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麼？”夜闌冷冷的，凝固的看著我。
    “我……”
    我在這兒‘我我我’了半天，也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夜闌沒說話，隻是轉身離開。寬大的衣袂呼哨出跳躍的弧度。也連帶出一種決絕的氣氛。
    那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什麼東西破掉了一樣。
    噼裏啪啦的，清脆的。
    ~
    我與夜闌滿打滿算認識有八年了，這些年不可能沒爭沒吵。也紅過臉，也幹過架。但是今兒個，他這悶不噤聲兒的樣子，卻給我一種“你要不來認錯我們就完了”的感覺。
    我剛要追，戴天祁就伸手拉著我，微微笑：“表嫂，這回可該小弟去追了哦。”然後他往後一甩，我往後踉踉蹌蹌的跌進呆子懷裏。
    呆子扶了扶我，我站正，跟他並排。隻是眼兒睜睜的看著戴天祁籠著袖子邁著步子，笑容滿麵的離開。
    “夜闌，為你贖身可好？”
    ~
    青年的聲音帶著股極端的自信，還有少許玩世不恭。他滿麵笑容，誌在必得的說著。然後毫不客氣的把我的東西據為己有……
    等等！
    等等。
    我的……東西？
    我茫然的看著隱隱約約隻剩下寬大衣擺的柳夜闌，一種飽含著強烈衝擊的醜陋思想占據了我整個腦海。就像是我曾經以為人生下來就要付出努力才能活下去，可久了之後又知道有些人生來就不用努力也能活的好好的一樣。像是顛覆了整個人生觀，又像是頓悟了什麼。手足無措，心下卻是了然又毫不懷疑。
    “你喜歡他？”
    呆子的聲音從我身後冷靜的傳來。
    我沒有回頭。
    “是吧……”
    我想，之所以這麼多年我和夜闌相互曖昧著，包容著，慍怒卻又感傷著，也可能並不隻是母親口上說說的把兄弟。
    他可以自由自在的，想來找我就找我，想離開就離開，想和好就和好，想生氣就生氣。我卻習慣性的在原地等待他。
    等待他看回來或者兀自瀟灑自在的遊曳在大千世界。
    他可以對我開生冷不忌的玩笑，也可以很正經的在舞台上揮灑恣意。
    進了後台卸了妝，他走出來，又是一個美麗的讓人生不出半點憤怒的人。他掛著溫和的笑，眼裏閃爍著清晨一樣的朝霧，隨隨便便的說著什麼，或者做一些什麼。那都跟他的名字一樣，寧靜的讓人覺得，幾乎可以用美好來形容——可能隻有在我眼中，他才是美好的；又或者是，隻有他，在我眼中才是美好的。
    腦子轉來轉去想了這麼多這麼多，都是因為……
    都是因為……
    “我喜歡他。”
    我轉過身，麵朝呆子露出燦爛的笑容，堅定而又執拗的說。
    呆子靠著牆，清俊的臉上是一種沉默的凝重。然後他微微勾起嘴角，用手捂住下巴。
    “早就知道了……我，早就知道了。”
    “所以快去追吧。”
    “戴天祁什麼的別去管他。”
    “以後要幸福啊。”
    “至少，要比我幸福啊。”
    ~
    我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狂奔。
    現在是申時，街上正清淨的時候。我如果在這時候向夜闌表白，也算是應景。
    想著這些，嘴上卻是壓不住得彎了起來。
    心裏也沒想過，如果被拒絕會怎麼樣。
    即使他真的不喜歡我——那又能怎麼樣呢？
    我懷著強烈的憧憬，壓抑的渴望著。
    臨拐角下意識的回身，發現呆子一直凝視著我。我看不見他的臉，也看不清他的衣服配飾。但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目光裏充滿鼓勵與祝福，坦蕩清澈的讓人心裏發酸。
    他見我回頭，緩緩舉起手，豎了個大拇指。
    這堅定的隱忍的目光，在我記憶裏久久不能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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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你們不給論家留言呢？
    好難過……
    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