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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鬆潤到達翔君家的時候是晚飯時間,大概是七,八點的樣子。事情發生的時間是九點到十點之間。離開的時間是午夜一點左右。
    先說明再看這章比較有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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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野智看著那枚戒指,呆愣地伸出手拿起來,戒麵上刻了朵盛開燦爛地薔薇花。腦子裏閃過那天在殮房,躺在冰冷抽屜裏的櫻井翔掌中的那個圖案。
    大野智盯著戒指看,覺得戒麵上的薔薇花跟櫻井翔掌中的圖案有些相似。景警到現在也沒有查出來那個圖案的來曆,翻遍了那個家裏所有的東西都沒有像那樣的圖案。大野智跟神田都有懷疑過這個圖案是來自於凶手的,不過都猜不到是什麼。現在看到這個戒指,大野智有了聯想,或許那個凶手當時也有帶著這樣的一個戒指,那個時候被櫻井翔握住了手,所以就留下了那個痕跡。
    大野智覺得這可能是一個突破,隻要查查看有沒有跟櫻井翔掌中圖案類似的戒指或者飾品,跟著這條線索查下去有可能就會找到凶手。呼吸漸漸急促起來,懸案已久,一直沒有頭緒,現在找到了突破口,而且還是自己找到的,這樣也算對得起櫻井翔的在天之靈。
    電話鈴聲響起,大野智收回胡亂的思緒穩定住呼吸,走到畫室拿起手機,是神田警官打來的。神田警官在電話裏說找到了重要的線索,請大野智過去幫助確認。
    大野智說著“好,我也正好有事找你!”然後把戒指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裏,提著外套就衝出了家門。
    用最快的速度到了警局,被警員帶進了熟悉的小房間。跨進門的時候發現已經有人坐在裏麵了,有些驚訝,是鬆本潤。鬆本潤看見進門的是大野智也有些訝異,然後回頭看了看坐在邊上一直默不作聲的神田。
    神田看見大野智進門,站起身跟帶路的警員點頭表示感謝,然後衝大野智笑笑,伸出手示意大野智坐下。大野智坐到鬆本潤身邊,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鬆本潤就先說了話。
    “神田警官,怎麼回事?分開把我們叫過來?”鬆本潤覺得有些氣憤,神田在電話裏說有一些問題還需要他配合,並沒有說會叫大野智一起來。
    大野智拍拍鬆本潤的手,讓他冷靜一些。“神田警官,你不是說有線索了嗎?是什麼?”
    神田的眼光在兩個人臉上來回掃視,眼神裏透著的銳利光芒讓鬆本潤坐立難安,難道是他們知道了什麼?這次突然叫自己來,還瞞著自己把大野智也叫來了,到底是什麼意思?
    神田收回了眼神,敲開麵前電腦裏的一個文件夾,“其實是我們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所以想請兩位來確認一下。”
    第一個視頻是在電梯裏,時間是下午五點四十五分。
    第二個視頻是在鬆本潤公司大樓的大廳,時間是下午五點四十七分。
    第三個視頻是在某酒店的大廳,時間是午夜一點二十分。
    第四個視頻是在同一個酒店的大廳,時間是午夜兩點三十八分。
    四個視頻前兩個是案發當天,後兩個是案發後的第二天,視頻中都有著同一個人物,鬆本潤。
    鬆本潤盯著視頻播完,耳邊聽到的是音響發出的沙沙聲,腦子裏一片空白,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他忘記了自己公司和那晚入住酒店的監視器記錄。
    神田關掉了視頻,把電腦合上移開,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麵,“鬆本先生,你是不是可以解釋一下。”
    “要解釋什麼?”鬆本潤握緊了拳頭,眼睛死死地瞪著麵前一臉好像已經知道所有了的神田。他不敢回頭,不敢回頭看一看身邊的大野智。他甚至已經感覺到大野智的眼神,震驚的,懷疑的,不敢相信的,帶著怒意的。就算是已經感覺到了,他也不敢回頭。腦子裏想著的就是不能承認,絕對不能承認。
    神田停下敲擊桌麵的手指,身體往後靠在椅背上,眼睛沒有離開鬆本潤,“鬆本先生,第一個視頻是你公司的電梯,時間是案發當天下午五點四十五分。第二個視頻是你公司大樓的大廳,時間是案發當天下午五點四十七分。這兩個視頻都顯示了你當天就是在這個時候離開了公司。而且,之後的視頻中也證明了你當天沒有再回去過。”停頓一下,看著鬆本潤漸漸凶狠起來的眼神繼續說,“第三個視頻,是案發第二天淩晨一點二十分,是在離案發現場不遠的XX酒店大廳,視頻裏顯示你就是在那個時候進了酒店。第四個視頻,是在同一個酒店,時間是淩晨兩點三十八分,視頻顯示你是在這個時候離開酒店的。鬆本先生,你還不想解釋嗎?”神田胸有成竹地盯著鬆本潤,這個人就是凶手,他可以確定。
    鬆本潤隻是緊緊地盯著麵前的神田抿緊了嘴怎麼也不願意開口。
    “既然鬆本先生還不明白,那我可以再提醒一下。你在之前給我們的口供裏麵說過,當天晚上你是在公司加班的,而且是加班到午夜,然後直接回了家。可是視頻裏麵顯示了,你當天下午五點四十七分已經離開了公司,一直就沒有再回去過。一直到第二天淩晨出現在了離公司一個小時車程的酒店裏。請問鬆本先生,中間的時間你沒有在公司,你去了哪裏?去酒店的這一個小時,你又是在做什麼?”身體突然往前傾,近距離地注視著鬆本潤的眼睛。對方的眼神越凶狠,就表示離真相越接近。
    鬆本潤現在隻想跳起來狠狠地揍神田兩拳。放在腿上的拳頭越握越緊,然後就聽到一聲細細軟軟地聲音問,“鬆潤,那天晚上,你去了哪裏?”
    鬆本潤覺得自己好像被澆了桶冷水,大野智的聲音讓他從憤怒瞬間變成了驚慌。他慢慢地轉過頭,伸手握住大野智冰涼的手指,“SATOSHI,我……”
    大野智任由鬆本潤握著自己的手,眼睛裏帶著希望。腦子裏閃過那個圖案,那枚戒指,不過他想,隻要鬆本潤解釋,隻要鬆本潤說那天晚上去了哪裏,那麼他都相信。“鬆潤,那天晚上,你去了哪裏?”
    鬆本潤看著大野智溫柔的,帶著希望的眼睛,咽了咽口水,勉強擠出點微笑,“SATOSHI,那天晚上,我在外麵見個客人。”
    “什麼客人?在哪裏見的?什麼時候見的?”神田的聲音插進了兩人的中間,毫不示弱地迎上鬆本潤射過來的凶狠眼神。他看著眼前的兩人,這兩個人的關係從一開始他就看的明白,而且他知道這兩個人雖然沒有說,不過也沒有打算隱瞞。那個叫大野智的他調查過,說的基本上是屬實的。第一天在案發現場看見的時候就是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感覺好像整個人的靈魂被拋到了九天之外。後來來錄筆錄的時候,蒼白的臉,顫抖的身體,這些都不像是裝出來的,都是一個人失去重要的人之後的正常反應。那天主動提出了去看櫻井翔,神田的確是有覺得可疑,不過看他強打精神堅強的樣子,卻又心生起敬佩。
    反倒是那個鬆本潤,從一開始就在大野智左右,幾乎寸步不離。當然,以他們的關係神田也覺得正常。不過慢慢接觸下去,首先鬆本潤阻止大野智來錄口供,就算好不容易來了,他還是一起跟著來了。如果說這些是一個男人對自己愛人的關心,那那天大野智要一個人進去殮房看櫻井翔,鬆本潤表現出來的焦急神色徹底讓神田起了疑心。為什麼鬆本潤就要這麼寸步不離地跟著大野智呢?大野智不太過問這起案件,隻有在自己主動打過去問些情況的時候才會問及。反觀鬆本潤,隔三叉五的打電話來詢問辦案情況,打著大野智想問又不敢問的旗號雖然很合情理,不過這詢問的頻率也過於高了點。
    神田並沒有把自己的懷疑告訴任何人。第一,他沒有證據,一切隻是自己的直覺。第二,鬆本潤是什麼身分他知道,妄加判斷的話可能自己會比鬆本潤先有事。
    所以這段時間,神田一直不動聲色的找證據,收集資料,直到找到了這幾段監視錄像。這錄像有多難搞,神田現在想來也覺得頭疼。起初是鬆本集團以及那個XX酒店以內部資料為由不願意給,再來是說當天的錄像已經被洗掉了,直到他買通了內部的工作人員才偷偷複製出來的。就算是有這些錄像神田也覺得不保險,首先這些錄像隻能說明鬆本潤有在說謊,並不能證明他就是凶手。其次,這些錄像是複製的,這點神田清楚並不能作為控告的依據。那唯有利用這些錄像讓鬆本潤先崩潰,把一切事實說出來,那才可能說是真正的成功。要怎麼樣才能讓鬆本潤崩潰呢?那就不能少了大野智。鬆本潤寸步不離地跟著他,可能是想獲得第一手的資料,最有可能的,就是因為怕大野智一旦知道了就會離開他吧。想著鬆本潤無微不致地照顧著大野智,看著他的時候溫柔又有些霸道的眼神,神田就知道大野智就是鬆本潤的兆門。現在,大野智就坐在鬆本潤身邊,表情溫柔,語氣輕緩,可就是這樣也遠遠比自己聲嘶力竭來的有效。神田盯著麵前像要把他一口吞掉的鬆本潤覺得勝券在握,鬆本潤快要熬不住了,就快要崩潰了。
    兩個人就這樣對峙著,都在等著對方先示弱,整個房間裏隻有神田敲擊桌麵的聲音,清脆的聲音有著固定的節奏,卻有著亂人心緒的功能。
    就在神田覺得是時候來最後一擊了,門外傳來了敲門聲。神田皺皺眉,這個時候會是誰?進來這個房間之前,他明明有交待過沒事不要來打擾的。起身開了門,是自己組裏的警員。那個警員湊過來說了兩句,神田就變了臉色。回頭盯著鬆本潤很久才從牙齒縫裏擠出三個字,“帶過來。”
    鬆本潤有些驚訝,神田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變化,來的人會是誰?
    大野智低著頭,腦子裏一片空白,不停地告訴著自己要相信鬆本潤,要相信,要相信。
    隨著警員進屋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人。
    男的,是鬆本潤的律師,神田上次就已經見過了。那個女的是誰,神田並不太清楚。
    兩個人進了屋,律師走到鬆本潤身邊,把公事包放在桌上,拍拍鬆本潤的肩膀,“鬆本先生,我在這裏,一切可以交給我,你可以選擇保持沉默。”鬆本潤沒有理他,眼睛一直沒有理開過那個女人,是中野信子!為什麼她也會在這裏?冷汗順著他的額角滑落。下意識的看看大野智,他現在完全沒有注意進來的兩個人,隻是一個人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鬆本潤完全亂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神田看看律師,然後把目光集中在那個女人身上,“請問你是?”
    “我是中野信子。”
    “我的組員跟我說,你有鬆本先生當天的不在場證據。”
    “是的。”中野信子優雅的坐下,“鬆本先生當天跟我在一起。”
    “跟你在一起?”神田覺得可笑,“那請你說說看,當天鬆本先生都跟你去了哪裏?”
    “鬆本先生下班之後到了我的公司接我下班,然後我們一起回了鬆本本家,大概是七點左右到的。”停頓一下,看看鬆本潤滿臉驚恐的表情,回過頭來繼續說“差不多是在十點半左右離開的,然後又回了我的公司。一起處理了一些文件,差不多到了十二點五十左右一起離開公司去了XX酒店,那了酒店差不多一點二十吧。”
    神田看著麵前冷靜的陳述著這些的中野信子覺得憤怒,她是怎麼想出來這些故事的。“中野小姐,首先你說鬆本先生當天下午離開了自己的公司來接你下班,這有什麼證據?”
    “有。”律師從公事包裏取出三張光盤放在桌上,每張盤上都貼著標簽,“這兩張是中野小姐公司的監控錄像,裏麵清楚的記錄了他們離開的時間。還有他們晚上十一點半左右回到公司的情況。”指指另外一張,“這盒是鬆本先生本家的監控錄像,可以證明當天他們的確是一起回了鬆本本家,然後又一起在十點半左右離開了。”
    神田看著眼前的三張光盤握緊了拳頭,深吸口氣,抬起頭盯著中野信子,“那麼中野小姐,你說你是跟鬆本先生一起進的XX酒店。可是我們的錄像裏隻看到了鬆本先生一個人,中野小姐當時又在哪裏?”
    中野信子彎個嘴角,把手肘擱在桌麵上攤開手掌。身後的律師從公事包裏拿出另一張光盤遞上,中野信子接過來放在神田麵前,“也難怪神田警官沒有發現,當天雖然我跟鬆本先生是一起到達酒店的,不過我走的是後門,鬆本先生走的是正門。離開的時候也一樣。這是XX酒店當天後門的監視錄像,神田警官有時間可以看看。”
    神田把那張光盤捏在手裏,盯著中野信子洋洋得意的臉半天,“中野小姐跟鬆本先生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們的關係是……”
    “中野!”一聲厲喝阻止了中野的話。中野轉過頭,看著眼睛裏透著凶光的鬆本潤,眼珠都快要瞪出來了。
    鬆本潤覺得自己已經顧不上去弄明白現在的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那些光盤?為什麼中野信子會出現?他也顧不上那些光盤是不是會幫上他的忙,是不是可以讓他成功的脫身。他隻知道,身邊的大野智從剛才中野信子坐下的那一刻開始就全身發抖,低著頭看不到表情,卻可以明顯地感覺到在控製著呼吸。鬆本潤試圖去牽他手,卻隻摸到一片冰冷的潮濕。大野智沒有揮開他的手,卻也沒有回應,隻是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褲管指尖都泛了白。鬆本潤覺得怕,從未有過的怕,就算是剛才被神田這樣步步近逼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的怕。他知道中野會說什麼,會說他們是什麼關係,一旦說了,大野智就全都明白了。
    鬆本潤惡狠狠地盯著中野信子,用眼神示意不讓她再繼續說下去。中野信子看看他,轉過頭對上神田,“我是鬆本先生的未婚妻。”
    鬆本潤猛地轉過頭,看著麵前依然低著頭默不作聲的大野智,“SATOSHI,SATOSHI……”。
    “那天我跟鬆本先生回去本家就是為了商量結婚的事宜。”中野信子若無其事的繼續說。
    “中野!不要再說了!”鬆本潤的眼睛赤紅,像快要滴出血來。
    “在本家跟鬆本先生的父母用了餐,商量的也差不多了所以我們一起離開。”
    “中野!我說不要再說了。”鬆本潤拍著桌子站起來,如果現在可以撕掉那個女人嘴的話他一定會這樣做。牽著的手異常的冰冷,不過卻停止了顫抖。鬆本潤坐回去,把大野智的兩隻手捧在手裏,“SATOSHI,SATOSHI,你不要聽她的。”
    “那為什麼這麼晚要去酒店?”神田不甘心,凶手已經近在咫尺他卻無能為力。
    “一男一女去酒店還能做什麼?”
    “那為什麼你要走後門?”
    “我們的婚事媒體並不知道,兩個人一起進酒店被拍的話第二天一定是頭條。我們隻想低調,並不想成為頭條。”
    神田覺得自己的怒火如果可以把對方燒成灰燼就好了,明明知道都是假的,可是卻找不到破綻。
    房間裏再度恢複了安靜,隻有鬆本潤帶著哭腔的聲音,“SATOSHI,SATOSHI,我愛你。”
    大野智過了半晌抬起頭,渙散的眼神對著神田,“警官,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大野智走出警局,他一直走一直走,漫無目的的走。
    剛才在警局裏,鬆本潤因為中野信子的那些話和那些光盤完全洗脫了嫌疑。他在警局裏死死地抓著自己的手,一直說一直說,SATOSHI,我愛你。SATOSHI,你不要聽他們的。SATOSHI,你要相信我。SATOSHI,SATOSHI,SATOSHI……
    隻是大野智覺得自己什麼都聽不見了,他麵無表情,蒼白著臉,什麼話也不說,隻是竭力地想掙脫鬆本潤。拔開他握著自己的手指,指甲劃開了鬆本潤的皮膚,那些嫣紅抹上了他的指尖他也停不下來。
    他推開鬆本潤抱著自己的身體,就算鬆本潤因為腳下發軟跌坐在地上他也看不見了。鬆本潤站在警局門口死死地抱住他的身體不讓他走,就算他甩開了下一秒又抱了上來。不過這一切都被隨後趕來的鬆本家的仆人們打散了,拉開了。
    鬆本潤放開了手,大野智頭也不回地往前走。鬆本潤對著他的背影大聲喊,SATOSHI,我愛你,真的,我愛你。不過這一切大野智都聽不見了。他一直往前走,腦子裏有著那個叫做中野信子的女人冷靜而淡漠的臉。從進了那道門到出了警局,那個叫做中野信子的女人就一直站在一邊,連瞄都沒有瞄過他一眼。他聽到中野信子說,那天我跟鬆本先生一起回了本家。那天我們一起進了酒店。那天我們一起,我們一起,因為我是他的未婚妻。
    大野智覺得自己流不出眼淚,是的啊,她是他的未婚妻。原來從一開始大野智就隻是一個鬆本潤的附屬品,是一個可以隨意丟棄,連讓別人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附屬品。
    大野智走著走著走到了他和櫻井翔的家樓下。這裏曾經是自己的避風港,可是現在呢?現在那個人不見了,還有誰可以來救救他。
    小和,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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