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另一位小攻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253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半個月之前,千裏之外,意大利,教皇廳。
晨間的例行會議。
宮殿的另一頭是一方高台,上麵放置了三套純金桌椅。正中間的椅子是空著的,露出鮮紅的天鵝絨靠背,左右兩邊則分別坐著兩位年輕人。
“有關於那威帝國初春沐神節的縱火案有了新的進展。”書記官看著手上的文書說。
這時候,教皇姍姍來遲,坐到正中的椅子上,略帶困意地打著嗬欠,眼下的黑色顯示出他生活的糜爛。清晨的陽光從玻璃拚花的屋頂瀉下,照到他的臉上,讓人有一種沐浴神恩的錯覺。
“恩,什麼縱火案?”教皇好像根本不記得有這件事。
他右手下方的一個年輕男子說:“陛下,就是那威皇太子被燒死的那件事。”
“啊,那真是一件不得了的事啊。”教皇狀似吃驚的說,“不過,真是諷刺啊,水之神殿居然起火了,這就是他們所謂的神嗎?”
他的右邊傳來冷哼聲,但他裝作沒聽到。
“你繼續。”先前的年輕男子說。
書記官看了他一眼,這個男人有著最耀眼的金發很最明亮的藍眼睛。其實他的報告隻說給這一個人聽的。
“十天之後將舉行非對外公審。此次是卡因王子被捕後第一次公開露麵。
以上,十四號莫妮卡。”書記官讀完,又看著他。
這個名叫柯西莫的年輕人是教皇的私生子,目前佛羅倫薩的領主。
“諸位覺得怎樣?”他環視一周問。
交頭接耳一陣,並沒有得出什麼結論。
“這種熱鬧事,叫個人先去看看好了。”教皇把玩著扶手上的獅頭說。
“有誰願意去嗎?”坐在他左手側的樞密使維多利亞問道。
屋子裏一下就安靜下來,眾人相視,那種異教區,鬼才願意去,能不能回來都是個問題呢。
“交給我吧。”教皇右邊的男人發出低沉的聲音,他是維多利亞的哥哥,樞機主教弗洛特。
“啊,不行,這怎麼行。你要是有什麼,我怎麼和將你們送來的英王交待。”教皇搖了搖頭:“這樣,柯西莫,你去。”
“是,陛下。”柯西莫單膝跪下,“我一定不會辱沒您的聲望。”
一種嗡嗡的伴音隨著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屋子裏回響,仿佛有什麼在寂靜中不安地躁動。他不經微微向上看,透明玻璃切割再拚湊,如同最完美的寶石,陽光就從這樣的玻璃上瀉下來,照到自己的身上。
“那就這樣吧,柯西莫,佛羅倫薩的事物先交給你弟弟威爾吧。”他說著,從連接著後院的側門走了出去,“我先回去睡一覺了。”
弗洛特和維多利亞先後從正門出去,從在英國開始,這兩人的關係一直就不太好,維多利亞屬於比較溫和的女性,和她的激進哥哥總是意見相左。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散去了,沒有人注意柯西莫眼角一閃而逝的寒光。
書記官是最後走的,這裏每個人的職務都比他大,他看了眼還跪在那裏的柯西莫,體貼地關上門。
聽到身後碰的關門聲,柯西莫站起來,低著頭:“我知道你在這。”
石柱後閃出一個黑色的身影,黑發,黑眼,黑色的長袍,如同影子般,整個人融進了石柱的影子中。
“殿下,有什麼吩咐?”他叫艾特,跟隨柯西莫已近十年。
“我不在,佛羅倫薩就交給你了,誰也別想插手我的城邦。”
艾特什麼都沒說,隻是點點頭,就如同他十年間一樣,隻接受命令,從不質問。
維多利亞的辦公室,連接著她的臥室,以酒紅色為基調,相當溫暖的一個房間。
“可恨。”弗洛特站在落地窗前,用極小的聲音說。
“哥哥,恕我提醒你,雖然說的是母語,但這裏會英語可不止一個。”維多利亞坐在巨大是實木辦公桌後,年輕的臉上卻有著與其不符的老成,“我可不想被你連累,坐下來,好好說話。”
弗洛特坐到一邊深紅色的牛皮座椅上。
“哥哥,關於我們與那位王子的私下協約,怎麼辦?”維多利亞雙手交疊著,看向她的哥哥。
“那片土地早就應該收歸在教會手下了。”弗洛特站起來,他的身材高大,站起來就如同一座小塔,他大聲說,“既然合作人被捕,合作自然取消。教皇應當站出來,聯合諸國並吞那威帝國。”
“然後英國和法蘭西共分一杯羹?這不劃算,英國和這裏隔著一道海峽。”維多利亞揉著眉頭說。
“正好作為進攻法蘭西的前線。”弗洛特指著。
“我想柯西莫一定不會同意的。”維多利亞打斷他接下去要說的,“決定權不在於你。”
“可惡。”弗洛特低聲說,又引來了維多利亞的皺眉。
兩人間的沉默,又再預示暴風雨的來臨。好在在它形成之前,有人打破了這場預示。
大廳前的長廊上傳來一陣談話聲,兩個人都像門口望去。
門打開後,柯西莫進來了,好像很開心的樣子:“維多利亞,弗洛特,你們又在爭吵嗎?”
“啊,柯西莫殿下。”維多利亞站起來,向他微鞠了一下。
“殿下。”弗洛特也站起來,但叫得很生硬。
“殿下?”維多利亞說著,帶著些觀望的態度。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羅馬城,維多利亞,我把它交給你。”柯西莫對維多利亞說,完全無視弗洛特的存在。
“是。”維多利亞看了她哥哥一眼,說。
“哦,你們剛才在說什麼?”柯西莫順口問了句。
“我們想問為什麼殿下不趁機收複那威呢?”維多利亞問。
的確,如果柯西莫是一個聰明人的話,他應該傾向於維多利亞,如果他是個野心家的話,他應該站在弗洛特一邊。
可是,問題在於,他既是個野心家,又是一個有智慧的人。所以,他給出了區別於兩人之外的第三種答案。
“啊,隻是今年的收益不好。”柯西莫隨意地說,“從遠東過來的貨物在君士坦丁堡那被截了。帝國不在我們經商的線路上,還是先著手眼前的事比較好。”
“很多嗎?”維多利亞問。
“恩,今年雨水不足,我們的糧食供應本來就已經很困難了,還有這種事。”柯西莫算是默認了她的話。
在他走出門之後,弗洛特狠狠地敲了一下桌子:“可惡,完全是那家夥單方麵以佛羅倫薩的利益為先,還叫我們來做什麼!”
維多利亞看了他一眼,輕歎了一聲。
門外。兩個人匆匆向外走。嚴厲的身形,一板一眼的步伐,顯示出兩人高貴的出生和所受的嚴酷的軍隊式教育。
溫室裏的花兒呀,如果強行移栽到荒漠裏,是會死掉呢,還是……別的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