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五章 前因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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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婭心中驚駭,麵上不由露出幾分異色,但她的反應已在梅麗的預料之中。
“您的突然失憶可能也與這些事件有關。”
梅麗猶嫌不足,又拋出一枚“重型炸彈”。
緹婭有些發暈了。以前世的比喻來說,她現在的感覺就好比砍了半天怪,突然發現身邊那隻被她不屑一顧懶得去砍的小怪正是她要找的最終BOSS。
“在解釋之前,我必須請您原諒我向您說了謊。前任管家赫伯特先生並不是因為私人原因離職的,事實上——很不幸,他已經不在人世了。”
不管緹婭有何想法,她都沒有任何表示,隻是靜靜地等待梅麗繼續說下去。
“那天,也就是您發現自己失去記憶的前一天,赫伯特先生和您進了城,在回來的路上你們遭到襲擊。赫伯特先生受了重傷,不治身亡。他自您的父母——前任伯爵和夫人——還在世時就已是這個家的管家,與您的感情非常好,特別是伯爵和夫人去世之後,您很依賴他。赫伯特先生在您麵前受傷身亡給您帶來的心理上的衝擊,可能就是導致您失憶的原因。”
緹婭反倒鬆了口氣。之前的那個最大的疑問終於得到解釋。她突然想到另一件事。
“前天發生的所謂迷路的學生闖入大宅範圍的事,難道……”
梅麗有些難堪地點了下頭:“是的,事實上是一群不明身份的人試圖強行進入大宅,幸好及時被警衛隊發現阻止,那些人可能與在公路上襲擊您的是同一夥人。我們擔心會驚嚇到您,才對您隱瞞了實情。”
“果然如此。當時我就覺得奇怪。”緹婭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很好奇是什麼讓你今天改變主意,將一切和盤托出呢?”
“是渥倫德隊長的勸告,以及這些天我對您所形成的新的看法。”梅麗直言不諱地回答。
“哦?”
“請恕我直言,我們都認為與失憶前的您相比,現在的您已經足夠堅強到可以知悉這些事了。”
緹婭由此想到另一個與她切身相關的問題:“聽起來與以前相比,我似乎改變了不少。對於這樣的轉變,你們難道不覺得奇怪?”
梅麗鄭重其事地說:“並不奇怪,這是因為您的身體裏終究流淌著法多姆海恩家族的血脈。對於人生中突然發生的巨大變故,有些人會被擊倒,從此一蹶不振,另一些人則能從中得到改變的勇氣與力量,就如東方傳說中涅槃的鳳凰一般獲得新生。您的曾祖父夏爾?法多姆海恩如此,您亦是如此。”
看來她的運氣真是不錯,她不需再擔心會有人懷疑她不是真的法多姆海恩女伯爵,進而把她送上火刑架燒死。緹婭很慶幸地想道。
“謝謝你的誇獎,梅麗,讓我們回歸正題。你知道襲擊我的人的身份嗎?”
“很抱歉,小姐,我們已經在盡全力調查了,但收獲很少。根據渥倫德隊長的看法,襲擊您的人並沒有經過係統的訓練,使用的武器也很雜,可能是黑社會人士。”
緹婭皺起眉:“黑社會?”
“是的。”
“我們家族與黑社會有何聯係?”
“完全沒有任何聯係,我們也想不通他們為何會襲擊您。”
不,肯定有聯係,否則不會無緣無故攻擊她。緹婭揉揉額角。
“梅麗,我需要三代以內家族成員的相關資料,越詳細越好,還有公司方麵的,盡快送到我這裏來。”
“明天下午您就能看到。”
緹婭思索著還有什麼可能。這種事大概會牽涉到家族的秘辛之類,可惜梅麗之前一直擔任的是仆役長一職,而非管家,對這類事知道的恐怕不多。
“暫時就這些了。不過既然是黑社會人士,還是得從那方麵入手,可以花錢買些情報。”
“我會轉告渥倫德隊長的。另外,關於新管家的問題?”
緹婭想起剛才梅麗讓她嚇了一大跳的發言。
“你認為這兩起‘事故’也是那同一夥人所為?”
“是的,小姐,雖然我不明白他們這麼做的意圖何在,但想必是有特別的用意。”
緹婭無奈。不過若非“真凶”親口承認了,這麼推斷也很合理。
“好吧,聘請新管家的事暫時放到一邊,等這次危機過去了再說。這段時間我會待在宅邸裏,你也囑咐其他仆人若沒有急事,盡量不要離開大宅。”
“關於您繼續留在大宅這一點,請恕我不能讚成。渥倫德隊長和我都覺得為了您的安全著想,您應該到城裏的別邸暫避。”
“謝謝你們的好意,但我拒絕。對方明知這裏是一位伯爵的府邸還敢來硬攻,說明他們不是一般的亡命之徒,即使躲到城裏也不會讓他們改變主意。何況我什麼也沒做,為什麼我要避開!”
緹婭想到自己被迫穿越到這個世界,被迫攤下這麼些事,倔脾氣發作了。
梅麗沉默片刻,道:“我很抱歉向您說出這種建議,這是我們的失職與無能。”
“沒關係。還有其它的事嗎?”
“沒有了,請您好好休息。”
“謝謝你,梅麗,晚安。”
當臥室裏隻剩下緹婭一人時,她不由長長地歎了口氣,同時不禁暗自懷疑——這裏不是充滿了令人浮想聯翩的曖昧禁忌之情的世界嗎?為什麼美少年她還沒有見到一個,卻偏偏攤上這種事?她知道戀愛是危險的,但什麼時候開始看別人談戀愛也變成一件會要人命的事?
翌日,緹婭完成上午的課程,回到她的專用書房,看到了梅麗送來的資料。望著那近乎有半人高的文件,她知道梅麗很精準地執行了她“越詳細越好”的指示。可天知道她要花多少時間才能把這些看完!她覺得她需要一位秘書,或者——好吧,一位如塞巴斯蒂安那樣能幹的管家。但想到聘請這樣一位管家所要付出的代價,她又發現其實這些資料也不是那麼多。
之後的空閑時間,她老老實實地花在閱讀文件上,從中她也知道了一些所謂的家族秘聞,但對於目前狀況能有所幫助的信息卻是一點兒也沒有。
敵人,不管是誰,都沒有采取新的行動。日子在風平浪靜中一天天過去,幾乎讓人產生一種之前的猜想純屬YY的感覺。然後,某一天,事件發生了。
緹婭剛剛起床,還未換好衣服,就看到梅麗走進臥室。她的臉色蒼白,眼神中透露出在她身上極少見到的驚慌之情。
“梅麗,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梅麗低聲回答了一句,她的聲音太低,語速又快,以致緹婭幾乎沒聽出她說的是什麼。
“你說什麼?”
“是漢娜,小姐,漢娜死了!”
渥倫德站在書房外的走廊上,正在向一名女仆詢問情況,看到朝這邊走來的緹婭,不由微微一愣,連忙上前攔阻。
“小姐,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他邊說邊不讚同地看了眼跟在緹婭身後的梅麗。
“抱歉,但我想發生了這種事,我起碼該來看看。”緹婭回答,但沒有再堅持往前。
“好吧,不過請您留在外麵,那種情形實在不適合您看到。”
“我明白。是誰發現屍體的?”
“是我,小姐。”
剛剛和渥倫德談話的女仆走上前,略為拘謹地行了個禮。她的眼睛紅紅的,顯然剛哭過,但整體而言,她的表現還算鎮定。
“你叫什麼?”緹婭放柔聲音問道。
“我叫海倫,小姐。”
“好的,海倫,告訴我你是怎麼發現屍體的?”
“我負責書房的清理工作,今天早上我來打掃書房,一進門就看到漢娜躺在離門不遠的地板上,她的——她的頭上有血——”
海倫想起當時的情景,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後來呢?”
“我嚇壞了,連過去看看的勇氣也沒有,直接跑出去找梅麗女士了。”海倫羞愧地說。
“梅麗女士則找到了我。”渥倫德補充說,“我立刻趕來,確定她已經身亡。”
“渥倫德隊長,你是不是還有什麼問題要問海倫?”
“暫時沒有了。”
緹婭道:“那麼,海倫,你先下去休息吧。不過最好待在房間裏,以防我們需要時能找到你。你可以叫人陪你,但記的不要對別人多說。”
“我知道了,謝謝你,小姐。”
海倫感激地朝緹婭行了個禮,然後趕忙離開這個讓她害怕的地方。
“渥倫德先生,既然你已經看過屍體,你能不能告訴我漢娜是怎麼死的?”
“抱歉,小姐,但我不是這方麵的專家。”
“我知道,我隻要一個大概的看法就可以了。”
“好吧。根據我所看到的,我認為她是被人從後麵用硬物敲擊腦袋而死。”
“有沒有可能是意外?”
渥倫德搖搖頭,很肯定地回答:“沒有!除非一個十幾磅重的青銅雕像能自己飛過五六碼的距離,砸中一個人的後腦。”
緹婭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梅麗,去打電話通知警察吧!還有,告訴今天上課的老師,今天的課程暫停。”
梅麗表情陰鬱,顯然所發生的事對她也是不小的打擊。她默默地行禮後去辦緹婭吩咐的事。
渥倫德看著梅麗削瘦挺直的身影消失於走廊的轉角處,輕咳一聲吸引緹婭的注意。
“小姐,有件事我想應該讓你先知道。”
緹婭疑惑地看著他。
“梅麗女士通知我之後,我立刻讓人查看了昨晚的監控錄像,並且詢問了手下的那些小夥子。我可以發誓,昨天夜裏沒有任何外人能進入宅邸而不被我們察覺。”
緹婭怔怔地看著渥倫德堅毅的臉,突然明白過來他這話的含義——如果沒有外人進入宅邸,那麼殺死漢娜的凶手就是住在大宅裏的某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