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 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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瀠狄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已經恢複了意識,隻是身體仍然虛弱,需要靜養,但這已經是最好不過的了。而再看鍾離昱,大家的心就沒有辦法完全放下。鍾離昱已經七天沒有醒來了,弓元翎就守了了他七天,朝沒有上,府裏的什麼事情都沒有管,隻是守著他。想盡一切辦法維持他的溫度。
兩位師父也說了這是正常的現象,鍾離昱睡完一個月之後就會醒來了,而現在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這期間裏盡量保住他的命,讓他可以吃些流食即可。但是弓元翎還是放不下,一直就守在鍾離昱身邊,時不時地用內力過一過鍾離昱的身子,也每天定時給他做些肌肉按摩,好讓他醒來的時候可以恢複地更好。
其實看著這樣的弓元翎,兩位師父多少還是被這個男人感動了,隻是有的時候事情就是不完美的,鍾離朔在前就注定了沒有他的位置。
“昱兒,今天天氣很好,聽兮雲鎮的仆人說,六重杏也開了,很美,所以你趕快醒過來吧,正好我們還可以再去看看。”這些天來,弓元翎總是這樣過一會兒就和鍾離昱說著話,即使所有人都覺得鍾離昱聽不見。弓元翎也知道這麼做可能就是做無用功,可是隻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有機會和昱兒說些自己心中真正想要說的話。
“昱兒,好像看看你小時候是什麼樣子的,是不是從小就這麼漂亮了。昱兒,其實我很羨慕你,你有疼你的哥哥,父皇,母妃。雖然鍾離朔這個人我很討厭,但是不可否認他是一個好哥哥,樊殷帝總是在他最大範圍裏給你最多的愛,你的母妃就更不用說了。而我呢?從小就被一個可怕的女人養著,好不容易她被打入冷宮了,我又輾轉去了一個小妃嬪那兒,因為不是親生,我被關在不見天日的密室中,一過就是好多年,如果不是中途宋太傅找到了我,告訴了我一切,我一定不會是今天的弓元翎。”弓元翎就這樣斷斷續續地講述他的故事,隻是鍾離昱根本就沒有完全恢複意識,即使聽見了聲音,也聽不明白內容,隻是知道自己身邊一直有一個人溫暖著自己,不停地和自己說話。他大概也猜到是弓元翎了。但是之前,弓元翎說的都是些好的事情,今天他聽出了其中的傷痛。然而他卻不能醒過來。
突然,鍾離昱很想很想醒來,很想很想。但是他醒不來,可能是這種無能為力的挫敗感和失去功力的痛苦彙聚在一起,使得鍾離昱的眼角滑落了什麼。而弓元翎看到了這一幕,他急忙去找了兩位師父想知道這是什麼情況,於昱兒是都有害。
兩位師父趕來給鍾離昱做了仔細的檢查,然後喜出望外。“太好了,昱兒的意識有提前醒來的跡象,看來這些天以來你和昱兒說話是有效果的。”
聽著兩位師父的結論,大家都十分開心,小箏之前的擔心也放下了不少,這樣他的負罪感會輕些。弓元翎則是難以掩飾的興奮,是不是昱兒忍不住想要去看六重杏了,他知道昱兒喜歡極了那六重杏。可是實際上,鍾離昱什麼都聽不見啊,隻能聽到聲音罷了。
接著,大家都回去休息了,這些天緊繃的神經可以暫時鬆一鬆了。弓元翎在大家都離開之後,靜靜地躺在鍾離昱旁邊,這些天總是守著他,時刻注意著他的體溫,現在基本上可以保證昱兒的體溫的衡定了,連日的勞累讓弓元翎不堪重負,看著鍾離昱的容顏睡著了。這時,鍾離昱的眼皮有了顫動,在這個寧靜的夜裏。
鍾離朔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鍾離哲自盡之後,父皇會給他下這麼一道旨。他很不甘心,他衝進去和父皇理論,他不願也不要接受這樣的安排。
“父皇,請父皇收回成命。朔兒不願。”
“不願?是不願立儲還是不願迎娶楚昭宮伊兒?”鍾離斂微怒道。
“父皇,一定要這樣嗎?朔兒的心之所願難道父皇不知道嗎?唯有昱兒罷了。而且伊兒對於昱兒來說就如同親身妹妹一樣,如果他回來的時候看到這一切,你要他怎麼想,怎麼麵對!”鍾離朔也發怒了。
“哦?那你呢,你選擇帝王之路你有想過之後會麵對這樣的情形嗎?你要成為帝王,那麼伊兒就必須要嫁給你。那你又想過昱兒嗎?”
鍾離朔一時啞語,當時的他確實沒有想過昱兒,他總想著隻要站在那個位置,他就可以和昱兒在一起了,到那時候就沒有什麼可以阻礙他們了。但是他錯了,隨著他的成長,隨著他在朝中接觸更多的事物,隨著他在暗龍的殘酷磨練,他知道他身上的責任有多麼重。他沒有任性的資格,可是他不甘,他和昱兒那般相愛,為什麼就不能在一起!
“我想過,我一直認為隻要是那個位置,昱兒就可以和我不分開了。如果沒有昱兒,那麼這個位置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望父皇三思。兒臣先行告退。”完全沒有理會鍾離斂的反應,這次鍾離朔的不敬實在是過了,鍾離斂真真氣到了,可是也明白鍾離朔的心情,千言萬語最後隻化為一聲歎息。
鍾離朔在回自己府中的路上被人攔了下來。
“朔哥哥,伊兒可以和你說些話嗎?”伊兒擋在鍾離朔身前,大有你不同意我就不讓你走的意思。
“讓開,我現在不想見到你!”伊兒有被眼前的鍾離朔嚇到,她印象當中的鍾離朔是溫和內斂的,他就這麼不願意和自己在一起嗎?
“不讓,伊兒有話必須要說。”伊兒強硬的態度不比鍾離朔差。鍾離朔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是昱兒視為妹妹的人。
“好吧,去那邊的亭子中說吧。”不遠處就有一處涼亭,鍾離朔朝那指了指。
伊兒就隨著鍾離朔一起去了那個亭子。“朔哥哥,伊兒是真心喜歡你的,我不求能在你心裏占有什麼地位,隻要能讓我留在你身邊就好了,我知道你愛的是昱哥哥。可是你的責任呢?我也有自己的責任,從小就被當做是聖女而教導的,嫁給你是我所願,亦是我的責任。”
“那又如何,樊殷不止我一個皇子,聖女的身份一定是你的,嫁給未來的樊殷帝是你的宿命,不是嫁給我。”鍾離朔並沒有給伊兒機會,哪怕是一點點。
鍾離朔的話傷了伊兒的心,她沒有想到鍾離朔會拒絕地這麼決絕,沒有一絲縫隙的防備。“那如果這是昱哥哥的希望呢?”伊兒在賭,即使違背了她的良心。
“你說什麼?!”鍾離朔恨吃驚。
“昱哥哥他知道你的責任,也明白我的責任,更加知道他身為樊殷皇子的責任,這是我們都擺脫不了的。為什麼這次昱哥哥離開卻讓伊兒進宮,朔哥哥你有想過嗎?他也不希望你為難,而且正因為昱哥哥他把我當做是他的親生妹妹,他才能容忍我留在他愛的人身邊,他的離開隻是一時不知道怎麼麵對罷了。這也是現在最好的解決方式不是嗎?”伊兒義正言辭地說著,就好像鍾離昱真的就是這樣想的一般。
鍾離朔不是沒有懷疑過,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將伊兒接近宮裏,放在母妃身邊。依照慣例,鍾離朔每個幾日就會去給鍾離蓮請安,這個時候往往就會和伊兒聊上幾句。但是他從沒有想過昱兒的意思是這樣的,他以為這隻是昱兒想要自己來拒絕伊兒,他怕自己會傷到伊兒。可是現在聽到伊兒這麼說,鍾離朔突然不能肯定了,萬一昱兒就是這個意思呢?
伊兒看鍾離朔沒有立刻反駁他,知道自己的話引起了鍾離朔的懷疑。“朔哥哥,伊兒是真的很喜歡你,隻要在你身邊就好,昱哥哥他一定也是知道伊兒的想法,所以即使他可能會很痛苦還是將伊兒接進宮裏。難道朔哥哥還不明白昱哥哥的苦心,他身為樊殷的皇子,怎麼忘記自身的責任,如今的樊殷,二皇子已逝,大皇子又沒有治世之才,四皇子和六皇子至今不知去向,其他的皇子尚且年幼,那麼可以擔任重任的隻有朔哥哥和昱哥哥了,可是昱哥哥知道朔哥哥心係天下,他當然希望實現朔哥哥的願望,這麼做也是可以理解的。”伊兒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這是她的賭,成功那麼她會如願以償嫁給鍾離朔,輸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昱兒,是真的嗎?昱兒是這麼想的嗎?鍾離朔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