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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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江樓月對這些年的冬天印象最深的莫過於在柳州的時候,那裏四季不是很分明,三月初就暖洋洋的,也不下什麼雪,想著想著就有些向往,如果還能再去柳州一定要喝桃花酒,想起了那酒略帶微甜的味道自然就想起了那人。
嘿嘿的笑了一下江樓月立馬回過神來,葉絕塵把暖手爐給他拉著他一起半躺在床上,一入夜就特別的寒,身上蓋著厚重的棉被也懶得起來添火,便喚了十三進來,十三見自家教主把那人半摟著抱在懷裏也是見怪不怪了,尤其是最近一兩年,所以添了些炭火就出去依舊守在門口。
江樓月自是有些別扭,等人出去了也扭捏著要從他懷裏出來。
葉絕塵側身壓著他,玩弄著他的發梢:“怎麼了?”
“沒什麼,起開,我要去睡了。”
“就在這睡吧。”
營帳裏有兩張床,平時都是各占一張,除了某些特殊情況外葉絕塵偶爾會完事以後抱著人睡一塊兒,可清醒的時候江樓月不見得睡那裏。
這段時間葉絕塵的心情似乎還不錯,江樓月看鬧不過他就算了,半躺在他身邊,也有些小心翼翼,先不說這是軍營,最主要的是這些天江樓月常常去探路,希望可以和柳重雪取得一點聯係,可一直沒什麼進展。
葉絕塵到是無所謂,藍縷之前來的時候就說了一些有的沒有的事情,摟著江樓月側頭親了親他的臉拉著人躺下了。
“我還是……”
“別說話了,睡吧,我就抱著。”
江樓月也閉了嘴,大概是因為天冷,到後半夜的時候就一個勁的往葉絕塵那裏靠,葉絕塵被他折騰醒了倒也不惱,隻是把人摟在懷裏,江樓月平時沒有說夢話的習慣,睡覺也一直很安分,大概是這段時間太累了所以到了晚上就特別不安分。
其實就是做了個夢,很熟悉的地方,那是柳州的戲樓,江樓月曾經在那裏看柳重雪跳舞,那段時間他一直記得,不過現在夢裏是他站在戲樓的舞台上,黃昏時分餘暉灑進來啥事好看,竹慕容一步步朝他走進拉著江樓月的手替他把鐲子套了上去,那鐲子一直是江樓月的心病。
“慕容……”江樓月把頭往葉絕塵懷裏拱了拱輕聲的低喃了一句。
葉絕塵的臉色有些發青,手蓋住江樓月的額頭把他額前的細發都捋到腦後順著江樓月的夢話接了一句:“我保證他會死在我手上。”
過年的那一天也沒人敢鬆懈,江樓月穿著厚厚的衣服駕著馬朝平順的城裏去,這次不是偷偷的跑出去,是跟葉絕塵說了的,本來是葉絕塵一起去的,可就在出發前葉絕塵被太子叫住了。
平順城裏熱鬧的很,在牌樓附近的廣場上晚上有演出,江樓月興趣到不是很大想來也就是那些耍獅雜戲,在附近酒樓的二樓臨窗坐著還能看得到表演,江樓月到是對自己的選擇很滿意!
不過僅限剛開始,耍獅耍了一半江樓月就沒再看,而是在人群中發現了竹慕容,本來心頭泛起的一絲喜悅在看到唐淩的時候全滅了。
在人群中,竹慕容拉著唐淩的手朝外麵走,唐淩笑的很開心,順勢就挽上了竹慕容的手臂,江樓月沒再去看,低頭喝酒自己杯中的酒,辣辣的,嗆到了,不過很舒服,招呼了小二在上一壺接著喝。
唐淩會來這事誰也沒有想到,不過人家一個姑娘就帶著兩個下人一路從京城趕來竹慕容要是還無動於衷那確實是不太可能。唐淩也算的好看,九皇子見到了便問竹慕容是不是他未過門的妻子,竹慕容沒作答唐淩也緋紅著臉低頭,九皇子便確信了,那不就是未過門的妻子麼!
這幾日恰逢過年,戰事也不緊,九皇子才特意讓竹慕容領著人去平順城裏逛逛。
路上雖然苦了些,不過唐淩還是很高興的,至少竹慕容現在對她很好,直到他上了酒樓看到江樓月坐在那裏,唐淩與江樓月也是一年多沒見了,那件事她聽說不少,可真真假假都是從說書先生那裏聽來的,竹慕容對那事情絕口不提,而現在那人卻也在平順?說不上心那是不可能的。
“慕容哥哥,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唐淩上前一步擋在竹慕容前,江樓月端著酒杯在心裏笑了一下不去看那邊,自顧自的看著樓下的表演。
竹慕容倒也沒說什麼點了點頭就跟著下樓了,江樓月什麼心情都沒了,草草的付了錢走的時候沒忘記提上那壺沒喝完的酒。江樓月也覺得可笑,突然很想知道竹慕容對唐淩到底算什麼,可能是喝醉了,反正不管醉沒醉江樓月都把錯推到那些酒上麵了。
在城裏找了一圈才看到那兩人,都快半夜了江邊在放煙火唐淩很是開心,靠在竹慕容身上跟他有說有笑的江樓月就是鬼迷了心竅,反正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過去把唐淩拉開了,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朝她笑。
唐淩也是被他一嚇,看到是江樓月本來有些皺眉的,很快就換上了一副笑臉“月哥哥,你怎麼在這兒?”
江樓月是真沒想到,唐淩有這麼叫自己該怎麼回答,猶豫了一下鬆開他搖了搖頭“沒,沒事……”
江樓月後悔了,看到竹慕容微微皺著的眉頭就後悔了,好端端的幹嘛沒事找事!人家跟自己的未婚妻看煙火來搗什麼亂?還嫌不夠麻煩嘛!
“我就是路過,看到像你過來打聲招呼。”江樓月扔了手裏的酒壺想走,唐淩還挽著竹慕容的胳膊,看的就嫌眼睛疼。
“你喝酒了?”竹慕容隻是聞到江樓月身上的酒味,早就聽聞這一帶的高粱酒,這麼濃的酒味,連帶著江樓月的步伐竹慕容便可以斷定他醉了。
露出笑臉,江樓月連連擺手“喝了!這酒好喝!”
江樓月隻想趕快逃開,沒必要自找沒趣,一路凍得刺骨,騎上馬兒的時候就感覺臉上涼涼的,江樓月也是一愣,這算什麼?
“哭了?”用手指摸了摸,江樓月有些自嘲的笑著“哭什麼……”
馬慢慢的出了城,其實那時候竹慕容立馬就讓其他一起出來的人把唐淩送回關西城,跟著江樓月一起出了城。但凡那時候江樓月轉個頭就能發現,都怪那些酒連判斷力都變得微弱了,身後不遠就跟著的人愣是沒發現。
看著那人進了郊外太子的軍營竹慕容才離開,一路回去這才想起很多事情,忘記了很多也記得很多,比如江樓月是什麼時候走進自己的生活竹慕容不記得了,隻記得很久,但記得很清楚的是在戲樓和安城的那段日子,尤其是後來回到京城的事情,就像是烙在了心上。
那個鐲子自從江樓月那日還給竹慕容之後他便一直放在身上。
年味還沒過邑國就再一次發兵了,那一仗打的突然,九皇子和竹慕容都受了傷可還是險些就輸了,要不是因為柳重雪,竹慕容覺得,那一仗真的會輸。
發生了什麼竹慕容沒有留意,自己的雪染紅了一片雪,就聽說對方的皇帝受傷了,本來邑國都贏了可就這麼突然退兵了,後來才聽人說那時柳重雪用自己的簪子刺中了邑國的皇帝。
這也算的上是逆天大罪,雖說邑國皇帝護著她可柳重雪還是沒那麼容易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通常在宮裏就是白綾或鳩酒,畢竟是一國之後能留個全屍,所以當皇帝讓她選得時候她選了鳩酒。
這事江樓月很快便知道了,他沒跟任何人說,葉絕塵也就覺得這些天他心情不好,到了最後一天傍晚江樓月憋不住了,一個人跑了過去卻已經晚了一步,不是說柳重雪出了什麼事,而是黑影,江樓月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碰到黑影,不過看得出來,黑影想救柳重雪。
可畢竟人數眾多,武功再好還能擋得住成千的人,江樓月都是小傷不過黑影就不這麼走運了,最重的一劍刺在腰側柳重雪推開了眾人直接跪在地上,那一壺鳩酒舉得高高的,以死謝罪,或者說讓江樓月和黑影斷了就她的念頭。
抬頭飲的時候江樓月沒來得及撲過去,反而被人擒住,不過好在飛鏢打落了那壺鳩酒,柳重雪穿著粉色的長羅裙撐著從地上站起來“沒用了……”
“你沒喝對不對!”
“江樓月,謝謝你。”柳重雪還想謝謝另一個人,可卻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隻是朝他微微的笑了。
那笑足以傾城,軍醫跌跌撞撞的跑進來立馬跪倒在了地上開始大叫,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的聽到了最後幾個字。
皇後懷了龍種,邑國的皇帝顫抖的站起來拉著柳重雪“你為什麼要瞞著!”
“皇上,對不起,我不過是想利用邑國而已,但是我錯了,徹底錯了……”
“重雪……”皇帝很少叫柳重雪的名字,該是心痛還是後悔那種感覺一點也說不出來。
柳重雪推開他自己站直了身體“你每次叫我重雪就像二哥一樣……”低著頭,皇帝並不知道柳重雪還有家人,不過江樓月確實聽的切切實實。
“穆大哥說二哥一定在什麼地方等著我,我想我終於找到他了……”柳重雪從自己脖子裏摘下項鏈還給皇帝“這個你還是送給你的新皇後吧,至於我……還有最後一件事求你。”
皇帝捏著項鏈也是紅著眼睛,很想知道她剛才喝了多少,側頭看著灑在地上的鳩酒想必沒喝進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