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三月如期而至，EAMI策劃的抒情音樂計劃開始了第二彈的攻擊。
    不得不承認映彤是個堅持而固執的女人，明明“乖乖女不再流行”，可她卻還是……始終認為抒情音樂將會成為永恒不變的主題。
    整個三月，鋪天蓋地都是我專輯的宣傳海報，電視台裏我的身影，收音機裏放著的，全都是。我也真切的感覺到，什麼是炒作、什麼是實力雄厚。難怪以前現實中認識的藝人抑鬱於在小公司，四處尋找宣傳的出口。這樣看來，簽一家實力強的好公司遠比自身有實力來得好。
    這樣想著，然後又搖搖頭，不對，如果自己沒有實力，有實力的公司又怎麼會看上呢？我笑了，笑自己的幼稚和無聊，居然會為這樣的事情自我爭辯……隻怕是功課安排得太滿，讓我沒時間去想別的東西了罷。
    卻不得不否認，這個三月著實讓我感覺到了血液在身體裏沸騰的感覺。是一種征服欲，是一種成就感。
    公司一方麵全力主推《心動》，可私底下，阿威的《悠揚》也緊鑼密鼓的進入了錄製階段，整個大樓陷入了空前的緊張。來往人群總是匆匆。偶爾在大樓與阿威相逢，他也不再是一副嬉笑的樣子，隻有兩人雙目對視時，才從那嚴肅的表情中跳出來，露一會心笑容。看著這樣的他，我始終在想，應該用什麼詞來形容……很多很多，卻都不能真切的表達他的狀態，豁然，我想到了——意氣風發。沒錯，就是意氣風發。
    那個孩子氣的阿威認真起來，竟也是如此的迷人呢。我偷想著，卻又自嘲於自己的“好色”，不知為什麼，自長沙回來後，麵對他偶然一瞥也又了心悸的感覺。女人哪……我搖搖頭，不再去想。
    黎湘離……
    突然，這個老人的身影閃過我的腦海。
    奇怪，為什麼會想到他呢？一直都沒有任何的聯絡……一直以來，我的第六感精準，他無緣無故的出現，一定代表著最近會與他有一點交集。隻是……王大哥也會有所動作吧。我若有所思。
    不管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果不出意料，下午正安靜地在家邊看電影邊等待晚上的“快答亂問”時，電話響起，那個老人的影像再一次浮現眼前，我鎮定地接通：“您好！”
    “是方若綺小姐嗎？”一個蒼老的聲音，更是肯定了我的直覺。
    “您好，我就是。”語氣不由的柔和著，似乎大聲一點說話都是對這個老人的傷害。
    電話那邊顯然很滿意於我的禮貌，絲條慢理地說道：“我是黎湘離……”
    當一切都得到證實，也大致也了解他為什麼找我了，也許是《月光寶盒》的成功讓他看到了我，也許是目前鋪天蓋地的宣傳和頻繁的露臉讓他注意到了我。總歸不管是任何原因，黎湘離導演這次，隻怕是要我演《一代歌星鍾湘》了。
    “我下午會去拜訪你，不唐突吧。”不得不說黎導堪稱影壇第一導，不僅僅是由於他拍的電影好，對演員的用心，以及敬業的態度也是決定因素之一。
    既然明了了他的用意，我自然也不會多做推搪：“好的，那就麻煩您老走一趟了，我現在在家，晚上7點半有個錄製節目。”
    簡單扼要的把情況說明，我掛下了電話，心裏忐忑不安。有一種預感告訴我，和王大哥衝突的日子不遠了……
    半個小時後，門鈴響起，我緊張地打開門……
    不知為何，在他麵前我會特別緊張，興許是對老人的尊重，可這也解釋不過去……
    開門便看到已是老態的黎導，形態是老了，可那雙目依舊炯炯，刹那見，我恍惚著似看到王大哥……趕緊把自己那些彌散的情緒收攏，禮貌一笑：“黎導，您老過來了？”
    他笑著，點頭示意後進入房間，沒有說話隻是自己換上了拖鞋，順手把自己的鞋子放進了鞋櫃之中。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卻讓我感覺震撼。沒錯，習慣，從這小小的切入點就看得出來，黎導演有著多麼好的習慣。抬頭看到我的注視，黎老也就會心一笑，不說什麼，可我卻覺得兩人之間的生分又少了幾許。
    “您老請坐。”
    他環顧我的小公寓，簡單的裝修，卻不失整潔，顏色有點灰，有點暗，卻讓人感覺不到晦澀與低靡。空氣中氤氳著香，那是穀雨清茶的味道。
    黎導似乎對此評價很高，我也是從他臉上洋溢著的微笑感覺到的。
    “這次來，我確實是有事相求。”他笑著坐下，接過我遞過的茶杯，說道。我笑了，也放鬆下心情：“黎老，您說笑了。”不推委也不故做謙虛或受寵若驚狀。
    他笑著不置可否，輕抿手中茶，臉上的笑更濃鬱了。
    “你應該知道鍾湘吧。”終於他切入主題。
    我暗道，一代歌後鍾湘——如果我連這個人都不知道，又哪來的資格出演？黎導，你在刺探我呢。於是淡笑道：“還算了解，還很小的時候就愛聽她的歌了。”……嘁！你有聽過嗎？一個小聲音說道。誰說我沒聽，半個小時足夠我聽上好幾首了……
    沒錯，當認為黎導來找我的用意是鍾湘後，我就用最快的速度上網翻閱了這位早就知道卻不甚了解的人，順便把她最有名廣為傳唱的歌下載來聽了……這樣的臨時抱佛腳……誰說沒用？這不，我已經用這有限的知識以及我無限的才智與黎導相談甚歡……（一片嘔吐聲）
    “您老今天不會隻是來和我談談她老人家吧？”在我匱乏的知識即將用盡時，選擇結束漫談，直入主題。
    他笑了，放下杯子，直視我的眼睛：“我看過你拍的《月光寶盒》，人物塑造得相當成功”他頓了一頓，“並且，老實說，目前看來，演藝圈最炙手可熱的女性，方小姐你當之無愧。”雖然早已洞悉他的意圖，可這樣直白的表揚還是讓我因害羞而臉紅不已。
    “這次來，我求你的事情就是。”他笑了，“看看這個。”他把一疊厚厚的文稿從隨身的包裏拿出，雙手遞到我麵前。對他如此正式而尊敬的禮遇所震撼的我還是稍微哆嗦了雙手接過那文稿。沒有驚喜卻已經帶來太多驚喜……的確是一代歌後鍾湘，這不是驚喜，而讓我驚喜的是黎導這個人……他的屈尊降貴，他的每一個動作無不傳遞著一個信息——“別拒絕我。”這一點，他與王大哥絲毫無二異，雖然兩人風格大相徑庭，可對形勢的掌控能力卻是同樣的精準！
    不難怪是祖孫倆……我認栽。可是，接了這個戲……好嗎？
    我的心還在掙紮。
    “黎導，您的意思是？”我依舊詢問。
    “正如你看到的，我需要一個專業並能勝任這個角色的女主角。”他的語言總是緩慢，“而你，就是最好的選擇。”卻又那麼不容忽視和拒絕……
    “黎導，您真是高抬我了。”我也平靜了心情，“我隻是個新人。”
    “可你卻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演員。”還是那麼直接的表揚，我的心都快被吹到天上去了……天哪。
    “我需要一點時間去消化這劇本，再做慎重的考慮。我想黎導您也不希望我倉促的決定吧。”一直笑著，強做鎮定。
    “那當然。”他起身，“我是來請求你幫忙，你有足夠的時間考慮。一個星期以後給我結論，好麼？”
    一滴巨大的汗從我腦門上滑落，卻還是強笑著：“沒問題。”語言已是蒼白。
    “那先告辭了。”說罷，換上鞋子，再把穿過的拖鞋歸位，“方小姐留步。”他麵對著我把門帶上，把最後那個深意的笑留在我腦海中後，徹底消失在我的麵前……
    我跌坐在沙發上，陷入歇斯底裏狀，雙手插入頭中，撥亂了頭發……天哪……誰來告訴我，他們祖孫倆到底是什麼人啊，都這麼能震懾人心！！
    他們不去做間諜或者談判師，太可惜了。
    先不管這麼多，把劇本看熟了，再想怎麼和王大哥溝通吧。晚上的節目還得錄呢……
    97。
    黎導的劇本裏充斥著一些柔和卻脆弱的東西，猶如一個精美的雕刻，似乎一點小小的事務都能把它毀壞，撩撥我們心中最原始的純粹和善良，讓人不忍，感動徜徉在空氣中；比起王大哥的劇本，更過滄桑，以及給了滄桑過後的美感。
    王大哥的劇本裏更多的是把現實的殘酷和唯美的意境柔和，沒有那麼多蕩氣回腸，卻直擊我們內心最動蕩，最柔軟的部分。各有千秋，也代表了兩個人的心情。
    有人說，看一個人寫的東西，就能了解他的性格。確實如此。
    黎導無望，王大哥殘酷，可這都是表麵，最深層次的，卻是他們兩共同的悲傷，以及……善良。
    看完劇本，我發現自己竟然無法拒絕這個角色，可演多了悲情女主角，隻怕自己入戲太深會無法自拔啊！先看看王大哥的反應再做決定吧。老實說，我心裏不是那麼想傷害王大哥……但是，也不忍心拒絕那麼用心——哪怕是用“心計”來“請求”我演出的黎老！矛盾啊，矛盾。
    邊想著，我已經撥通了映彤姐的電話……
    直接找王大哥說……瞎！我又不是笨蛋，用什麼身份跟他說，不引起懷疑才怪呢。
    最好的辦法，就是和知情的映彤姐說，她一則知道其中的曲直，二則是我的直接領導，嘿嘿，一舉多得。
    “映彤姐。”給她的電話裏我總是甜甜的聲音。
    “有什麼事情嗎？若綺。”看來她很忙，那邊的聲音有點雜亂，估計人在錄製室吧。
    “前兩天黎湘離導演來找我。”
    果然，聽到這話後，那邊的聲音沒了，我想映彤姐大概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走出房間了：“他找你？”很好。
    於是我繼續說道：“他打算讓我出演《一代歌後鍾湘》。”聽到這一消息後，映彤姐沉默了，確實，出演黎導的電影對於我這樣的新人來說是非常好的一個機遇，而她是我的製作人，自然希望我有更好的發展。
    隻是……她也清楚王大哥的想法，隻能把這個難題先丟給她來解決：“對不起了，映彤姐。”在心裏暗暗道歉。
    良久：“這樣吧，若綺。”映彤姐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讓我思考一下，黎導那邊有說要你什麼時候答複嗎？”
    “他說一個星期，但是我接到劇本是前天的事情。”我如實相告。
    “恩，你應該更早一點通知我的。”她雖這樣說，但是卻也知道並沒有責備我的意思，“你應該已經看完了劇本，想不想出演能不能演好自己掂量一下，改天我給你電話。我們一起決定。”
    映彤姐真是好……這一次，她幫我擔待下來了。
    我心裏一陣唏噓。
    可等待的日子總是難挨，隻怕現在映彤姐已經和王大哥通過電話了吧。
    華燈初上，而我卻慌亂於這未知的事情之中。笨若綺，你慌張又有什麼用，你一直以來的淡定呢？
    鈴～
    電話響起，我緊張地看著那個熟悉的名字閃現，映彤姐。
    “若綺是我。”她似乎並不緊張，語氣很放鬆。
    “恩，映彤姐是要和我說關於電影的事情麼？”我試探著問。
    “是的，我想，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你應該要，並且能好好把握住的。不是嗎？”
    蝦米~。我有點驚訝，卻還是順著她的意思說著：“恩，劇本這兩天我已經吃透了，駕馭這個角色不是很難。”
    “那好。”感覺映彤姐似乎很開心，“那就給黎導回個電話吧，若綺，加油，你會是EAMI的驕傲的。”
    掛了電話後我依舊如墜雲端，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吖，王大哥不是要報複黎導嗎？王大哥不是希望我成為他的禦用女主角嗎？可怎麼……最後是這樣的結局。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可，這個懸掛在我心上的事情不就解決了？再一次排戲，我又可以進入別人的世界，笑別人的笑，哭別人的哭……也算是好事吧。
    隔天，我打電話給黎導告訴了他我的想法及決定，黎導也是笑了笑表示歡迎。
    順便我詢問了關於劇組的信息，於是再一次震撼住……為什麼，我又要和他對手戲，戲中主角，那個和鍾湘不顧一切私奔後卻又拋棄她的男人，正是黎華……
    上天，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雖然並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了，也不需要我再去想應該怎麼做。老話說得好，既來之，則安之。我也不再去回憶當自己得知黎華是男主角時的驚異，那些痛以及心悸都應該被隱藏，被抹殺，被深鎖在心中。不管過去如何種種美好，既然他選擇了婚姻，那想必是認真的。
    根據我在現實生活對黎華的了解，他並不是一個輕言婚姻的男子。我冷冷一笑，說不定那席若芸才是設定錯誤的“方若綺”，默默在黎華身後數十年，然後終於得見天日。
    我？這個冒名的方若綺，也不過是他生命中一過客而已。
    強迫自己冷了麵、凍了心，才發現一切逼到末路，才是出路。麵對黎華，我已不會再驚惶失措，也不會再忍不住淚水了罷。什麼時候起，自己又成了這樣一個故做堅強的女子呢？我搖搖頭，自嘲地笑著。
    98。
    每天重複的日子，卻有那麼多不同的感受。
    在黎導手下感覺要比在王大哥手下拍電影來得……辛苦一點。王大哥個性直接，不好就直接喊卡，目標明確的告訴你他需要的是什麼，而黎導則不，演得出色，他輕微一笑，演得蹩腳，他也隻是果斷喊上一聲卡，然後說“大家休息一下。”再到旁邊蹙眉不語……
    當然，這種是他認定演員自己能領悟要領才用的方法，如果是榆木疙瘩一塊，黎導便會委婉的告訴他自己的想法。
    我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幸的是，自己不是榆木疙瘩，不幸的是，黎導太高估我的領會能力了，整個拍攝過程完全不是我在揣度鍾湘的心境，而是揣度黎導的心境去了……那叫一累啊。
    好在我早就知道鍾湘的結局並不是這劇本中所說的樣子，也清楚她當年深愛而隨之浪蕩漂泊的男子不是負心拋棄她，而是落魄頹廢最後喪失了生命……好在我和鍾湘阿姨聊了無數次的天，對她的心態和性格有了一定的感覺，否則，又怎麼能把那種神韻表達出來！
    我暗歎道，黎導，您未必對我期望太高，讓我一臉黑線那！
    “若綺。”合作間他也漸漸和我熟絡。
    “黎導。”我全身再一次緊張，又來了，不會是有什麼差錯吧，不會是我已經降格到榆木行列之中了罷。
    “……”他沒有說話，似乎有點難以開口。
    果然，我硬著頭皮，死就死吧，隻要讓我死明白點……“是不是我演得不好？”
    “不，不是，以你的表現來說，已經很不錯了，但是我總覺得還缺少一些什麼東西。”又來了，又來了，誰來救救我，跟黎導合作完全是要考心理素質的……
    “那，您覺得是什麼呢？”我刺探著問。
    “也許是劇本的問題。”他幽幽說道，“我總覺得不太真實。”
    我高懸的心落回原地，好在他不覺得是我的問題，然後偷笑著，當然不大真實啦，鍾湘阿姨還活著呢，HOHO。
    “若綺。”他突然提高了聲音，卻還是保持著那份冷靜，“你可不可以去想辦法了解一下當年的鍾湘？”
    終於，這對白出現，黎導就是這樣拽彎，不就是要小方我做件事嘛，您老直說吖，我腸子都給急青了……等他把話說完，我也虔誠的一點頭：“您老放心，我會努力的。”
    到這，他才深意地看我一眼，放心的離開。
    很慶幸自己越發強悍了。
    現在在片場看到黎華我能直接忽略掉他那雙眼，因為我把焦點落在他眼下的臉上，看著那個地方微笑，打招呼，也不會覺得窒息和心動了。
    對戲時也完全入戲，根本不會把對麵的男子看錯，對他笑也好，對他哭也好，撒嬌也好，都是以鍾湘對路離的身份……而不是方若綺對黎華的身份。我也不由得感慨，若綺，你真是越發厲害，不得不佩服你了。
    事實上，除了戲中能看到路離對鍾湘的深情，戲外，我從來就不再去接觸他那雙眼。我知道這是最好的方法，讓我淡出這個男子的世界。因為，那裏已經沒我一絲容身之處。
    “若綺，我發現你和黎華很有默契。”才下戲休息時黎導過來搭話。
    我心裏一抖，可表麵還是笑著：“是吧，那以後有和他的對手戲，黎老您也多考慮考慮讓我來出演？”我輕鬆地說道。
    “恩。”他不置可否的笑，“你那麼優秀。”說了這樣一句含糊的話帶過。
    “我非常喜歡你們出演的那種感覺，讓我慶幸自己沒有選錯人。”黎導繼續說，“黎華推薦的人果然不錯啊。”
    我雙目圓瞪：“您……您說……是黎華推薦我來演鍾湘的？”我嘴巴張得老大，心裏波瀾更甚……已經顧及不得什麼冷靜和內斂，他，為什麼要推薦我。
    “是啊，最近老糊塗了，對外麵的情況都不是很了解呢，寫劇本之前就想好男女主角了，可忙於寫劇本根本不知道外麵的變化。”他也自嘲著摸了摸頭，那樣一個老人看上去居然還有青年的憨態。我也隻是笑著聽故事，可心卻再也平靜不下來了。
    “寫好後匆忙去找黎華，他看了劇本就答應了，隻是問到女主角的時候就向我表示，這個人必須是你……”黎導用那通透的雙眼看著我，似要看出什麼端倪。於是我也配合的聳聳肩：“您要問我為什麼我也不知道，其實今天得知這消息我更加震驚。”
    黎導顯然相信了我說的話，當然我說的是大實話，表情也自然而誠懇，他沒理由不信。
    “當時我也很疑惑，也確實懷疑過是你和他的私交讓他為你……”他看我一眼，沒把話說完，當然我也心領神會其中意思，黎導繼續說道，“後來他拿了《月光寶盒》來給我看……是瑞……王導……導的。”我看得出來，在提到王大哥的時候，他的眸子暗了下去。……祖孫倆……我歎口氣，這個問題我還沒想好怎麼解決呢，難道真要等到2002年黎導住院嗎？
    “我認真的看了這部片子。”他那暗淡了一瞬的眸子再次亮起了精光，“不得不承認這片子真的很好，拍攝手法也好，意義的表達，還有演員的選擇。低成本製作卻有如此不凡的反響……”
    黎導對於王大哥是激賞的……我知道。
    “所以你的表現讓我肯定了了，你就是我的女主角。”黎導羞赧地笑了，“卻沒想到你們給了我另外一個驚喜，我確實可以考慮，讓你多和黎華對戲……你們的契合點太多，默契……”黎導越說越激動，甚至不知道再怎麼接下去了。
    我也笑著救場：“黎老，您就別消遣我了……我做過黎華的助理，當然比較默契啦。”
    “原來是這樣。”他一邊點著頭，一邊沉默著思考著問題，“可惜，可惜啊。”他囔囔……
    不知道黎導在說可惜什麼，也不想去追究，心思已經完全不在這上麵了，黎華，你為什麼……要推薦我，要為我……
    不懂，完全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