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過渡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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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渡
    瑾城第二青樓麗春院裏一個不引人注目的角落,秦若水手中緊緊攥著一條淺紫色的綢帶,精致的小臉上一片慘白。她死瞪著麵前一臉愧色的黑衣青年,顫抖著嘴唇最後一次確認:“你說的都是真的,卿兒,真的不見了?”
    周嚴予低著頭,不敢看麵前這個一臉脆弱的絕美女孩。但,逃避永遠不是他的作風,他輕咬著下唇肯定的點頭:“是,小姐,屬下那天一回到破廟就已不見了小少爺,這幾天我幾乎尋遍了瑾城,可是始終找不到小少爺的蹤跡,我懷疑小少爺已不在瑾城。”
    秦若水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冷聲問:“你為什麼不在卿兒剛失蹤時,就告訴我?”
    “屬下,屬下怕小姐擔心,所以……”說到這裏,周嚴予驀然單膝跪下:“是屬下失職,請小姐責罰。”
    秦若水並未讓周嚴予起身,她輕撫手中淺紫色的綢帶,喃喃低語:“卿兒……看來,計劃要提前了……周護衛,你密切關注這段時間進出過瑾城的歌舞團,看看能不能找到卿兒的蹤跡。”
    周嚴予聽到秦若水稱呼自己為周護衛,心裏一冷,又想到自己的失職,遂黯然起身,領命離去。
    他沒有問小姐,為何要密切關注這些歌舞團,也沒有疑惑這與小少爺的失蹤有何關聯,這幾月的相處,他已養成對秦若水命令的絕對服從。
    看到周嚴予在幾個起落後,歸入黑暗不見,秦若水默默的轉身,朝自己的宿舍走去,她的手緊握成拳,眼中滿是堅毅。
    幾個月後,瑾城街頭巷尾紛紛在流傳麗春院的神奇變化。聽說,麗春院的妓女和小倌,明明還是原來的那張臉,但看著就是比以前漂亮,聽說,這是因為一種神奇的化妝術。還聽說,麗春院忽然間出現了很多華麗的詞曲,吸引了很多文人墨客的停駐。聽說,麗春院的環境格局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變得俗中有雅,雅中有俗。聽說,麗春院多了很多特別的節目,十分精彩……還聽說,如今的麗春院,已隱隱有直逼煙雨樓之勢……
    ……
    麗春院前院有東南二樓,東樓是妓女接客以及居住的地方,而南樓則是小倌接客以及居住的地方。東南二樓有回廊相連,一般情況下,妓女和小倌都不得擅自去另一樓,回廊一般隻有老鴇和小廝使用。
    一樓大廳中央有一個大大的舞台,供藝妓或頭牌表演獻藝,還有不少桌椅,可供客人喝酒玩樂以及觀賞表演。二樓則是雅間,供一些有身份的貴客或欣賞歌舞,或喝酒玩樂。三樓及三樓以上則是妓女和小倌們的“閨閣”了。越往上,妓女(小倌)的級別便越高,而六樓則是花魁的閨房。
    麗春院的後院有西北兩樓,西樓是供小廝護院以及自小被賣來的小孩居住訓練。而北樓則是傳說中的老板以及麗春院老鴇麗娘的居所,閑雜人等是不得進入的。
    此時麗春院北樓內一間看似簡潔實則處處透著尊貴奢華的房間內,一個精致美麗的小女孩慵懶的斜臥在一張鋪滿白虎皮毛的軟榻上,手中反複的把玩著一條淺紫色的綢帶。
    “還沒有消息嗎?”紅潤小巧的嘴唇微張,吐出稚嫩軟糯的聲音,但其間夾雜著刺骨的冷意,破壞了整體的效果。
    “屬下無能。”房間角落一黑夜青年單膝朝女孩跪下,年輕英俊的臉上滿是慚愧。身為曾經相府的第一高手,不但無能到讓小姐置身虎穴謀求生路,竟然還弄丟了小少爺,周嚴予心中無比的愧疚自責。
    不錯,這黑衣青年就是周嚴予,而小女孩,當然就是秦若水了。
    秦若水美麗的眼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和疲倦。她微微閉了閉眼,冷聲道:“你先下去吧,叫麗娘不用過來了,我想一個人靜一下。”
    “是,小姐。”周嚴予恭敬的應聲,隨即起身隱入黑暗。
    看到周圍已無其他人的存在,秦若水放鬆身體平躺在軟榻上,她輕輕閉上眼睛,抬起右手揉了揉太陽穴,幼小脆弱的身體周圍泛出濃濃的疲倦。
    卿兒,你到底在哪,姐姐很累了,從出生至今,不,應該從前世算起,從未如此疲憊過。逃亡,追殺,背叛……這些都是以前從來無法想象的。但是有卿兒和周嚴予在,雖然過程驚險艱難,但從來不曾害怕。也許是重生後的代入感沒有那麼強烈,也許是其他什麼原因,總之,自己一直不曾害怕,有的隻是冷靜和鬥誌,這些讓那個年輕強大的周護衛都疑惑驚歎了好久。但是,自從知道卿兒失蹤,就一切都變了。那個可愛懂事的弟弟啊,自己早就把他當成親弟弟了吧,不,他從來就是自己的弟弟,他們擁有相同的血緣,這是不爭的事實。但是,他卻因為自己的疏忽,不見了。
    從來不曾這麼害怕過,就好像整個世界隻剩下自己一般,這種孤獨寂冷的感覺,真的讓人感到害怕和無助。所以不斷的工作,不斷的計劃,不斷的尋找,隻為用工作麻痹自己,隻為盡快的找到自己那唯一的救贖。不惜讓自己身心俱疲。
    卿兒,你究竟在哪兒,姐姐真的很累了,這幾個月來,慎密的計劃再計劃,不停的用不同的麵具去麵對不同的人,每一個環節都不能出錯,不擇手段的,隻為達到目的。先是不經意展現出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才華,引起教導嬤嬤們的注意,再接再厲的引出麗春院的幕後老板。沒想到幕後老板竟然是麗春院的老鴇麗娘。這是個意外,也是個不錯的意外。麗娘是個有野心的女人,收服這種人很簡單,足夠的利益,以及實力和潛力。麗娘也是個聰明的女人,當她在她麵前展現了她在商業上的獨特見解以及對未來的展望,還有周嚴予的強悍實力後,她立刻對自己宣誓效忠。雖然現在可能還存在觀望和利用心理,但她相信,不久之後,她就會從身到心的臣服於她,這隻是時間問題。
    如今這麗春院已算收歸旗下,成為了她的第一個勢力和情報中心,尋找卿兒也方便很多,隻是,至今還沒有關於卿兒的任何消息。也許,沒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吧。秦若水嘴角噙著淡淡的苦笑想到,至少還沒被抓回去。如今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了。但是,有一件事,一直是這幾個月來自己心中的刺,讓她坐立難安,那就是卿兒脖頸上的雕龍寶玉,那可是身份的證明啊,被看到了,該如何是好?當初因為寶玉的神奇功效,而不舍得讓他摘下,竟是錯了嗎?秦若水緊緊皺著眉頭,不論如何,絕對不會放棄,一日沒有卿兒的消息,就尋找一日,一年沒有消息,就尋找一年,縱使十年二十年,也絕不放棄。
    ………
    慧城是一個以風景聞名的中型城市,城中四季春有桃花紛飛,夏有十裏荷塘,秋有香菊滿園,冬有冰雪白梅。慧城四周依山環水,是一個真正的桃源聖地。
    慧城外圍齊山腳下,有一個精致小巧的莊園,名齊顏山莊,山莊雖小,卻是小橋流水,假山荷塘樣樣不缺。如今正是盛夏,莊裏莊外荷花次第盛開,鋪滿荷塘。微風拂過,仿佛空氣中都充滿了荷花的清香。
    齊顏山莊西南角有一個大大的荷花池,池邊或坐或站或躺著一群各有特色的美麗人兒,他們皆圍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可愛小孩愜意的笑鬧著,好不自在。這些人赫然就是當初在瑾城帶走秦卿的紅楓歌舞團的團長台柱等以及曾經的秦卿,現在的顏卿。
    “團長這個地方真好啊,真想在這過一輩子。”紫衣閉著眼睛躺在草地上陶醉的說。
    “是啊,團長,想不到您還有這麼好的地方。”阮青坐在池邊用手隨意的撥著水,不愧是深藏不露的團長。
    “你們喜歡最好。”顏祈微微一笑,笑若春風:“畢竟,我們將來幾年可都是要在這裏渡過的。”
    “……真的,團長,我愛死你了!”全體成員在被團長雲淡風輕的決定轟得集體靜默無語的時候,紫衣首先蹦起來叫道。
    將來幾年都可以待在這個美若仙境的地方,不用四處奔波,這不是在做夢吧。紫衣心中已經泛起了夢幻的泡泡。
    “可是,團長,我們不要出演嗎?”朱琴望著顏祈,略帶擔憂的語氣掩不住期待的眼神。
    “就當是休養生息吧,更何況——”顏祈望向不遠處拿著一個竹笛反複把玩著的秦卿,眼神溫柔:“我們要趁現在好好的訓練我們的天才,到下次出道的時候,我相信他會讓這個世界為之震驚。”
    眾人聽後,皆默默轉過頭,心情激動,眼神狂熱的看著那個小小的,玉雪可愛的人兒,那個全能的曲藝天才。不錯,全能,不隻琴,還有歌,舞,已及其他十八般樂器,那個小小的人兒都擁有驚人的天分。他整個人就仿佛是為音樂而生的一般,天才得讓人驚歎。將來整個宏國,都絕對會為他而瘋狂,他會是宏國新一代的神話!
    仿佛感應到什麼,秦卿抬起頭,看向這些與自己相處了幾個月,將來也會一直相處下去的人,露出了一個燦爛得讓天地失色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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