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篇 第十三場 愛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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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願意永遠作你的玩偶娃娃……
“你說什麼?”
良哲剛拿起咖啡杯的手頓在了半空,睜大眼睛看對麵的人。
“你問我人類會把什麼東西當作最重要的?”
良哲看到那華美的白衣人臉上雖仍是冷漠地不善表情,但此時卻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似是在認真地等待著自己的答案。
“為什麼要問我?你跟你那個主人鬧什麼矛盾了?這兩天怎麼看著你們怪怪的?”
良哲對於自己被迫得當這個玩偶娃娃的“老師”感到無奈。
“那不關你的事,你到底要不要答?”
自從與安理的那次談話後,白玉堂知道自己就有意無意地開始與那人疏遠,他不清楚原因,隻感到像是一種欲靠近卻又害怕接近的不安,這個問題卻清晰地一直在自己腦中回旋……
“你拜托人的態度也太囂張了吧?!……”
良哲被他生硬的回話激得一時火起,但這人問的單純至極的問題又令自己哭笑不得,覺得跟這頭腦簡單的玩偶娃娃置氣,真是浪費力氣!
“算了,他揀了你這個麻煩回來,禍害到我們也是遲早的事!關於你的問題,我隻能告訴你人類覺得最重要的東西,是沒有固定的,任何東西隻要是加了‘愛’這種感情進去,就會變成某個人最重要的東西。”
良哲看他微皺了眉,仍不滿意自己的回答,就又說:
“也難怪你不明白,這跟人類對一個玩偶娃娃的‘喜歡’是不同的,畢竟沒有一個人會真正意義上的‘愛’上一個玩偶娃娃吧?”
良哲說完,又看看對方那依舊沒有什麼表情的冷漠的臉,不由在心裏想:如果這個玩偶娃娃不懂得愛,也不能夠被人愛,那創造出它的人讓它有了生命,又期待這個生命會有什麼意義呢?
“說到‘愛’的話題,今天怎麼沒有見到那個對你‘一往情深’的追求者?我看他倒是非常地‘愛’你的,不是嗎?”
在一邊抵著腮旁觀了這兩人半天的嚴冰聽到這裏,饒有興趣地笑著插進話來。
“喂……不要這樣誤導他……”
良哲撫額製止他說下去。
“我是說真的!你的那個主人對誰都一樣好,安理就不同了,他隻喜歡漂亮的東西,在這個世界上,恐怕也很難找出比你更漂亮的東西了,所以如果你肯作他的玩偶娃娃的話,他最‘愛’的,可就是你了!”
嚴冰隻當沒有聽到良哲的勸止,唯恐天下不亂地給那人“分析”。
白玉堂聽著這兩人說的跟安理差不多的話,隻覺得心中空蕩蕩的,不知該作何想法……
愛是什麼?
你使我離著快樂那麼近,你使我離著悲傷那麼近……
嚴冰看到那人似有些困惑的表情,覺得甚是有趣,想了想,又要開口說什麼,這時他看到了被議員叫到一邊的展昭已經結束了談話,正走回來,才撇撇嘴住了口。
“出什麼事了?議員大人還特意把你叫過去談。”
良哲問剛坐下的展昭。
“是安理的事……”
“那家夥又做了什麼奇怪的事?這次竟然惹到議員大人的頭上了。”
嚴冰皺眉接口,想著那個思想古怪的人,要是惹起事來,果然從來都不會是小事!
“會惹到議員大人也是沒辦法的吧?誰讓他是議員的兒子呢?”
“那個奇怪家夥是議員的兒子?!”
“但是,他的姓和議員也不符啊!”
良哲也對這個消息感到驚訝,找出了疑點問展昭。
“安理是議員的私生子,他不被允許用家族的姓,這也是外界鮮少知道他的原因。”
“真沒想到,他竟然生在這麼顯赫的人家裏!那議員這次找你究竟是因為什麼事?”
“還不是又讓我把他‘離家出走’的兒子給找回來!”
“又?”
良哲重複他話裏奇怪的用詞,示意他解釋清楚。
“安理因為是私生子,在家裏一向是被排斥和孤立的,但他的商業才華又很出眾,因此被家裏要求幫助管理家族的企業,但對外是不承認他的,隻有當遇到麻煩的時候他才會被推到風口浪尖,每當這種時候,他總會跟家裏鬧翻後跑出去,議員也隻有在這個時候,才會著急地把他找回來,而不知為什麼,從小時候開始,就隻有我能夠找到他,所以這次我也理所當然地被拜托了!”
良哲二人聽完展昭的話,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一陣,才由嚴冰打破了緘默:
“看不出來他還有這樣的背景啊!他那奇怪的癖好,我還以為他是生活得太優越了才沒事找事的!”
“你誤會他了,他也許是比一般人更寂寞,所以才需要很多精美的東西來陪伴,雖然他有時行事缺乏分寸,但他其實不是壞人。那麼,事不宜遲,我這就去找找他。”
展昭向幾人道別後,就起身欲離去,卻不料被人給叫住了:
“等一下!”
展昭見是那一直沉默不語的白衣人突然開了口:
“我跟你去。”
“不用了,我一個人去方便些……喂……白玉堂!”
展昭想婉拒他,但那人隻說完了這幾個字,就起身目不斜視地與自己擦肩而過,朝車子的方向走去了,任由自己在他身後喚他的名字,也沒有停步……
“看來不是我多心,他的確跟你有了芥蒂,你對他做了什麼?”
良哲看了那定在原地的人一眼,問他。
“我怎麼知道!”
展昭對那人這些天來已經不止一次地莫名其妙的冷漠對待也感到有些生氣,回了良哲一句後,就向他離開的方向追去了。
展昭開車載著那人,找個幾個自己猜測安理可能會去的地方,都沒有找到人,隻得又上了車向下一個地點趕去。
“還要找多久?”
那一直冷冷坐在副駕駛位的人這時開口問道。
“不用多久了,隻剩下最後一個地點,如果他還不在那裏的話,那麼連我也沒有辦法了!”
“他所有可能去的地方,你都知道嗎?”
“嗯,因為我們是小時候的玩伴,我很了解他,而且我也不止找過他一次了。”
“你果然對每一個人的事都很上心。”
展昭聽到那人靜默了一會兒後這樣說,有些奇怪地轉頭看他,卻見他隻專心地凝視著窗外,再沒有其它言語了……
“嗯”
展昭隻得草草應了他一聲,想著等這事情告一段落後,一定要為他的這些無理取鬧的態度向這人問個明白!
當展昭驅車來到了一個風光秀美的湖邊時,時間已是近黃昏,夕陽灑落在湖麵山間,和那倚著湖邊而建的小屋上,將一切都染成了楓葉紅……
愛是什麼?
也許就如這夕陽,美得像一個遺憾……
“安理,你在裏麵嗎?”
展昭推開小屋的門,喚那個人的名字。
“安理,不要鬧了,我知道你在這裏。”
展昭一間間地推開小屋裏房間的門尋找他,直到走至小屋盡頭的觀景陽台,才看到了那個人轉過身來,背對著滿山的餘輝對自己微笑:
“果然還是你……這麼多年了,他還是隻有依靠你才能找到我。”
“既然知道,就別再給別人添麻煩了,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不想麻煩很簡單,你隻要別來找我就行了吧?反正那個人也隻有這種時候,才會在乎我在不在家裏!”
“賭氣的話說夠了嗎,你知道對待家人,逃避不是辦法,跟我回去吧,我會和你一起麵對的,就像以前一樣。”
展昭對他伸出手,一如既往。
安理看著他伸出的手,歎自己總是拗不過這人的堅持和溫暖,他走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又張開雙臂擁住他:
“果然不管是多麼漂亮的東西,都比不上你……”
安理感到那人在自己的後背安慰地輕拍了兩下後,餘光看到了站在離他們的不遠處,因看到了這一幕而僵直地立著的白衣人,悄悄勾起了嘴角……
“你要住在這裏?”
展昭將安理帶回了自己家裏稍作休整時,聽到他對自己要求。
“嗯,我現在不想回去麵對老頭子,你就收留我吧,我隻住幾天就好!”
安理雙手合十拜他。
展昭為難地轉眼看看那個臉色已經冷到了極點的華美白衣人,思索著這兩人的嫌隙未消,如果又共處於一個屋簷下,實在是令人擔心……
“好不好?拜托你了!我現在真的沒辦法回去麵對那個虛偽的老頭子,我收拾好情緒後就回去了,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展昭見他又“鍥而不舍”地懇求,凝望著自己的雙眼,也閃爍著誇張的楚楚可憐的光芒……
“行了!你別擺這副表情,真讓人受不了!至少先讓我給你家裏打個電話報平安吧。”
安理微笑地應了他,又看他走出陽台外打電話後,深深呼出一口氣,滿意地翹了腿,靠到沙發背上。
“我看你的心情不錯嘛,裝成一副受到打擊的樣子,也隻有他才會相信你!”
“隻要他相信不就夠了?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我就可以跟你朝夕相處了,隻要想到以後每天都可以看到你,就讓我覺得好享受!嗬嗬……”
安理聽到坐在一邊的人冷冷地諷刺了自己一句,也不在意地答他,邊說邊湊到他的近前,著迷地看他的臉……
“別白費心思了!我不會作你的玩偶娃娃!”
“即使是你已經明確地了解那個人會對每一個需要他的人伸出手,會給每一個需要溫暖的人懷抱,而你隻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嗎?如果你是我的玩偶娃娃,我能夠給你最多的愛哦……”
安理說著伸出手想撫上他完美的臉龐……
“即使你知道我是人們口中恐怖的‘惡魔娃娃’,你還想要我嗎?”
白玉堂突然扼住他的手腕,力量大得令安理皺緊了眉……
安理覺得手腕處傳來了將要斷裂的痛楚,他試著掙了一下,卻沒有可能掙脫,他看著那美麗的人沒有感情的冷酷眼神,心也終是感到了絲絲涼意……
“白玉堂!放開他!”
幸而展昭及時進了屋,他出聲製止那發了狠的人,但那人卻像沒有聽到般無動於衷……
“白玉堂,放開他!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展昭見安理痛得就要無法忍受,沉下聲給那人最後的警告……
白玉堂聽他這樣說,猛地甩開安理的手,站起身忍無可忍地給了他冰冷的一句話:
“展昭,你太讓我失望了!”
說完就拂袖轉身欲走……
“你給我站住!”
展昭再忍受不了這人幾次三番原因不明地拿自己出氣,喝住了他質問:
“你在氣什麼?!你到底對我有什麼不滿?!你給我說清楚!”
“說就說!我討厭別人碰你!討厭你把我放在跟其他人一樣的位置上!討厭隻作為你心裏的一部分!你是我的主人,你應該隻屬於我一個人!你應該比愛任何人都更愛我才對!”
愛是什麼?
“每當你注視著我,我便能觸及天空,也讓我知道我是存在的;
每當你呼喚著我,我如得羽翼般地能展翅高飛,也感覺到了自己還活著;
當你竭力來到了我的身邊時,抹去了我內心深處的恐懼;
而這一切都隻是剛開始而已,我卻早已迫不及待地向往著未來……”
如果我願意永遠作你的玩偶娃娃,永遠陪伴和守護你……
你還不明白嗎?
我是這樣美麗而珍貴,所以……
你要比愛其他任何人都更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