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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靈魂被切割分裂,那份刻骨的痛,也從此烙進了靈魂裏。
我在左,你在右,生命不再完整,咫尺,也變成了天涯。
不是曾經的我,而是曾經的我們,可是你沒了記憶,我們的過去也就隻有我能去回憶。
那時的我背負著魔界第一先知的榮耀,右臂的青紫色圖騰是能力的證明。一切由我口說出的話語,皆會成為對未來最鋒利的詛咒。
隻因這可怕的能力,真正的詛咒降臨。
“你將永世說不出真心的話語。”詛咒印上左邊胸口,魔祭司將手掌穿過我的胸口,勾出了魂魄,從此,分裂出你我。
我在左,你在右。
我帶走了詛咒,你留下了能力。
夏利爾學園,我墳墓所在的地點。
尋覓到了你的氣息,我便跟到了這裏。
是魔,所以我從未相信過神的存在。所謂的教堂,不過是人類自我安慰產生的東西。為惡是魔,可惜偽善的天使做再多的善事也僅是被稱為神的使者。什麼樣的生物才被成為神呢?不得而知。
我跪在基督的十字架下,初升的太陽照亮了教堂,光線透過玻璃的天窗灑在我的身上,接觸到光的皮膚刺痛著,我並不在意。比起見到陽光便會融化的同類們,我是個絕對的異類。
教堂門被打開,我的金發不聽話地飄了起來。
來人的腳步很輕,我沒有起身相迎。靈魂無故開始蠢蠢欲動起來,我知道,隻有你,才能帶來這樣的感覺。
感覺到你停在我的身後,不遠,不近。來自靈魂的共鳴,卻一下子小了不少。
我握緊胸前的十字架,更加虔誠地垂下頭去。因詛咒的關係我已習慣了說謊。但麵對你,我隻願沉默。
“流,加入學生會吧。”詢問的語句,卻沒有詢問的語氣。你是因為看到了未來,才篤定我會點頭嗎?
抱歉,我不想如你的願。除了學生會,我希望你能因別的事找我。
我沒回複你,你又說了一遍:“流,加入學生會吧。”
“加入學生會做什麼?”
“你的能力,學生會需要。”
“哦?”我笑了,“我有什麼能力?”
像是被我問住了,你許久都沒有說話。我一直等著,結果,你卻一言不發地走了。
當我轉頭,才發現,你連背影也沒有留下。
我轉回頭,繼續剛才的姿勢。
神是好東西,能阻止我靠近你。
我決定,下一次,也要讓你嚐一嚐,隻見得到背影的落寞。可惜,你什麼都不記得,你不會懂我的難過。
當夜降臨的時候,教堂便不再是我的聖地。神和十字架擋不住夜魔的足跡,隻有躲到別人找不到的地方我才能擺脫那些煩人的身影。
他們叫我皇帝,隻因我身上變異的血能帶給他們光明,隻要讓我的血延續下去,夜的魔族便能稱霸日光下的土地。
去藏身之所的路上,我遇上了禦琊,吸血一族的少主。
因吸食血液而妖化的美麗身姿在月下綻放,僅是對望一眼,我就知道我們需要彼此的能力。
我的血能助他完全進化為不死一族,而他心底長久以來結鬱的黑暗是我最好的養料。
同盟,彼此達成。
越來越多的黑暗進入我的身體,我的外表卻依然如原本般鮮亮光明。金色的長發諷刺地在我的額前張揚,神早已包容不下我的囂張。
幹掉龍冽寒奪取毀滅之瞳大概是我做過的最為瘋狂的一件事。縱然擁有了毀滅之瞳的力量,重傷的我仍是躲在教堂中好幾日出不了門。
就在想出去透口氣時,我又見到了你。
這一次,你的氣勢與前幾次見麵時不同,我恍然醒悟,我怎麼會忘了你的預知能力。學生會在千方百計地抓出我是魔的證據,我卻因一時的瘋狂走漏了痕跡。況且,我在學院內弄出了那麼大的動靜。
“不為我所用,必為我所殺。”你說。
我冷笑:“你應該見識過我的力量了。”
你也笑了,亮出了武器:“不試試,怎麼知道誰強誰弱?”紫色的金屬絲線在你指間纏繞飛揚,像我們之間的羈絆。
我不再多說,我知道你已經聽不進什麼。毀滅之瞳的力量就是為了在這一刻釋放,我要吞下的不單單是環繞在你身周的黑暗,就連那一半屬於我的靈魂,我也要一起咽下。
黠羽的烏光籠罩住你手中的紫芒,不用幾個回合我就能將你擊敗。
隻見你一個踉蹌。
我欺身而上,劍尖直指你的胸口。
毀滅吧,讓我們一起回到原點。
可是……
劍尖頓在距離你心口咫尺的地方,再也前進不了一寸。
一秒的機會,你抓住了,我萬劫不複。
見到你掌心擊向我的藍光,我舍不得閉上眼睛。
你要殺我,就像我要殺你一半,都是那麼的迫切。
連疼痛都沒有,我直接體會到靈魂被撕碎的感覺。那樣冰冷,伴隨著絕望的無奈。
“沒想到,你會選擇跟我同歸於盡。”我勉強張口,聲音伴著血沫從口中湧出。
“你該死,但我們不應該再分開了。”
身體已經僵硬,轉不了頭,看不見你說這句話的表情。
無所謂了。
風卷著破碎的靈魂飄起,晶瑩的靈末融合在了一起。
再物理掙紮,就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當我們回到一起,那曾因分開憤怒的心,終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