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隻是靜靜地抱著懷中的人，藤原感受到自己不想鬆手的決心。每次將人抱在懷裏，都隻想禁錮得更緊。
    這也許，是最後的機會，如果，此刻自己不能折斷他的翅膀，那麼，這隻天鵝，終將高飛。
    萬事總有解決的辦法，雪代江紀說的對，不能強迫。但是，如果，是他親口答應呢？
    “雪代月。”藤原冰冷地喚著讓自己心癢難耐的名字，“告訴朕，朕對你的心意，你一直都明白是不是？”
    月驚詫天皇竟然如此直接的把這堪稱禁忌的事實說出口。
    看著月的表情，藤原已經知道了答案，兀自繼續，“朕一坦白一件事情給你，朕想要你，如果你答應朕，朕一世對你好。你將榮華富貴，和朕一起居住在這華麗的王宮中，過著世界上最優越的生活。”
    不料，雪代月隻是垂直眸子，連視線都沒有抬一下。
    “怎麼？”藤原停下來，嗬嗬沉笑，“果然啊，對於獵物，不傷害，就無法捕獲。”
    仰頭看著窗外，夜色漸深，傍晚時分的昏黃已經被四合的沉藍代替。因為侍者都被自己命退，於是，藤原自己去點燃燈台。
    燈火亮起的一瞬間，月呆住了，藤原臉上的笑容被火光晃動的格外深邃，“月，我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傷害你的人，在你的藥裏下毒的人，朕找到了。”
    “什麼……”月瞪圓眼睛，倒吸著冷氣，“那是我自己……”
    “你傷到連睜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還有能耐在自己的藥裏下毒？”藤原嗬嗬笑著，知道，這最後的一張王牌，自己是把握住了。
    天性善良的雪代月，到現在為止，也還是一直想要保護南條京子，不……準確的說，是保護她腹中的嬰孩。
    “月，這是朕在自己寢宮撿到的……”藤原手中的是一張輕盈的薄紙……那是包裹藥物的紙張。
    “這……”月並不知道這紙張有什麼奇異之處，京子下毒的那日，月完全是昏睡著。
    “南條京子和後宮中許多女人一樣，有著自己獨特的香味，她身上的味道，你也不會陌生吧。”
    香氣！！！
    月突然明白了什麼……南條京子周身的確縈繞著一股特別的香氣……
    藤原滿意地笑起來，像是看穿了月的心思，“南條家特有的紫藤香，不知雪代家的貴公子有沒有聽說過。”藤原直視著月，臉上擺出一種找到了罪犯般的驕傲神色，心裏卻一直在觀察雪代的反應，“著薄紙上，有毒藥的殘餘的成分，和那日雪代喝下的毒藥相同……還有，這上麵……此刻，也依然嗅得到京子的香氣……”
    藤原刻意加重語氣，“月，別急，朕就手刃了那個惡毒的女人來給你出氣！”
    “陛下！！”月的臉色忽然慘白，“別那麼做……”
    “哦？”藤原挑了挑眉，心下卻一片愉悅，想要歡笑的心意卻沒有流露出半分，“為什麼呢？”
    “月已經康複，再計較這件事也隻是給宮廷中增加麻煩……還有……京子娘娘她已經懷有身孕啊……”月試圖提醒著藤原，京子腹中的那嬰孩，可是他的親生骨肉。
    “傷了月的人，我就是不會放過！！”藤原低沉地怒吼了一聲，“我要她的性命抵罪……”
    “陛下……”月不相信，除了自己的父親，怎麼還會有人這麼看輕自己的孩子，那是親生的血脈啊，卻這麼輕鬆的就說出放棄這樣的話。
    真是個，和自己一樣可憐的孩子。
    不，不……那太悲哀了。
    “陛下，不要傷害京子娘娘……”月的懇求也變得無力起來，麵對父母的無情，月總會想到自己，每次都會感到無力而疲憊。
    “怎麼？”因為之前赤西凉介已經解釋的很清楚，所以，藤原很明白月擔心自己錯殺骨血的心，此刻卻仍然故意擺出怒容，“你……不會是喜歡上了那個女人吧！！”
    “陛下！”月對於這樣突然的冤名很是吃驚，眼前的男人是堂堂天皇啊，怎麼可以這樣隨口汙蔑人還有……他絲毫不顧及貴妃的名譽嗎！！
    藤原心底的興奮越來越濃，這隻小鳥，似乎已經進入了自己的圈套，於是更加興味盎然地把他逼向絕境。
    “月……原來……你處處維護那個女人，竟然因為你愛上了她……”藤原一副心疼的模樣，“好，朕答應你，不會傷害你所愛之人……”
    啊……這是怎麼一種局麵？？藤原隻因為誤會著自己對京子的感情，就使京子和未出生的嬰孩逃過一劫？？？
    雖然自身也很迷惘，但還是鬆了一口氣，“陛下……其實……”月猶豫著突然覺得，即使不解釋自己對京子沒有特殊的情感，也不是那麼必要。
    “但是……雪代月，你有膽量喜歡上朕的女人，你就要用自己來贖罪。”
    “陛下！！？？”月再次震驚，“不……不是那個樣子的！！”突然有些惶恐的美青年突然明白了天皇的打算，他想用那個女人的平安換來自己的身體！！“陛下……月沒有對京子娘娘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住口！！”藤原嘴中說著怒火滔天的句子，心中卻幾近狂笑著甩出最後的王牌，“你，從了朕，不然，就讓那個女人來為你血祭……”
    怎麼會這樣……
    月無力再辯駁。俊美的臉失血的蒼白，“陛下……不是這樣子……”
    藤原卻沒有收斂怒氣，“不是這樣子？好，明日，朕將當著百官的麵，懲戒這個女人，朕要向整個國家宣布，任何傷害你的人，朕都不會放過。”
    “陛下……那個孩子是無辜的啊！！又不是孩子下毒……”月近乎高喊，卻被藤原堵住了聲息，藤原狠狠吻上總是在為別人懇求的唇瓣，用力的撕扯著，“朕忍不住了……月……不然，也不會用這樣的方式……”
    月徹底癱軟下來，“這是陛下一早就決定好的吧。”
    藤原看著搖曳的燈光中，月的眼睛裏竟然是恍然大悟後的淒然，那種略帶憂鬱的淺淺滄桑，直讓人想要親吻。
    藤原一把圈住月的肩膀吮吻，另一手，將那片依然散發著紫藤香的薄紙送進燈台。
    看著輕盈地紙張瞬間被燈台內燭火吞噬，化作灰燼，月徹底放棄。連月自己也不解的是，為什麼，看著紙張灰飛煙滅的刹那，想到的，竟然是赤西抱著女人的樣子。
    藤原撫摸著雪代的脖頸，像是時刻準備將其折斷。“我美麗的天鵝，好好洗幹淨，今日整夜，你這纖細的喉嚨，都要為朕盡情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