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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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啊……為什麼啊……”沾了一臉鮮血的女人沒骨頭似的,拖著一路的鮮血向林月爬來。“為什麼啊……為什麼死的是我啊……”
“臥槽尼瑪又不是我弄死你的你他媽找老子幹什麼!!”一本辭海狠狠地拍到了女人臉上,讓她尖叫著散成了一縷青煙。
躺在床上的林月一身冷汗,白色的睡衣緊緊的貼到了她的背上。
“老師說知識就是力量這句話真尼瑪沒錯,辭海還能用來打鬼……道士要失業了吧……”女孩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長發,大大咧咧的罵著髒話。“不行了困死老子了……”
這是林月得到桃木珠的第六天。
第一天她在回家路上看到了一個沒了腦袋的人來回亂轉,林月拉開了井蓋把他人道毀滅了。
第二天一個紅色衣服臉色蒼白的小孩拽著林月的衣服求她送他回家,林月最討厭小孩而且那天她心情正不好大吼了一聲滾蛋。
第三天一個女人坐在柳樹下嚶嚶嚶的哭著訴苦,林月三白眼一斜說“哭你妹啊你老公殺了你你去弄死他唄”,說完就抱著書走了,那女人也不哭了,開始霍霍磨刀。
第四天,一個挎著藤籃的黑衣老婆婆拽住林月要撕下她的臉,林月掄著書包一下就把她砸的摔到地上,連罵三句國罵,捂著臉拔腿就跑。
第五天一個帥哥眯著桃花眼香肩半露的坐在林月房間的外飄窗上,一個勁的笑啊笑。林月也看的兩眼發直,但帥哥翻身下來一腳踩到了餅餅的尾巴,被林月毫不留情的草了一聲踢了襠部,灰飛煙滅。
餅餅是林月養的金毛……嗷嗚嗷嗚可受傷的抱著自己尾巴含淚去睡覺了。
不是林月腦子太瘦,是她膽子太肥。
她從小就能看見一些不幹淨的東西,所以練就了一身早死晚死都是死,死前拉你去墊背的好本事,看到鬼和看到人一樣一樣的。
而她從店老板那裏強買來的桃木珠似乎很吸引這些“好朋友”的注意,一個勁的往她身邊蹭。
“白華你給老子滾出來!!”林月剽悍的站到老板的鋪子裏大喊,驚醒了正在後堂躺椅上午睡的老板。
被叫做白華的店老板穿著大一號的白色無袖背心和寬鬆的花褲衩,老大爺似的把蒲扇插在頸後,手裏端著個紫砂茶壺,就著壺嘴喝水,手腕上一串紅黑色的珠子泛著詭異的光澤。“丫催命啊催,淑女點行嗎?”
林月兩步上前,伸手狠狠地拍了白華腦袋一下,讓男人一個踉蹌摔進了沙發裏。“你長的帥啊老子那麼淑女?你又不娶我你管我呢!”
“那我要真娶你呢。”白華捂著腦袋撅在沙發上,短短的黑色頭發突然開始變長,從發尾開始泛起一種暖紅色的光芒,隻是不一會就暗淡了下去。他扭過頭來,原本平淡無奇的五官似乎散發出動人心魄的瑰麗光彩,血紅色的眸子攝人心魄。
林月被眼前的一切嚇傻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白華揉揉高挺的鼻梁,特風騷的甩了甩黑色的長發,無奈的聳聳肩膀。“嘛,我就是要娶你的啊,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把我祖傳的桃木珠給你。”
他說的輕鬆,林月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好像發現餅餅其實每天都用自己的碗吃飯一樣。
“你他媽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你到底是人是鬼!”林月仔細想了想,越想越覺得害怕。
自己是三個月前發現這家古玩店的,在此之前她根本不記得這條街上有這麼一個鋪子。要說是剛剛裝修好的,也不可能有裝修隊效率這麼高,一夜之間就可以弄好。而她同別人說起,竟沒有人記得這條街上有41號,大家都說截止到40號就沒有鋪子了,根本不可能有這家古玩店。原來林月並沒有放在心上,白華一沒圖她財二沒害她命,會喘氣會出汗不像是個鬼,何必計較那麼多,頂多是個違章建築。憑空出現的41號,蒼白沒有血色的白華,然而現在仔細一想,讓她一身冷汗。
她到底招惹了一個什麼樣的怪物啊……
看她一臉苦逼,白華翻了個白眼,手輕輕一擺,身上的地攤貨瞬間變成一件紅色長袍,下擺墜地,寬大的振袖如同血泊中的漣漪,妖冶又華麗。
任憑林月傻著,白華坐到沙發上,一撩袍子翹起二郎腿,黑色的錦緞鞋露出他蒼白的腳踝,猙獰的紅色疤痕繞了一圈。
“你還記得你爺爺嗎,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是世界上最堅強的人。你人類的奶奶隻陪了他短短一百年,在他幾近無盡生命中,那隻是一彈指的瞬間。”白華摘下腕上的珠串把玩著,一臉紈絝表情,毫不在意的講著妖尊的故事。“在你奶奶死去的那一天,所有人都哭了。隻有你爺爺頂著一張幻術做出來的老臉在笑,他說,阿梓一定不希望我一個大男人在她墳前哭的那麼難看,她最喜歡看我笑,我就笑給她看,她一定會很高興的。她一高興也會笑,聲音那麼好聽,嘴角的酒窩那麼甜。”
“他一個修行萬年的妖尊像個傻子一樣,就那麼坐在你奶奶墳前那麼笑。那麼開心,那麼傻。滿臉的皺紋都擠到了一起,辛苦的撐著,鬆垮的要掉下來似的。所有人都覺得他瘋了,你爸把他關在家裏,怕他到外麵亂跑出了事。你媽懷著你,在家裏照顧他。他於我有恩,我那時天天在他身邊,他毫不忌憚的和我說話,你媽看不到我,也認為他瘋了。但你媽真的是個很善良的女人,她心疼你爺爺,給他買吃的,衣服。”白華邪氣的挑起眉毛,嘴角的弧度卻是無盡溫柔,懷念著與老友共處的時光。
林月也已經冷靜下來,不甘處於弱勢。“那你還真是可笑,最好的朋友你讓他落得那樣的下場?”她就像一隻刺蝟一樣,流著眼淚豎起鋒芒。
“聽我媽說,他死的時候,都是血。眼睛裏,鼻子裏,嘴巴裏,都是血。我媽在醫院生我,我爸去照顧她。僅僅是把他一個人放在家裏不到半個小時,他就從床上摔了下來,脾髒破裂。”林月的眼睛裏溢滿眼淚,卻是死撐著絕不落下。“他不是於你有恩嗎?那時你在哪裏?”她眼底布滿血絲,無理取鬧的怨著,滿身惡鬼一樣的戾氣。“我這麼多年都認為他的死是我的錯,要是我晚出生幾天,我爸就能找到保姆,也就有人去看著他,他就不會因為那種可笑的事情死去。”
“我當時就在他身邊看著。”
“什,什麼?”林月沒想到是這樣的答案,她甚至已經做好扇他一耳光的準備。
“我當時就在他身邊看著,”白華又重複了一遍,冷靜的像塊冰。“他說,他就要死了,逃不掉的。”
林月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多,腦子已經徹底不轉了。“他,他不是妖尊嗎?他的修為呢?”
白華有些不屑的揚起下巴,一臉尖刻的譏諷表情。“都用來保了你啊。”
女孩麵如死灰。
“你命格逆天,是天界追殺的弑仙君,本應該胎死腹中。你爺爺用他萬年修為,還搭了我四千年的,與天搏命。”
他為了你,瘋狂至此,與天搏命。
“我因消耗了四千年的修為,四個月前才剛剛醒來。而我們的婚約,是你爺爺訂下的。他要求我用盡千年,保你一世平安。”白華摸了摸自己的臉,皺著眉問林月。“我的樣貌還算可以吧?”
林月看著他妖冶惑人的臉,拎起書包轉身就跑,連脖子上的桃木珠都忘了摘。
白華的裝扮又換回了地攤貨,拿著扇子輕扇著,邊抖著腿邊喝茶。一雙沉墨般的眼睛緊緊盯著林月張皇逃竄的背影,用指尖揉了揉眉心。
“嘖,麻煩的孩子。”
林月的父母經常不在家,通常隻有餅餅陪著她吃晚飯。
“來餅餅,張嘴……”林月上的高中,隻要是會寫自己名字的人都可以進,老師知道留了作業也沒人寫,索性就不留了,任他們自生自滅。林月倒也樂得清閑,抱著和她差不多高的餅餅一起吃飯。
“嗷嗚~”大狗舌頭一卷就把主人筷子上加的骨頭卷進嘴裏,嚼都沒嚼就打算往下吞。
“林月。”男人的臉出現在窗外,一身紅衣飄飄。
“臥槽啊這是十五樓!!”林月尖叫起來,手一抖差點沒把筷子捅進餅餅嘴裏。“你他媽快進來!老子不想明天上晚報頭條!!”
“那你先把窗戶打開……”
看著白華一臉淡定的把身上優雅飄逸的長袍擰把擰把塞褲子裏,手腳並用的爬進來,林月覺得人類已經阻止不了她了。
“說吧,”林月端起碗換了雙筷子繼續吃飯,心力憔悴。“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要和你結婚。”白華非常自來熟的去廚房找了個碗,在冰箱裏找了罐啤酒,拿雙筷子開始吃飯。一盤洋蔥炒肉挑挑撿撿的,把肉都吃了就給林月剩了一盤子蔫洋蔥。“嘖,人類的酒味道還不錯,哎對了你胡椒放的不夠多,有待改進啊。”
“別以為你是我爺爺朋友老子就不敢打你,你是一個人我們可是兩個人。”林月指了指對著白華玩命搖尾巴賣萌的餅餅。沒想到白華冷笑一聲,眼睛泛起野獸一般的血紅,把餅餅嚇得嗷嗚一聲夾著尾巴躲到了林月身後,那麼大一坨肉就一直抖啊抖的。
“臥槽……”林月徹底放棄抵抗,埋頭努力吃飯。“哎對了,你知道為什麼我從小能看到鬼麼?也和我爺爺有關?哦對了我昨天晚上還用辭海拍死了一個……”
“哦,那個啊。”白華灌了一口啤酒,順手又塞了塊黃瓜進嘴裏。“你和他們是同類啊,你爺爺的萬年修為不僅保了你的命,還讓你這個弑仙君有了妖力,說白了你就一雜交品種,不然你以為以你自己能用一本書就把厲鬼拍的魂飛魄散?”
“那弑仙君又是什麼?”林月已經決定發揮良好的家教,不和他計較了。
“是天界那群神仙的克星,天生的殺胚。天界那些混蛋們有著無盡的生命,他們才不想因為你而去死。你是唯一能夠殺死他們的存在,所以對他們來說是必須被殺死的存在。”白華飛快的掃蕩了所有的菜,完事一抹嘴巴就躺沙發上養神去了。
“臥槽吃飽就睡你豬啊。”
“老話說得好,三分進補七分養神,老子這叫養神懂不懂。再說老子為你折了四千年的修為,你應當牛做馬才是。”白華找了個舒服姿勢,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