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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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櫻井翔打開門,穿著普通的運動服,很居家。他抬了抬鼻子上的眼鏡,溫和地笑笑,向後退了一步,“鬆本先生來了,進來吧。”
    鬆本潤不知道現在自己的表情是怎麼樣的,不過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裏跟火一樣的在燒。櫻井翔怎麼會在這裏!怎麼會穿成這樣在這裏!抬腳進屋,在玄關脫了鞋子,沒有顧得上打量房子,毫不掩飾懷疑和憤怒心情直視櫻井翔,“SATOSHI呢?”
    “他還在房裏,你先坐吧,我去叫他。”給鬆本潤倒了杯茶,櫻井翔轉身進了屋。
    鬆本潤看著櫻井翔進屋,然後清楚地聽到櫻井翔說,“SATOSHI,鬆本先生來了。”然後過了些時間,大野智出現在了客廳的入口,站著看了他一眼就不動了。
    “SATOSHI。”鬆本潤站起身,向前跨了一步。
    大野智因為他的動作想往後退被櫻井翔拉住了。櫻井翔的手放在大野智的腰上,往前推了推,附下身在他耳邊說,“SATOSHI,你說要見麵的,而且現在是在家裏。”拍拍他的肩膀,“我就在房間裏,有事可以叫我。不用怕。”看見大野智微微地點了下頭,櫻井翔向著鬆本潤笑了笑就回了房。
    大野智低著頭在原地不肯挪步,鬆本潤走過去想拉他的手卻被躲開了。大野智走到桌邊坐下,鬆本潤跟著坐在他身邊,“SATOSHI。”
    大野智雙手放在膝蓋上,有些緊張地抓著自己的手指。
    鬆本潤靠近一些,看著大野智下意識地往後傾了下身體覺得有些鼻酸,“SATOSHI。”
    “瓶子。”大野智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
    鬆本潤從口袋裏拿出那個細長頸瓶子,輕輕地遞到大野智手裏。“那個時候父親要把你的東西都扔掉,我提前藏起了一些在那個地板隔層裏。”大野智細細地撫摸那個瓶子,眼睛始終沒有看向鬆本潤。
    鬆本潤看著眼前的黃毛腦袋,取下脖子上掛的項鏈,是那個空心的十字架吊墜。“SATOSHI,這個我也留著。”把鏈子放在掌心,往前伸一點,大野智的眼睛稍微抬起一些看著他的伸到麵前的手掌。
    “這個是你當時送我的,所以我一定要留下來。從紐約回來之後我就去取出來一直掛著了。”大野智還是沒有反映,頭依舊低著,眼睛沒有離開鬆本潤的掌心。“SATOSHI,那個時候父親把我關在房間裏不讓我出去,不讓我見你,不讓我跟任何人通電話。他說那個時候的我們沒有辦法抵抗他們,沒有辦法脫離他們生活下去。父親跟我說,隻要我去紐約,他就會好好安排你的生活,讓你重新再回去畫廊工作。”
    大野智猛地站起身想要離開。他不想聽鬆本潤講這些無謂的話,這些隻是他為了自己離開而找的冠冕堂皇的借口。
    鬆本潤站起來拉住大野智,不管他怎麼甩手也不放開。“SATOSHI,你知道我是真的喜歡你,真的愛你,那個時候離開隻是迫不得以。”把大野智拉過來摟緊在懷裏,不顧他死命在自己懷裏掙紮,手越摟越緊。鬆本潤覺得如果現在放手,一切都不可能有機會再回頭。“SATOSHI,我知道的,我一直知道你害怕我離開你。”
    大野智停止了掙紮,隻是僵硬著身體,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鬆本潤不顧這些,手上又緊了緊,“SATOSHI,我知道我一直欠你一句話。對不起。”
    大野智僵硬的身體漸漸顫抖,握成拳的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褲腿。五年了,已經五年了,至從鬆本潤離開到現在已經五年了。鬆本潤走的時候說了很多,說了真的愛他,說了離開的理由,唯獨沒有說“對不起”。他等這三個字等了五年。
    “SATOSHI,對不起。”稍稍拉開兩個人的距離,用手捧住大野智的臉麵對自己,抬手抹掉對方臉上不斷滾下的淚,“SATOSHI,我知道我答應過你不離開你,不拋棄你,但是卻用了那樣的方式離開。我知道不應該在最後一刻像通知一樣的告訴你我要去紐約了。我知道你怕的是什麼,卻連最後一麵也沒有見到就這樣離開了。就算是有那些原因,我也應該跟你見一麵,說清楚再走。”把人又重新摟回來,伸出一隻手撫上大野智的頭按進自己的懷裏,“SATOSHI,對不起。”
    埋在自己懷裏的人哭泣的聲音漸漸大起來,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鬆本潤覺得自己胸前的衣服已經被眼前這個人的眼淚浸濕,溫熱溫熱的。
    大野智放肆地哭,22年的委屈,被拋棄的痛苦,等待的艱難,都仿佛想通過眼淚發泄出來。
    鬆本潤把大野智拽著褲腿的手拉開,放在了自己的身後,大野智的手緊緊地抓住他身後的衣服。鬆本潤沒有說話,隻是把懷裏的人摟的更緊些,附在大野智的耳邊輕聲低喚,“SATOSHI,SATOSHI,SATOSHI……”
    他們就保持這樣的姿勢一直站著,直到大野智哭的軟下了身體,鬆本潤抱著他坐在沙發上,輕輕地用手抹掉他的眼淚。大野智哭的聲音都啞了,哭得連氣都有些喘不上來,手還是不肯放開鬆本潤的衣角,“為什麼,為什麼要離開?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方式告訴我?”
    鬆本潤把他拉過來靠在自己的肩上,輕貼在他耳邊,一直說“SATOSHI,對不起,對不起。”他知道大野智並不需要他的解釋,現在自己能做的隻有安撫。
    大野智哭了很久,慢慢地穩定住情緒,輕輕推開鬆本潤的懷抱,低著頭吸鼻子。鬆本潤站起身,倒了杯溫水給他,然後拿著巾紙幫他擦眼淚,“SATOSHI,喝點水吧,你哭了這麼久都快脫水了吧。”
    大野智不說話,隻是默默地拿起杯子喝兩口。鬆本潤也不要求,拿過放在一邊的草莓布丁像獻寶一樣的遞到大野智麵前,“SATOSHI,這個牌子噢,是你一直喜歡的。”幫他把空杯子拿走,把布丁塞進去順便握住大野智的手,“SATOSHI,我知道現在就要你原諒我很難,不過我會用行動證明給你看的,隻要你給我機會。”把大野智再拉過來一些,握著他的手晃一晃,“SATOSHI,好不好,再給我次機會。”
    大野智一直低著頭看著鬆本潤握住自己的手沒有回答,鬆本潤覺得有些心急。這時候裏屋的門打開了,櫻井翔走進了客廳。大野智迅速的抽回手,站起身走到櫻井翔身邊。
    櫻井翔看看大野智,再看看鬆本潤,“鬆本先生,我想SATOSHI需要休息了。”
    鬆本潤站起身,看看躲在櫻井翔背後的大野智,再看看站在身前,一臉保護者表情的櫻井翔,抬手看了看手表,“也是,這麼晚了,SATOSHI是要休息了。”
    櫻井翔把鬆本潤送到門口,伸出右手,“鬆本先生,有空的話再來吧。”
    鬆本潤伸出手跟櫻井翔的握在一起,對方從一開始的表情就是溫和而平靜,一點也沒有會被搶走戀人的恐懼和氣憤。看著自己的眼神沒有波瀾,不過對上的時候會感覺有閃著些不知道要怎麼形容的光芒,鬆本潤在裏麵看到了探究,還帶有點興奮?
    看看躲在櫻井翔身後的大野智,依舊低著頭,手上緊緊地握著那個草莓布丁。“SATOSHI,我會等你。”
    大野智往櫻井翔身後縮了縮,撇了下頭,始終也沒有回答他。
    回到車裏,鬆本潤靜靜地坐著沒有直接發動。大野智哭泣的臉在他腦子裏浮現,手臂間甚至還能感受到他顫抖地身體。自己說“對不起”之後,大野智的態度明顯地變化,雖然覺得有些難受,但是又讓鬆本潤覺得有些欣喜。這樣是不是就代表大野智對他還是有感情的,就代表他們還有很大的機會可以重新開始。
    發動車子,相葉說的真的沒錯。昨天接到大野智的電話之後,鬆本潤覺得有些手足無措,他不知道要怎麼跟大野智說那些可以讓他原諒的話,於是就打給了相葉。相葉說,道歉啊,直接點就好了。我看你也一定沒有跟他說過“對不起”吧。看來在道歉方麵相葉還真有心得。
    不過還有個櫻井翔。想到他們現在處於同居狀態,鬆本潤就覺得火燒心。不過那個櫻井翔的態度真的奇怪,可以感覺到保護,卻又覺得兩個人並不是那麼的靠近。自己就這麼上樓了,碰到一般的情人早就跳腳了,可是櫻井翔卻還是老神在在的模樣。是因為根本不在意,還是對自己太有信心,覺得SATOSHI根本不會離開他?
    算了,不管他們是什麼關係,大野智一定會是自己的。SATOSHI,請你給我機會,我會讓你明白我的心,我會讓你重新再回到我身邊的。
    櫻井翔收拾好客廳,洗完澡出來就看到大野智像個大佛一樣的坐著一動不動,眼睛盯著桌上擺著的細長頸瓶子,手裏握著那個草莓布丁。鬆本潤離開已經過去一個半小時了,他就一直保持這樣的姿勢。
    櫻井翔走過去,把大野智從椅子上拉起來,把細長頸瓶子塞進他手裏,推著他進了房間,“SATOSHI,現在什麼也不要想。好好睡一覺,明天醒了再想你到底要的是什麼。”
    大野智手裏握著瓶子,坐在床沿邊一動不動。櫻井翔歎口氣,把瓶子從他手裏拿出來,大野智立馬抬起頭看著他。
    “我不是拿走,而是你該休息了。”把瓶子放在床頭,推推他。大野智聽話的躺上了床。櫻井翔拉過被子蓋好,大野智乖乖的閉上了眼。替他關了燈,櫻井翔輕輕地退出了房。大野智在門關上的刹那睜開了眼,爬下床,拿起放在床頭的瓶子縮在了窗邊。
    櫻井翔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著電腦屏幕上顯示的數據發呆。鬆本潤懷疑,憤怒,打量的眼神在腦子裏不斷地交叉,把右手伸到麵前輕輕握成拳,鬆本潤握手的力度跟溫度似乎還保留著。
    櫻井翔有些不太明白自己對鬆本潤的感情,你說喜歡他吧,看到他跟大野智這樣抱來抱去,自己也不覺得有什麼。你說不喜歡他吧,自從第一眼之後鬆本潤的眼睛就會在自己的腦子裏出現。見過一次就想著見下一次,今天鬆本潤會出現在家裏就是最好的證明。
    甩甩頭,把電腦關上,還讓大野智不要想了,自己這樣滿腦子胡亂的思想才真是不要去想了。爬上床,閉上眼,鬆本潤帶著懷疑和憤怒的眼睛又出現在眼前。看來他是把我當情敵了啊。
    是夜,每個人都懷著自己的心思到天亮。
    相葉雅紀在東京最著名的酒吧裏摟著漂亮姑娘跟人高聲談笑,偶爾會瞄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機,這個點還不打來,不知道談的怎麼樣了啊。
    相葉雅紀搓搓眼睛,抓抓頭發,用力地睜了睜眼,入眼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啊,對了,昨天喝醉了,不知道是誰把他撿回家了。
    爬起來,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了。從地上攤著的一堆衣服裏麵撿出自己的套上,摸出手機看看,居然沒有來電話。
    去衛生間洗了把臉,路過臥室的時候回頭看看躺床上還睡著的女人,昨天就是這個人把他帶回家了啊。是叫什麼來著,昨天好像有跟他說過。努力想了想,還是記不起來,算了,反正也不會再見第二次了。
    相葉雅紀開車回了自己的公司,換了衣服刮了胡子整理出一個精英的樣子。回到公司之後他就一直埋首於文件中,對於工作,他還是很認真的。等到可以把頭從文件裏稍微解放出來一下的時候已經是夜幕降臨了。
    華燈初上,東京的夜晚又要開始了。摸出手機,那個叫鬆本潤的居然到現在也沒有來電話。相葉覺得有些好奇,到底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呢?
    對於鬆本潤跟大野智的感情,相葉一直都覺得神奇。五年前,大野智對於鬆本潤的死心踏地,鬆本潤對於大野智的執著就已經讓他覺得好奇,現在更甚。相葉覺得鬆本潤在某些方麵是跟自己很相似的,他們都是從小被教育說想要的東西就要不折手段地緊抓在手裏,要懂得權衡利弊,沒有利用價值的或者會損害到自己利益的東西就要懂得舍棄。五年前鬆本潤選擇離開大野智去了紐約,他就覺得鬆本潤是遵循了所受的教育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可是五年後的今天鬆本潤回來了,居然還想要追回大野智。是為什麼?鬆本家族就算是五年後的今天也依然不會讓鬆本潤跟大野智在一起。難道鬆本潤會不明白?
    還有大野智,相葉很想知道大野智會不會原諒鬆本潤。當初跟行屍走肉一樣生活的大野智,相葉雖然沒有見到完全,不過也可以想像的出來。那經曆過這些,大野智選擇原諒的話又會是因為什麼?而鬆本潤那麼確定大野智會原諒他又是為什麼?
    拿出手機按下鬆本潤的號碼播出去,難道你不打給我,我就不會打給你?
    鬆本潤的聲音出現在電話那頭,“什麼事?”
    切,還真冷淡,看來昨天是沒進展了。相葉撇撇嘴,“我啦,就是想問你昨天找大野智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反正我已經想到辦法了。”鬆本潤說的有些心不在焉,電話裏傳出了翻閱紙張的聲音。
    應該是在看文件上吧,相葉看看自己桌上的一堆等待處理的文件,哀歎一下兩人相似的命運,“什麼辦法?”
    “死纏爛打。”
    “真是個爛辦法。”
    “隻要有用,就是好辦法。”
    “你就那麼確定?”相葉有些不太相信,鬆本潤真的就那麼確定大野智一定會原諒他?
    “是,我確定。”鬆本潤的語氣沒有變化。“我說,我忙的很,你就是來問這個?”
    “我這不是關心你嘛,是誰那天急匆匆地打電話來問應該要怎麼去道歉的啊。”相葉摸摸鼻子,其實他也覺得自己對於鬆本潤跟大野智的事真的有些八卦。
    “切,我就是隨便問問。掛了掛了,還有事。”鬆本潤明顯的不耐煩。
    “FUFU”鬆本潤有這樣的態度就說明他不好意思了,相葉是知趣的,“好,那掛了。”在掛上的前一刻相葉問,“鬆潤,你為什麼一定要大野智?”
    電話那頭的鬆本潤停頓三秒,然後回答“他是我的。”冷硬而堅定。
    相葉看著掛了的電話彎起嘴角,原來鬆本潤所遵循的還是一樣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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