那幅畫,他竟然連門檻也沒有跨進。
     “怎麼了?”我有些不放心,走到他身邊小聲問。
     他不回答,隻是指了一指那幅畫。我也仔細端詳起來,但是還是不明白那幅畫有什麼特別之處。
     “雨太大,今晚隻能在此處落腳了。”我無奈地說道。
     悶油瓶回頭看我,似乎欲言又止。
     “既來之則安之,兵來將擋。”我瞧不慣他那副疑神疑鬼的摸樣,這不是悶油瓶的風格。
     他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跟著我跨進客廳。
     那邊趙老頭終於搞定了老太婆,她同意借出三個房間,但是要求我們晚上不準出房間,如果出了什麼事她概不負責,聽著有點像入了龍門客棧的意味。
     最終決定趙老頭和孫女住在二樓的東間,胖子和司機住在二樓的北間,我和悶油瓶則住在二樓的西間,雖不想與悶油瓶獨處一室,但這或許是最好的安排了。我可不想悶油瓶把我們的雇主老頭、司機悶死或者嚇死;至於婷婷,悶油瓶隻怕寧願淋雨也不會與她同室;胖子也主動表態不想與空氣男一室。
     簡單地和司機交流了下明天的形成,一起吃了些灌裝食品,六人登上了格嘰格嘰叫個不停的樓梯,而那個像僵屍一般的恐怖老太婆收了錢就消失在我們麵前了。
     剛才見她收了6張毛爺爺,胖子直呼黑店,我倒有些安心了,至少這老太婆還是個收現鈔的主,如果要收麵值1後麵跟N個0的那種票子,我們可hold不住。
     走進西間,屋子裏黑洞洞的,一股黴味。屋裏的家具少得可憐,隻有一張床,一隻桌子和兩把椅子,把背包扔在桌上,活動了一下酸疼的肩膀,這次春遊真是遭罪!悶油瓶在屋子裏轉悠,和他獨處還是難免尷尬,我走出房間來到陽台上,與其說是朝內的陽台不如說是是四合院兩樓的連接走廊。
     雨勢還是很大,沒有減弱的跡象,天空灰蒙蒙的,閃電時不時在烏雲中翻滾,不知道這房子有沒有避雷措施?看看手表,才五點十分,天卻比看上去要黑得多。
     我通過陽台走廊很快走到了北間,敲了敲門,卻無人回應。胖子不在屋裏?透過門上的空隙朝裏麵張望,旅行包被丟在了床上,別說胖子了連司機也不在房裏。
     或許胖子那家夥去調戲小姑娘了,我摸著來到東間,敲敲門也是無人答應,就算胖子會亂跑,膽小的女孩和年邁的老頭也不見了?朝屋裏張望裏麵黑漆漆的,一副此地無人的摸樣。
     事情變得蹊蹺起來,外麵的雨越下越大,電閃雷鳴也更加頻繁了,他們不可能外出的,那麼就是在這座房子裏,不見得相約在古屋探險吧?還是說他們遭遇了什麼,老太婆醜陋的臉一下子浮現在眼前,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小跑著回到房間,關上門才有些安心,我正想對悶油瓶說明胖子他們失蹤的情況,卻發現自己的境地也是半斤八兩,悶油瓶竟然不見了。真的有些慌亂了,好好的一群大活人都消失了,這種情況過於棘手。如果問題出在房子裏,那麼那個老太婆肯定逃不掉關係。
     從旅行包裏拿出手電和一把防身的短刀,我躡手躡腳地下了樓,獨自在這個陰森的房子裏晃蕩真不是件值得驕傲的事,我小心地貼著一麵牆壁走,聚精會神地聆聽周圍的聲音,希望能在密集的雨聲中辨識出一些人聲,但是整個屋子一片靜謐,仿佛隻有我一個人一般讓人心生恐懼。
     離進門的大廳還有幾步距離,我停下腳步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沒錯不遠處有一個黑影,無法確定是敵是友。一道閃電劃破天空,我看清了黑影慘白的麵容,那張臉是……
     我想走出去,卻被人從後麵拉住,冰冷的手捂住了我的口鼻。轉過頭,在黑暗中我看清了悶油瓶臉上肅殺的表情,他近乎冷酷地盯著站在大廳裏的胖子。
     胖子轉過頭,有一道閃電照亮了整個天井,借著雷光我看清了胖子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詭異摸樣,我心中一怔他不是中邪了吧?
     悶油瓶拉著我慢慢後退,在黑暗的走廊裏我緊挨著悶油瓶,兩個人以奇怪的姿勢在狹窄的過道裏後退,房子裏除了黑暗就是死寂一片,屋外的雨聲仿佛是另一個世界的產物。
     差點被絆腳,我被悶油瓶拖進了一個隔間,他輕輕地合上隔間的門,不讓破舊的木門發出一點聲響。這裏似乎是一個儲藏室,隻有四個平米,空間雖小卻也是一種合理使用的表現。房間的裏麵還有一排櫃子,上麵空無一物,屋裏有股黴味,就算被捂著口鼻還是很刺激。
     走廊裏突然傳來啪啪的聲音,聽著像腳步聲卻又有些飄忽感。這次可能真的遇到大麻煩了,撇去胖子那莫名其妙的狀況不說,悶油瓶就像一個危險警報器,如果連他都如此謹慎,我們的境地可想而知。
     啪啪聲穿過我們所處的房間消失在更遠的地方了,一會兒又傳來了格嘰格嘰的聲響,那是上下樓梯的噪音,上去了?還是又下來了?
     “怎麼回事?”當悶油瓶放開捂住我嘴的手時我輕聲問。
     “有東西跟著我們。”他淡淡地回答。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悶油瓶的這句話不難解讀,既然他沒用“人”而是用了“東西”就大大不妙了。粽子倒是不太可能,如果是那個陰魂不散的蔡XX就惡心了,小爺我的閱曆也算豐富了,急著娶老婆的惡鬼倒是尚未撞麵。
     “什麼東西?”好奇悶油瓶還有陰陽眼,但憑他的本事倒也可能。
     “不知道。”他眨了眨眼睛,不知是在思考還是回避。
     “那胖子……”
     “飄香樓。”悶油瓶打斷我的話。
     “又關飄香樓什麼事?”我難以理解他的跳躍式思維,如果他現在和我說餓了就立馬把他推出去喂那不知名的玩意兒。
     “那東西從那裏開始就跟著我們了。”他看了我一眼,肯定地說道。
     從杭州開始就跟著我們了?那麼嫌疑最大的人就是……一聲巨響從天降臨,雷電好像要把這老屋撕碎,我的手摸到了後腰,鋒利的武器冰冷卻讓人安心,在狂亂的閃電中我想起前一秒胖子那詭異的神情。
     “你在這等我。”悶油瓶起身,拍了拍我的見,用眼神示意我等在這裏。
     “我也去。”我忍不住叫出來。
     “你在這等我。”他麵無表情地重複了一遍,沒有給我反駁的餘地。
     “我來過這裏。”看著我不放心的樣子,他又鬼使神差地補充了一句。
     他輕巧地打開門悄無聲息地離開,就好像沒有出現在這裏,其實我最害怕從他口中聽到的就是這句話,真想嘲弄他不愧是他來過的地方永遠那麼神秘外加恐怖。
     我有衝出去的衝動……但是理智告訴我安靜地在此地等悶油瓶回來才是明智的選擇,冒失亂闖不但會拖累他說不定還會丟小命。
     悶油瓶走後的黑暗更加難熬了,我貓著腰透過門縫朝走廊裏張望,近處什麼都沒有,遠處隱匿在一片漆黑中。現在的境地很不舒服,對於這屋子,還有那個“胖子”一無所知,沒有目的和線索完全處在莫名奇妙與恐慌之中。
     沙沙的響聲在安靜中顯得尤為突兀,一瞬間我屏住呼吸把所用的注意力都用在了耳朵上。沙沙聲越發地接近,看來是禍逃不了,我機械地轉過頭,恐怖的事情發生了,一隻枯槁的手臂從身後的櫃子中伸出來。
     還沒等我看清,頭上一陣劇痛就失去了知覺,在朦朧中我聽到了女人的嬉笑聲,看到了橙黃的燈火,還有那紅得刺目的燭火。
     頭疼得更厲害了,摸著額頭,手掌還有些滑膩,不用嚐也知道是什麼,順著額頭又摸到了細碎的金屬物品,有珍珠的垂簾……我一下子清明起來,意識到頭上的東西很有可能是個鳳冠!
     該死的!這次真是中邪了!一定是那個死老太婆在裝神弄鬼!
     剛想坐起來才發現一個更可怕的事實,我被禁錮住了,在一個黑暗、沉悶而又狹窄的空間中,從我多年盜墓經驗來看,此時的我不在棺材中還能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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