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自己在痛苦嗎？”倪芊羽慢步上前，冷冷的笑。“為什麼不讓那個傷害你的人痛苦？”
    “我與你不同，”易諳然眼皮不抬。“我寧可自己痛苦，也不願她不快樂。別人痛苦，難道你就會快樂？”
    倪芊羽聞言，咬了咬牙。“我要與你合作。”
    “我拒絕。”易諳然拍著桌子站起身。“口口聲聲喊莫離‘姐姐’，真正的目的卻是要拆散他們？你太自私了！”
    “我自私？”倪芊羽一聲輕哼。“愛，本來就是自私的。即使他心裏沒有我，我也要留他在身邊！”
    莫離躺在床上，仰望著天花板，久不能寐，似乎一閉眼，連聽塵溫暖的氣息，就圍繞在她身邊。她腦中不斷回蕩著連聽塵吻她的那一幕，她甚至忍不住偷笑出聲。
    愛情，往往在不經意間降臨。
    手機忽然就響了。莫離輕笑著，插上耳機。“你好……”
    “丫頭，你睡了麼？”電話那頭傳來連聽塵微帶寵溺的笑語。
    “還沒有……”莫離輕輕地說，掃了一眼靜謐的宿舍，把頭埋進被窩。
    “丫頭，我們約會吧。”他第一次，一本正經的說。
    約會……莫離心上一動，不自主的點點頭。“好……”整顆心，仿佛都浸浴了浪漫。
    “明天下午2：30，我在樓下等你。”連聽塵道，頓了頓。“好啦，睡覺啦，要不然，你4：00也醒不過來的……”
    莫離“撲哧”笑了。哎，她哪有那麼能睡？
    “丫頭，晚安——好好睡覺，夢裏有我。”
    “晚安。”莫離柔柔說，按下掛機鍵。然而，緊接著，電話又響了。
    哎，他這是要打通宵麼？莫離無奈的想。“喂……”她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裏，猶帶著笑意。
    “想什麼呢，那麼開心？”少女溫柔而帶有嗔怪的聞訊響起。“哦——我知道啦。我聽說，你跟monitor交往了。”
    “天哪，向晚？你在哪裏？你還好嗎？為什麼這麼久不跟我聯絡？”莫離吃驚的問。確實，電話那頭，正是失蹤好久的年向晚。
    “拜托，問那麼多，我先回答哪一個？”年向晚很無奈。
    “向晚，好想你……”莫離喃喃出聲。
    “我也是……”年向晚輕輕笑了。離家數日的她，早已溫婉的多。“我在蘇州呢，這裏好美啊……莫離，你好嗎？”
    “我還好。”莫離柔柔回答。
    “你跟我姐姐……相處得好嗎？你跟monitor交往的事她知道嗎？她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她能把我怎麼樣？”莫離失笑。
    “我姐姐，她……”年向晚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哎，你不清楚個中前因後果……”
    寥寥數語，令莫離越發茫然。
    “莫離，你一定要堅持……”年向晚釋然一笑，認真的開口。然而，信號忽然中斷了，傳到莫離耳邊的，隻有一串忙音。
    堅持？堅持什麼呢？心髒劇烈的跳動，莫離閉了閉眼。
    有點不祥的預感。
    莫離醒過來時，太陽已升的老高。她呆呆望了一會天花板，這才想起來，自己要跟連聽塵約會。
    什麼，約會？天哪！莫離連滾帶爬的從上鋪下來，看看手機，已經十二點了。
    還好沒起太晚……莫離拍拍胸口，把手機一扔，洗漱過後，準備去食堂吃飯。
    令她大吃一驚的是，女生宿舍樓下，連聽塵正插著口袋、倚牆而站。
    “不是說好……2：30麼？”莫離詫異。
    連聽塵一呆，麵色微紅的摸摸頭發。“呃……我……太激動了，在宿舍呆不下去……”
    “你吃了嗎？”莫離有些好笑。
    “沒有。”連聽塵臉更紅。“我吃不下……”
    “我也還沒吃，我們一起去吧。”莫離無語。
    連聽塵木訥的點點頭，同莫離一起，沿著小徑慢步前行。看得出來，他很緊張，臉紅得不行，手也不知該往哪放。
    身邊有一對對情侶經過，不約而同，手牽著手。
    他們是不是也該這樣？莫離不清楚。看看連聽塵尷尬的樣子，她掩口一笑，低著頭上前，牽住他的手。
    他的手掌很大、很厚、很溫暖，給人以安全感。
    一瞬之間，連聽塵呆住。
    連耳邊都紅了。
    莫離忍住笑意，繼續低著頭，若無其事走她自己的路。
    她不是沒有設想過，這樣恬淡的美好。那時，這一切距離她，太遙遠。
    花瓣飄落，紛紛揚揚，展開在春末夏初。
    幸福，約等於平淡。莫離後來曾這樣想。快樂，就湮沒在淡淡的流水般的外在下。
    她從未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