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啊——”猛地睜開眼睛，胸口還在急劇地起伏著，一滴透明的細汗劃過了雪代的臉頰。
    “雪代君，你醒了……”溫柔的女聲傳來，玲立刻用絹帕輕柔地位雪代擦去冷汗。
    “原來……是場夢啊……”雪代俊美卻蒼白的臉慢慢回暖，動了動頭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女人的懷中！！？？轉而又浮起緋紅，坐起來。
    “嗬嗬……”玲捂著嘴輕笑，“不會是還不知道自己睡了吧……”
    雪代輕輕拍打自己的額頭，才確定眼前的一切是真實的。“對不起，不小心就睡過去了……”
    不自主把手放到脖頸間，仿佛那裏剛剛被人黏膩地舔舐過……可是，夢中，被分開雙腿，被堵住雙唇的感覺實在是太真實了……隻是回想那樣的夢境都會覺得是一種折磨……
    “赤西……”無意間叫了出來。
    “真是睡糊塗了，這是什麼地方，武士怎麼能和我們坐在一起……”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夫人淺笑著，“是不愉快的夢嗎？說出來，找陰陽師來為你看一下……”
    “不要！”月下意識大聲回絕，看到一旁玲和步美驚訝的表情後，又羞愧地低著頭，低聲解釋，“也沒什麼……隻是不愉快罷了……”那樣可怕的夢，夢中自己身體被蹂躪的屈辱畫麵再次浮現，雪代咬住嘴唇……怎麼可以說的出口！！
    仰起臉，雪代不安而怯懦地四處環望著，“母親……請您允許赤西進來同坐吧……”
    視線終於搜尋到武士高大的身影，此時，武士正抱著劍站立在不遠處停放馬匹的地方。
    而雪代和母親步美還有黒木玲一起坐在侍女鋪好的華麗席墊上，麵前是擺好的茶具，專業的侍女表演著茶道，三個人就一邊品茶，一邊欣賞著滿目正在盛放的櫻花。
    白色，深緋，淺粉，明亮的，濃重的各色霞霧暈染在一起，在陽光之下，美麗的耀眼而悅目。
    可是，三個人中沒有一個人有心情看花，步美對黒木玲頻頻使眼色，叫這個還很青澀的女子如何勾引或者說，討好自己的未婚夫，黒木玲則關切著月的一舉一動，親昵的時而為月擦汗，時而端茶。月是謹禮的貴族公子，每當玲有所表示，都立刻點頭微笑，偶爾也在母親的慫恿下為玲端上茶盞。
    遠遠望去，兩個人倒也是投之以桃報之以李，情投意合。
    月卻和其他兩個人一樣，無心享受著歡愉的時光，被夢中自己在男人胯下不斷掙紮呻吟的場景折磨著，雪代知道隻有赤西在自己身邊才能安下心。
    步美看著月的臉色還是很難看，“月，不行的話，就再睡一下吧，此時中午太陽也暖，正巧曬曬你的身子也是好的。”說完向著玲抿嘴一笑。
    已經被步美親手指點了半天的黒木玲當時會意，張開自己的懷抱，“雪代君，侍女沒帶寢具來，您就在玲的懷中躺躺吧……”
    雪代並沒有注意到母親和未婚妻的意圖，而是一直注視著赤西，並希望得到自己武士回應。
    雪代剛好和赤西目光交彙。
    赤西很是驚喜，看著雪代眼中恐懼的神色又立刻明白了主人一定是又有什麼不安的事情希望自己在身邊。兩個人的眼睛像是會說話一般，雪代懇求赤西的走近，赤西也給予主人以溫柔的安撫。
    其實，隻能遠遠觀望主人的赤西也一直悶著胸口，看著那個女人對月用盡辦法示愛，自己心中早已是憤怒不堪，偏偏雪代也是個生性溫良的男子，不忍心讓女人心寒，那樣你來我往的畫麵在赤西眼中就變成了極致的甜蜜……
    雪代月……說什麼不願意……不想要娶不愛的人……可是你知道嗎……現在的你看上去就是很情願啊！！！！真想衝上去一把推開黒木玲……偏偏這時，雪代望了過來，這安慰了武士，讓赤西覺得，雪代一直在想著自己。
    不料，就在兩個男人目光剛剛交彙，月就被女人的柔夷搭住肩膀，沒有防備，身子一歪就倒在了玲的懷中。
    而赤西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雪代月隻是看了自己一眼，就倒進女人柔軟溫暖的胸口……
    雪代月！！赤西涼介看著在女人身上動了動的男子，雙眼噴出別人看不見的火焰，雪代月！！看著自己，然後，毫不在乎的投進別人的懷抱中去！！還以為他在想著自己，原來，那短暫的注視也隻是告訴自己……你已經選擇了別人是嗎！！！！！一把握緊拳頭，指甲深深的印進掌心。
    被黑木玲按倒的月立刻掙紮想要起身，步美卻笑著，“月，不用害羞，你們已經是名義上的未婚妻，親近些是應該的……”
    應該的……月不敢違背母親的意思，也突然明白了母親所謂賞櫻的用意，心底念著赤西涼介的名字沉沉的不安起來。
    “夫人。”一道低沉的聲音傳入已經感染睡意的雪代的耳朵，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後，頓時清醒。
    “涼介？什麼事情？”步美對待自己家最優秀的武士十分恭敬。
    “雪代少主上次就說想要涼介教授馬術，涼介覺得，今天天氣很好，很適合，想詢問少主的意思。”赤西低著頭，用著極其認真的口氣。
    月純黑色的眼睛立刻晶亮起來，湧上笑意。步美看到了兒子的變化，雖然覺得讓月從黒木玲的懷中離開很是可惜，可畢竟母親想的更多的是兒子，覺得去櫻花林裏騎馬轉轉的確是對月有好處，何況月剛剛才做了噩夢，散散心對身心很有益處，就點頭應允，“涼介說的對，天氣很不錯，就讓月出去走走吧。”
    月幾乎是立刻彈起身子，走到赤西的身邊，單純的月像是急著尋找母乳的羔羊一般到赤西的身邊尋找安全感。
    赤西卻沒等雪代走到自己身邊就轉了身，快得雪代完全沒有看到赤西臉上狠戾的神情。那不是張開雙臂迎來自己小羊羔的母羊，是隻被激怒的惡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