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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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南和葉北此刻正在一輛列車裏,漫天的風雪夾雜著炮火,列車就因此停住了,戰爭時期的交通首先就是被敵人打擊癱瘓的重要目標,這雖然不過是條偏僻的的鐵路,但是有些時候,是寧願錯殺一千,也不願放過一個的。當然被迫急停,還是算運氣不錯的,運氣差點的,大概可以在一瞬間就灰飛煙滅了吧?
列車上,有來自五湖四海的人,各式各樣的,操著帶著不同音色的語言,急切而慌亂地與周圍的人,攀談著,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稍減他們內心的不安。
他們盡力想從別人的口中多獲取一些信息,來了解這個世道為什麼變化得那麼快?他們怎麼忽然之間,就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戰爭來的太快,普通人,沒有抗議的權力,隻有接受並適應,不然,隻有死!
他們相互攀談著:“你是哪裏的人,你們那裏安全嗎?”
似乎想要從中找出一個可以避難的地方,遠離這個地方,可是天下真的有桃花源嗎?戰火始終在燃燒。
“你們家裏還好嗎?”
似乎在這樣的詢問中,可以從別人的幸裏,找到自己的希望:從別人的不幸裏找到,自己還不至於那麼糟糕的自我安慰。人這種生物,從來都是在享受對比,然後從中獲得安慰,至於這個安慰是否可靠,那就不得而知了!
“你去那裏?找人?”
似乎每個人,都不明晰自己的目的地,似乎他們都是去為了見到些什麼人,但是,能否見到,為什麼要去,似乎他們目標都不明確,甚至他們開始不明白自己生存的意義,想要從別人的身上,獲得更多的能量,找尋意義,可是這些找尋到的,是他們自己的,還是別人的,誰也說不清楚!
“這正是場害人的戰爭?為什麼要打戰呢?受苦的都是我們老百姓啊!這些無良的政府!”
或許,他們真的是這場戰爭的受害者,可是,他們能做的也隻有抱怨而已,抱怨戰爭,抱怨政府嗎,抱怨軍隊,抱怨一切能抱怨的東西,似乎隻有這樣滔滔不絕的抱怨可以消減他們所受的苦難。
也有些人,是沉默的,不是因為他們沒有什麼想說的,隻是因為,他們已經耗盡了氣力,沒有力氣在說話了,隻是沉默地看著,僅僅是這樣似乎都耗盡了他們全部的氣力了。
還有些人,是享受到了戰爭的福利,他們獨自享受一間包廂,吃喝的腦滿腸肥,偶爾出來透氣的時候,用鄙視地眼光看著所有的人,似乎他們是天生的貴族,周圍的人是愚笨的民眾,隻能被統治,被壓迫。
他們出現的時候人們用豔羨的眼光看著他們,他們猶如國王檢閱般享受著人們的注視,當他們離開的時候,會爆發出各種議論。
“拽什麼,爆發戶,看著吧,好景不長的!”
“對啊對啊,這種黑心錢賺多的人,遲早會有報應的!對啊對啊,看著吧!“
“發的不過是戰爭的不義之財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人們紛紛議論著,不知道是羨慕嫉妒,還是純粹的厭惡,可是這個世界有什麼是純粹的呢?沒有了吧!
葉南看著這些人的議論,忽然覺得這些麵孔都在逐漸扭曲,扭曲出呐喊的征兆,他想著:“這個世界的純粹?大概隻有罪是最為純粹的了吧?因為永恒的黑暗!是任何顏色都無法調和的,這或許就是罪的意義吧,最為純粹的花朵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