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我看了看時間，將近兩點了。
    起來梳洗了下，一頭棕黃的碎發亂哄哄的，沒辦法又衝了個澡，拿出電吹風來吹。我這人其實挺懶，若是碰上輪休多半就蓬頭垢麵地宅在家裏。可畢竟也是做“門麵生意”的，洗漱架上的瓶瓶罐罐倒也不少，乳液爽膚之類一應俱全。
    搗鼓了半天，終於收拾利索了，我又用發蠟抓了抓頭發，順道對著鏡子照了照。拍拍白得跟豆乳一般的臉蛋，我笑得有些得意，過去在學校裏，自己的好皮膚可讓不少女生羨慕嫉妒恨。其實我的長相偏中性，也難怪小西那貨一直喊我妖孽。
    搗鼓得差不多了，我掏出昨天的那張名片撥通了上麵的號碼，思索著等下是稱呼他九娘還是九老板。沒幾下電話就通了。
    “喂……你好，我，我是……”搞了半天還是緊張地結巴，我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斷。
    “哦，是蘇晨吧？怎麼，想好了？”九老板的聲音，電話那邊有點嘈雜。
    “恩……不過有些事還想當麵問問老板您。”我說。
    “行，等下出來喝個下午茶吧，你住哪兒的？”九老板挺爽快。
    “宜川那邊的。”我道。
    “恩……”九老板沉默了會兒，估計是皺眉於我住在宜川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地段，“那麼三點鍾淮海中路上的那家星巴克好了，我這裏還有些事情去不了你那裏。”
    “哦，好的。”我猜想他是怕我找不到地方所以才約了星巴克，不然以他的檔次估計得定逸天廊。
    掛了電話，我在衣櫥裏翻了幾件體麵的衣服，事實上在穿衣方麵我還算有品，一點都不馬虎，畢竟我這人沒多大的愛好也就好這口，死要麵子，每個月的那點兒工資幾乎都砸這上麵了。
    現在這個時候坐地鐵肯定來不及了，我又奢侈一回打了個的。一路飛馳到淮海中路，剛好三點差五分。這裏不愧是上海的繁華地段，隨處可見高檔酒吧會所和各種名品店，就幾分鍾，豪華名車也晃過去好幾輛。
    今天我穿了一件修身版鑲檳小西裝，搭配緊身休閑褲加小短靴，中性又不失帥氣，走進星巴克的時候，店員小姐都忍不住多看了我幾眼，不由在心裏暗笑，虛榮心又作祟了。
    工作日再加上又是上班時間，店裏的人不多，零星地坐著幾個老外，我一眼就看到了那美得脫了人形的九老板遠遠地坐在窗邊的位置。
    “來了？坐吧。”九老板道。他那一簇不長的發尾用黑色的緞帶束著柔順地垂在背上，再配上白色的宮廷風襯衫盡顯哥特式貴族氣質。我忽然就想起來，九老板給人的感覺跟Alicenine的主唱有些相似，不同的是比起將美人來，他要顯得更加柔和些。
    “有什麼想問的？”九老板看著我莞爾。
    “呃……”其實我是想問在會所裏工作的MB到底算何種編製，但轉念一想吧，其實大概也就跟執事吧一樣，隨意簽個合同來去自由，無津貼無保障，因此，所有問題都糾結於台費和抽成問題，可這關於錢的事情怎麼優雅地問出口絕對有技術難度。
    “嗬嗬，不用拘謹，想問什麼直接說就是。”九老板見我還支支吾吾，說道，“這樣吧，既然如此我也不繞彎子了，我想關於夜琉璃的情況你也該查了不少，如你所知，夜琉璃就是個MB會館，我這裏不限製你的自由，工作時間之外絕不幹擾私生活，新來的孩子隻要保證每天晚上到會所就好，具體的規則我想沒幾天你自己就能摸清楚。”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你的話，台費500，出台1500，等成了角兒價格自然也會上去。當然了，我也會在其中抽成200和4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