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默默把飯吃完，接下來的用餐時間中，誰也沒有再挑起這個話題。
    晚上，方韻仍抱著計算機，在白紙上列出家庭開支預算。
    安默無事可做，又重拾了方庭君遺下的一堆難帳單繼續研究。
    電視機裏的聲浪填補著屋子沉靜的空白，兩人各自埋頭，像極考前用功的學生。
    方韻苦惱地敲著筆頭，眼睛不覺飄向電視，她忽然轉頭對安默說：
    “喂，你有什麼幸運號碼嗎？”
    “幹嘛？”
    “今期彩票頭獎可是五千萬。”方韻的筆頭指向電視上的彩票宣傳廣告。
    “一般人的幸運號碼不會超過三個，彩票要六組數字吧？”
    “加上我的湊一湊不就夠了。”
    “那你的幸運號碼是什麼？”安默反問方韻。
    方韻其實沒有什麼幸運的號碼，從小到大她從來就沒有中獎的命，連超市裏那回饋顧客的幸運轉輪她都沒有中過哪怕是一包紙巾。
    “幸運數字……我的三圍什麼的。”方韻思來想去。
    “這麼邪門的數字怎麼會中。”安默繼續埋頭看報表。
    安默隻覺得臉旁生風，一支筆像暗器般貼著他飛了出去。
    “少看不起發育中的女人！”方韻不甘。
    “你幾歲？還發育，夢話就該做夢的時候才說。還五千萬呢，指望中獎還不如實際一點，賣血都比這個靠譜。”
    “我明天就賣了你！心肝脾肺腎，全部斬件拿去掛攤零售！”方韻賭氣。
    “真想把我賣了的話至少先改善一下我的夥食吧。”
    “你做夢。”
    方韻拿著換洗的衣服，走向浴室。邊咬著牙齒詛咒：
    “接下來一個月，就等著吃芹菜吧你！”
    安默是在那個時候深刻地認識到不能得罪女人的。
    浴室裏嘩嘩的水流掩蓋了方韻碎碎念的噪音，安默起身走到了剛才方韻所坐的位置，在地上撿起她丟棄的紙團，上麵寫著無法解開的財政方程式。
    方庭君的房間雖然亂，但稍作整理後還算是個不錯的居所，安默理所當然地接收了這個房間。
    方韻有點失眠，她把被子拉至下巴，睜著眼睛不知不覺就等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晨，方韻從房間裏走出來時，看到桌子上麵已經準備好的早餐時，有點被嚇到。
    “這是你做的？”方韻看著安默。
    “別用這種眼光看我，我不過是插了電源烤了個麵包，順便煮了咖啡而已。”
    方韻敲了敲頭，有種似醒未醒的迷茫和感動。她說：
    “我還是頭一回早上起來看到有現成的早餐。”
    “你大哥難道就從來沒有做過一次嗎？”
    “他？”方韻搖頭道：“他哪天會早起給我們做早餐的話，估計是活不下去了所以要下毒殺了全家吧。”
    因為對大哥那沙文主義嚴重病患者的懷疑，方韻也忽然懷疑起麵前的早餐來，她問安默：
    “這東西真能吃？”
    “真過分，我又不是製毒工廠。”
    安默拿起一塊麵包吃掉給方韻看。
    “養著你還算有點功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