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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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桌上隻簡單的留了張字條,江樓月捏的緊緊的,要不是自己非得拉著人往裏麵竄也不會把人弄丟,更不會被人下藥!
隻記得失去意識前想喊竹慕容的名字嘴卻被捂住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重雪被人帶走。捂著頭在窗前吹了會兒風終於清醒了,江樓月最不喜歡的便是竹慕容這樣,總喜歡把事情自己解決了,從不去管他人的想法。
醉舞紅塵那次也是這樣,如果他竹慕容走不出來,天知道江樓月會幹些什麼!這次依舊是這樣,不管是重雪或是他,但凡任何一人出了點事江樓月都不會好受,匆匆的離開客棧,還不忘和小二調笑了一番心情也頓時大好,隻要把重雪找回來不就好了!重雪脾氣那麼好一定不會生氣的!
笑容僵在臉上,又垮了下去,越過房頂,烈日當空,那陽光耀眼的仿佛那日戲樓的早上,睜不開眼。
竹慕容匍匐在屋頂,江樓月在遠處的書上看到的,折了跟樹枝扔過去,竹慕容背著劍手向後一拔劍身體一側,那樹枝便撞上刀鋒斷裂成兩段,轉身才發現竟是江樓月。
“你來做什麼?待那兒!”竹慕容用沒出聲門,用口型問道。
江樓月避開人躍到他身邊,那人卻把眉頭皺的緊緊的看著他“你過來幹什麼!”
“不是你說別待樹上快過來嘛?”江樓月無辜的說到,竹慕容也不與他爭把人一按兩人一起伏在屋頂。
“對不起……”
“嗯?”兩人靠的很近,江樓月見他不說話隻以為他生氣了。
“我說對不起,我明知道人多還非得帶著她亂跑……又沒本事保護她!”
竹慕容這才側頭看著他,那眼裏印著一人的麵容,江樓月很少露出這種表情,屋頂的風還有些大,身後有幾顆樹被吹的沙沙作響,竹慕容一如以往的聲音,淡如水涼如風,在江樓月的耳裏卻是格外的熱切。
“你保護不了的人由我來保護。”隻是看到他迅速轉頭,江樓月彎起嘴角漸漸的笑了,向他挪過去一些湊在而耳邊回應到“你保護的過來嘛?”
竹慕容眼睛盯著前方,不曾回答,江樓月看著他的側臉,那風吹亂發絲用手替他撫平,隻是扶不平那皺起的眉頭。
江樓月想早晚得讓他把這壞毛病給改了!不過轉念又一想,他要是一點毛病都沒有也不好!那豈不成神仙了!
“你說他們為什麼要抓重雪?”
竹慕容把聲音壓低“不過是最簡單不過的宮廷爭鬥,隻是把重雪給牽扯進去了。”
說話間,竹慕容看到有人向那小屋過去,那人正是方才的梁大人。
“哎哎哎!你幹嘛呀?”江樓月抓著他的衣服,竹慕容轉頭說“你在這呆著,我挪到那邊看看!”
那梁大人進屋了,竹慕容有些著急,江樓月拍了拍胸口“包我身上了!我去後院放把火!”
竹慕容倒也沒有阻止他,隻對他說“小心些。”
果真沒一會便聽有人喊著火了!那梁大人出門一看後麵冒著黑煙趕緊叫人滅火!
柳重雪那屋門口的那些人依舊站著,不曾離去,竹慕容繞到後麵,那發繩還綁在窗上。
“慕容……”
竹慕容倒掛在窗前,朝她伸手“走!”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柳重雪拉起裙擺剛剛觸到竹慕容的手那門就被打開了。
“不好了!來人呀!”那梁大人立馬把門外守著的人都喊了進來。
竹慕容跳進房間,鳳靈劍薄而輕巧,拔出的時候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那梁大人似乎有些呆了,向後退了幾步。
四下隻剩下刀劍碰撞的聲響,竹慕容一手抱著柳重雪,一路舞劍退到門口。江樓月雖不勝武功,但是那飛鏢卻玩的挺好,待竹慕容抱著人剛衝出來那飛鏢就把追出來的人擋了回去。
一路帶著人跑到城外,竹慕容才敢鬆懈下來,江樓月隨後跟上。
“現在怎麼辦?”江樓月坐在路旁的石頭上,順手拉了一根狗尾巴草。
“我們回柳州嗎?”
竹慕容想了一會才說“不行!絕不能回柳州!”
“那怎麼辦?而且二哥一人在柳州會不會有事?”
“放心,沒事的,在怎麼樣柳雁非也不會有事!”
三人本以為沒什麼大事,豈料剛回城便見竹慕容與柳重雪的畫像貼的滿城都是,江樓月說“這都是誰畫的!真難看!”
那客棧竟然有人在搜,看來是回不去了,江樓月看著那兩人說“你們兩個太顯眼了!得……得換個裝!”
“你是說易容?”
江樓月看了竹慕容一眼“易什麼容呀!那麼複雜的活哪會!我說的是換裝!你們在這等等啊!”
“你去哪?”
“去去就回來!我又沒被他們發現!出不了事!你們才是!躲著啊!”
竹慕容和柳重雪兩人在待在巷子裏等他,柳重雪突然問竹慕容“我們真的不能回柳州嗎?”
“你很想回去?”
她隻是低頭看著腳尖,竹慕容似是明白了也不說話,身後的吵鬧的街道,那小巷卻很安靜。
江樓月帶回來幾件衣服,讓柳重雪委屈些換上了男裝,替她把頭發一梳還真是看不出來了,竹慕容倒也沒想到看著她那樣說“確實看不出來了!”
“哎!”江樓月把手裏的衣服遞給竹慕容“要不你穿她的,你男扮女裝肯定也看不出來!”
竹慕容黑著一張臉不搭理他“我們回柳州。”
“回柳州?”
“哎?什麼?”江樓月有些不樂意了“幹什麼回柳州?”
竹慕容看了眼柳重雪,她可是開心的很,彎著嘴角露出兩顆牙齒。
也不是說不樂意回柳州,隻是江樓月不想去而已,萬一被葉絕塵逮到可怎麼辦?而且上次那老頭說的話他還記得!他開始害怕葉絕塵,開始不了解他,開始不明白他到底存的什麼心。
依舊是來的那條路,可心情完全不一樣,江樓月自己駕著馬跑在前麵,後麵那馬跑得不快,柳重雪坐在竹慕容後麵問他“他是不是生氣啦?”
“可能吧……”
江樓月雖是不理後麵那人,不過一等聽不見那馬蹄聲就慢下速度來,等那人追上了在跑,知道天黑也沒到歇腳的地方。那樹林黑漆漆的,江樓月把馬拴在樹上依舊賭氣,柳重雪早就累了,靠著樹歇著。
雖是四月天,不過到了夜晚這樹林裏風卻是挺大,竹慕容從樹上跳下來,拿了件衣服替柳重雪蓋上,她隻是砸吧了幾下嘴偏頭又睡去,許是做了什麼美夢,嘴角彎彎的笑著,手抓緊了蓋在她身上的衣服輕聲喊了句二哥。
沒人知道那夢裏是什麼場景,或許夢醒過後,連她自己也不曾記得,隻留下模糊的一句二哥罷了。
把火生的更旺了,竹慕容看著熟睡的兩人也不睡覺靠坐在一旁,仰著頭,看那樣子像是數星星。江樓月一個側身腦袋撞上了樹幹硬是給疼醒了,揉著腦袋正好對上他的視線。
竹慕容偏頭,江樓月也不睡了,身上的衣服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給蓋得了,抖擻了一下精神把衣服搭在柳重雪身上邊去到他身邊,問他“你幹什麼要回柳州?”
“不然去哪?”
“回……回京城啊……”
他笑了,伸手拉住江樓月把他拽下坐在一起“那麼想跟我回京城?”
“什麼呀!那不是……是……”也無話說,最後也隻支支吾吾的說“就想回去!跟你一塊兒回去!”
“好!等把重雪送回柳州我們就回京城。”
江樓月笑的很歡,竹慕容似乎也忘了答應柳雁非的事,把《雪月花》也忘得一幹二淨,至於那鎮北將軍,即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又何必較真呢。
那一路回柳州走的特別快,竹慕容心細,一進柳州城就發現了異樣。
柳府變得更加冷清了,見竹慕容過來立馬進去通報,想不到先迎出來的人竟是唐淩。
把竹慕容撲了個滿懷一個勁的哭,說又扔下她一人。
柳重雪伸長了脖子不住的往裏探,穿了男裝那管家竟也沒認得出來,柳雁非到時一眼就看出來,驚訝之色全流於臉上。
愣愣的喊了句“重雪?”
“二哥,我回來……”
管家這才發現了!直敲腦門說老眼昏花了,糊塗了!
柳雁非見到他們回來並沒有很意外,像是意料之中,柳重雪不免有些失望,本來揚起的嘴角垮了下來。
他們到柳州已是傍晚,管家準備了飯菜,柳重雪沐浴換上了衣服,正坐在銅鏡前柳雁非推門而入。
站在她身後就像幼時那樣替她梳頭,柳重雪笑著看著鏡中,那模樣漂亮極了。
“真漂亮。”柳雁非這麼說。
柳重雪伸手摸到了那之前在安城送人的發繩,一模一樣,轉身拉住柳雁非的衣袖,剛一句二哥喊出口,其他的話就被柳雁非堵了回去。
“快些出去吧,一路肯定幸苦了。”
走至門口,柳雁非停下腳步,轉頭又說“重雪,你喚我一聲二哥,我自護你一生。”
“可是……”
“你隻需記住,你姓柳,為我柳家兒女!這一句二哥,便是我倆之間的牽絆啊!”
那聲音有些落寞,聽著卻讓柳重雪笑出了聲,伸手打翻了鏡前的胭脂,落了一地殘粉,那虛掩的門告示著終結。
說來卻是可笑,從未開始,又何來結束?
若是前世未完的牽連,隻怕今生在十幾年前的那個大雪天就已結束。
不曾給予一絲希望,隻怕離別時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