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小女初長 第五章: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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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以為肖逸之會直接去鬱香河邊,聽說那裏已經點起了花燈,身邊的人流也正在朝著鬱香河的方向移動,不時有身材窈窕的姑娘戴著朦朧的頭巾遮住了臉頰在眾人的簇擁下錯身而過。不知為何,我原本平靜的心情此時竟然有些激動,我開始迫切的想去鬱香河邊,去看那掛滿了花燈的回廊將映著雪的橋廊照的通紅,那景色肯定別樣美麗。
我心中這樣想著,腳步便快了起來,肖逸之見我這樣也加快了速度,隻是突然拉著我拐到了另外一條街道上,這處人就要少了很多,我有些不解,難道是要帶我走什麼捷徑,正想著他卻停下了腳步,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幢看起來很是氣派的酒館,從內到外都是雕欄畫棟,釉彩漆畫把酒樓裝飾的從裏到外都透露著華麗熱鬧,食物和酒水混合在一起的濃烈的香味伴著人群喧鬧的聲音一齊湧了出來。
我本有些不滿,但看了兩眼這茶館的樣式,心裏反倒靜了一些,不為其他,這茶館的房頂的翼角起翹自正身椽上到最末一根角椽上升高四椽徑,出翹為角梁外端的正投影長出正身椽三椽徑,這種翼角的樣式俗稱"衝三翹四",是官式做法。我可不知道朝廷的工匠們還要負責建茶館。
肖逸之起腳要進去,被我從後麵拉住,“不是去河邊麼,這裏是什麼地方?”直覺進去了肯定要耽誤好一會才能出來,可我現在想去河邊。
“怎麼這樣警惕,還真怕我把你賣了?”肖逸之好笑的拉住我的手將我提上一個台階,我有些氣悶,我從來沒有見過肖逸之習武,但他的力氣倒是不小,我掙紮兩下都沒辦法將胳膊抽出來。他見我一臉不情願的樣子,正要說些什麼,二樓的窗戶突然被大力推開,窗戶撞到牆麵發出一聲脆響,隻見兩個少年公子探出頭來,看到我身邊的肖逸之,其中一個大聲吆喝起來,“肖弟,果然是你,怎麼現在才來,再來晚些宴席都要散了,哈哈,快快上來,非得先罰三杯不可。”說完又轉頭對著屋內說了句話,隱約是讓小二再上一壺酒來。
“肖弟,你身邊這位可人是誰。”之前沒有說話的那人對著我點了點頭,笑嘻嘻的。我聽聞皺眉,抬頭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有一瞬間的呆滯,不過又笑開了。
肖逸之沒有說話,隻是抬頭對他們回應的笑了笑,然後又拉著我上了台階,往二樓的方向走去。
掙脫無果,我隻好放低姿態,“放開我吧,都進來了,我又不會跑掉。”
肖逸之將我推到他前麵,然後放開手,堵在樓梯口,“那你走前麵。”
虧得母親還總是稱讚他辦事穩重有擔當,在我看來,他分明還是以前那個脫了褲子站在我麵前澆金魚的小子,幼稚的很。
我已經被他推到台階上,隻能沿著仄仄的樓梯上去,到頂上的時候已經有人站在門口等著我們了,正是之前調笑我的人。他的頭發非常烏黑柔順,這竟是我對他的第一個感覺,他的五官長得頗為秀氣,眉宇之間顯得柔和但臉色卻有些蒼白,他的身形雖然被華麗的繡袍藏住輪廓卻依然讓人覺得單薄,他的身體似乎看起來並不好。
“我還以為你們不會過來了,但秦慕說你向來不會食言,果然如此。不過再晚一些隻怕下酒菜都要被那幾個酒鬼用光了。”
他說‘那幾個’,看來裏麵還有些其他的人,我的心情更加焦慮了,但還是默不作聲。這個人的話提醒了我,肖逸之向來不會騙人,他既然說要去看燈會,我自然不必擔心會錯過。
三人停在雅間麵前,那人卻不開門,耳邊隱約能聽見裏麵行酒令的聲音。我正奇怪,那人突然轉過頭來,微微彎了腰,“在下韓紓,不知公子貴姓?”
我有一絲愕然,突然發覺這是第一次有同輩問我的名字,我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我叫花雲曦。”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我報出名字後,他的眼神有些閃爍,笑意蔓延在眼底,而後他越過我看了一眼肖逸之,然後轉身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