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卷 第二十章 小選爭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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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巧女小選,本不是什麼大事,平日,這也不過是補充些宮婢的時候,雖不至門可羅雀,但也非十分熱忱。
而今年的玄武門,卻是雲鬢汲汲,椒香熒熒。
擁擠在一塊兒的氏族馬車,東西奔走的婢仆,各色珠寶的頂戴花翎,款款而出的大家閨秀、小家碧玉,一時間,恍若百花爭豔。
不為其他,隻是因著連續兩年多不納後妃的景陽帝,在朝會上公布了擇後的旨意。
眾世家貴族,明知現任帝君偏好男色,卻義無返顧地將自家閨女往後宮塞去,無可謂是想撿漏偷遺。承想,即便帝君好男色,但也不至斷袖,所以,隻要能把握住機會懷上龍嗣,帝寵又有何礙?反正也沒能有妃子得過寵,在宮裏,得不到帝心的,靠得皇子亦是大好。
眾卿很滿意帝君這次的鬆口,先前的不滿亦一掃而光,接下來的便是各氏間的爭鬥了。
秦景陽坐在朝堂,亦是心愉,不過是場小小的選秀,就讓剛團結起來沒多久的政黨相互攻訐起來,無利不結親不是麼?
而好不容易現下來的帝君,則有心情去看望他那些“可人”的寵侍了。
秦越隻帶了小煜子一人,便往清泠園走去,禦花園什麼的,最是爭奇鬥豔的大好戲台。
果然,還未及地,便能聽到一些碎語閑言,指桑罵槐。
不得不說,這看戲可謂是單調的宮中生活絕好的一計調味啊。
“哎呀呀,鴿兒,你說,主子我是不是撞到了什麼啊?怎麼,好似沒得人影啊?!”
掐著嗓子故作嬌滴的鵝黃色少年,正與身邊的青衣小廝說道,清秀伶俐的臉上卻露出十分不符其年齡的尖酸與嘲諷。
而另一邊,則是孤立著一抹鑲金暖白,寧靜得似乎不幹其事,波瀾無驚的模樣,看似更是給盛氣淩人的小人兒填上了幾把火。
“嗬!好了,反正這兒也沒人,本公子還是知趣兒點走吧!唉~~不像有些好命啊,區區不淨之身也能服侍陛下,還得以封上官郎(羽官的戲稱)。嘖嘖,不知這後宮過幾日,還會否多出位‘尚宮’呢?”
說罷,有意掃了眼佇立一旁的白衣男子,甩著方摘的花,一扭一扭徑自從人麵前踏過。
“鴿兒,咱們得快些,不然啊,趕不上一會兒侍奉陛下!”
故意落下句話,意味深窮地扭腰翩走了。
秦越遠遠看著那邊的戲,一邊把弄著手上扳指,冷冷淡笑。
若是沒看錯,那方才說話的,該是之前封的新昭司,而另一個白衣姍姍的,就是現新晉的羽官若白。
在這官大一級壓死人的深宮,照例是不該發生這般對上不敬的事,但還有一種事,可比官階更重。
那便是,帝王之寵。
秦越眸子深沉地凝視著那邊,自他見起就不曾移動過的白衣人兒。
這身白衣,與那人常穿的,真像。
自碰到這人起,秦越就發現自己常常情緒失控,無論是在銷金窟前的那一麵之緣,還是在桑園台上翩躚起舞的一眼,更是在床榻之上的那一夜纏綿,甚至,在張明德向自己尋定名分時。
自己竟是一次又一次地將其錯認作那人,亦是多次為其破例。
秦越慘笑一下,把一個風塵舞姬納進宮,這還真是千古奇譚,便是荒淫如他先父,也不過寵愛了個旗奴,那好歹還是氏族末流。反觀他自己,竟是恩寵了個……
秦越皺起了英挺的五官,稍揉著太穴,他覺得,遇上這若白後,便心煩事不斷。
故而,他生冷著這人,自頭夜寵幸後,便一直將人偏置一宮,不聞不問。
所以,才有得之前那段子。
怕現是後宮上下皆知,那個一進宮就大肆得寵的人,才一日就失了帝心罷!
秦越承認,他確實是有賭氣在。
任誰在許下為心上人守則守心後,莫名為另一人打破,而猶感愧對心上之人,更為自己的搖擺不定而惱羞成怒的罷!
這廂,暗自糾結的人躲在暗處自我鬥爭著,那邊,公子若白則是手托著腮,懨懨望著舊景感概。
一想到那夜,從他嘴裏吐出的二字,墨梓忻不自覺地羞紅了臉頰。
古人雲:情到深處自然濃。
墨梓忻呆呆駐在橋邊,迷惘不決,不知,是否該對那人,猶抱著期翼?
至於先前那番挑釁,墨梓忻一點兒沒往心裏去,自小被嘲諷的多了,這般稚嫩的算何?
而那小選之事,墨梓忻自是聽聞,本都下定了心,再不為那人所動的,心卻不聽指揮得驀自顫抖起。
墨梓忻一時彷徨,他,究竟是為何而來?而又是為何而心神不穩?
兩人,相對無見,千回百轉的心思,恍不知卻又是一場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