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想著想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醒來時覺得頭晃得厲害，黃子龍正搬我的腿，瞬間就清醒了，他這是要抱我上樓。
    “怎麼不叫我起來，放我下來。”我推開他自己走，他一鬆開我就覺得冷風一下貼身了。天已經全黑了，看了看表，已經九點了。
    “不是看你睡得那麼香嗎。”
    “對了，”我突然轉頭，笑著說，“今天謝謝你。”
    路燈有點晃眼，他的臉在陰影裏，但還是能感覺到他是看著我。
    看的我渾身都發毛了才敷衍的笑了笑，匆匆打開門進屋。
    ……這個人是怎麼回事，一會好一會壞的。我皺了皺眉，但一切思緒都被一個哈欠打斷了。
    那之後過了沒幾天，一回家就看見一地的遊戲碟片和遊戲手柄，還有一些花裏胡哨的東西。
    黃子龍從我身後越過，直接坐地上去翻那堆東西，我沒太在意，徑自去洗手。
    出來的時候電視上已經有遊戲開始的畫麵了。
    原來是電玩。
    我站在那看了一會，黃子龍就轉頭問我要不要玩。
    從那以後，沒事的時候兩個人就一起打一會電玩，雖然總是我拖他的後腿或者輸給他，卻也樂此不疲。
    我能猜到個大概，也許是上次過生日的時候我表現的喜歡玩街機的緣故。我不知道黃子龍本身是不是喜歡玩這個，但是看他撚熟的樣子起碼也是喜歡過吧。
    大概到了年底的緣故，有一陣事務所的委托少了很多，但黃子龍還是一如既往的忙碌，甚至加班加的更晚了。
    十月份的時候他終於鬆了口氣，馬上就跟脫韁野馬似的撒了歡往外跑，好幾次半夜回來我出去看的時候能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和複雜露骨的香水味。
    這天我還是一如既往的早早下了班，洗了澡一邊喝啤酒一邊看央五。不大會聽見外邊有車響，黃子龍回來了。
    我還驚訝今天他怎麼這麼早回來，難道是最近放縱過度精疲力竭了？我惡意的想。
    “今天帶你去玩玩。”黃子龍進來就拉起我，隨手關掉電視。
    “玩什麼，不會是你平時玩的那些吧。”我沒什麼興致的說。
    他愣了一下。
    “你怎麼知道我平時玩什麼？”
    我看著他沒說話。
    “行了，你又鬧什麼別扭，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娘們了。”
    他又來拽我，我推開了，去拿遙控，被他打斷。
    “你不是不敢吧？”
    “你無不無聊啊，我娘們你別理我啊省的把你也傳染了。”
    “我錯了還不行嗎……這小脾氣耍的。”
    “……”明明就是他在激我。
    最後還是經不住他磨跟他上了車，才開始想自己是不是太沒立場了。
    天慢慢暗下來，所到之處的天空都被街頭的霓虹燈映的病態的紅。
    車停在一個會所，暗黃的牌子，暗黃的門燈。黃子龍催我下了車，門口的保安好像認識他似的，看了我一眼也沒多問，黃子龍刷了卡就那麼進去了。
    沒有想象中的烏七八糟，越往裏麵越是奢靡的高檔，曖昧的氣氛還是讓我有點渾身難受。畢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一個侍者模樣的青年引我們到一個半開放式的包間，黃子龍跟他們交待了句什麼，看見我看他，就狡猾的笑了。
    不大一會就有兩個穿旗袍的女人走過來，手裏看似隨意優雅的拎著兩瓶紅酒。
    我有點抵觸，眉頭不自覺的皺著。
    其中一個女人似乎認識黃子龍，徑自坐在他旁邊，他也很自然的攬住她的肩膀，倆人推杯換盞，很快進入狀態。
    我看了一眼旁邊的女人，為難的攥住手。
    “嗨。”她也交握著雙手，規規矩矩的說。笑的時候一雙眼睛彎著，也許是燈光的原因，臉龐散發著潤澤的光芒。
    我不自然的笑了笑，盡量放鬆自己靠向後麵。
    “第一次來吧？”她還是笑著，拿起酒杯開始倒酒，那個笑容有種莫名的親和力，並不叫人覺得諂媚。
    “恩。”我的心情有點放鬆，接過她給我的酒杯，她沒有注意我的生澀。
    感覺就像鄰家的女孩一樣，不過分狎昵，也不生疏。
    交談了幾句，我就對她放下防備，兩人聊了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她始終溫聲細語，讓我覺得神奇的是，跟這個女人相處就像被包裹在一片舒適的溫水裏一般。
    聊得興起，酒也有些控製不住的喝的快了，她摸著背幫我順氣，那種溫柔的重量的確讓我有點心悸。
    無意間看到一雙深邃的眼睛，即使昏暗，還是覺得被衝擊了一下。不知什麼時候黃子龍正目不轉睛的看著我，還沒等我搞明白，他已經轉開頭。
    從那以後我就開始收斂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隻是下意識的，但腦海裏那個眼神一直揮之不去。身邊這個叫南熏的女人似乎也發現了我的消沉，但她還是那樣溫柔地笑著，讓我有些歉然。
    時間過得飛快，黃子龍起身說不早的時候我還沒回過神。
    出去的時候南熏跟我說了下次再來吧，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還是覺得她的一切都很溫柔。
    真是個神奇的女人。
    一邊想一邊走，感到過道裏的空氣漸漸變涼才回過神。注意到黃子龍一語不發的在前麵走，今天似乎沒有盡興似的，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上車時他打著了火，卻沒有立刻開。
    “那個女人還不錯吧？”他忽然問。
    “……隻是聊聊而已。”
    “我看你都快撲到人家身上去了。”黃子龍側著頭看我，帶著戲謔的表情。“沒想到你還是男女通吃的雙插頭呢。”
    “夠了吧，又不是我要來的。”我有點惱火。
    “裝什麼清純。”無謂的語氣，他的眼看著我，莫名的惡意。
    我先是吃驚，什麼叫清純？說不出褒貶的詞語在這裏儼然帶上了侮辱的意思。我開始搞不懂他今晚的態度，還有那個錐子一樣的眼神，到現在也沒忘。
    “你喝多了吧。”我忍著在胸口亂撞的火氣，想找個台階。
    “她就是個妓女。”
    我忍不住了。推開車門就走下去，我聽見黃子龍叫了一聲我的名字，沒有回頭一徑怒氣衝衝的向前走。
    背後有奇異的呼嘯聲，就在那時路過的女人忽然尖叫了一聲。
    回頭的瞬間我被嚇得跌倒在地。
    一輛熟悉的車已經衝到我的麵前，馬上就要撞到我的身上，在我眼中那就像慢鏡頭一樣。
    刺耳的刹車聲幾乎讓我眩暈，冰冷的車頭離我隻有幾寸的距離。混亂的人聲和心髒跳動的聲音回蕩在我的耳朵，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麼都不知道了，隻剩下喘息。
    我幾乎以為我要死了。
    黃子龍從車上下來把我抱起來的時候我下意識狠狠揍了他一拳，但他什麼都沒說，隻是把我塞到車後座裏。
    車開離了那片紅燈區，周圍靜的除了馬達聲什麼都沒有。我很憤怒，但不知道該說什麼，我躺在車座上看著車篷，腦袋裏全是剛才黃子龍開車要撞我的場景。
    為什麼。僅僅是他喝了很多酒嗎？
    我很想知道，但是卻不敢問。
    難道是夏洪的陰謀嗎？他指使黃子龍來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