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然卷 第八十六章 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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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慕容了還想再說些什麼,突然內殿傳來一陣激烈的猛咳聲,慕容冽大驚,趕緊往回跑。
“怎麼會!”入目便是猩紅,慕容細看,這血絲裏竟帶上了一抹青紫,“這是怎麼回事!”
“梓,梓忻!”一時心急,慕容冽忘了將人攔在門外,讓秦越一並進了內室。
慕容冽搭脈諦聽,眉頭緊蹙,稍會兒,拿出金針,一輪地大治。
忐忑的等待中,時間悄無聲息地溜走,待慕容冽將吐血不止的人穩住,已盡晌午。
“梓忻怎樣了?”治病時不敢打斷,待神醫一撒手,秦越急緊湊上。
“出去說罷”,慕容冽心神俱疲道,一宿未眠,剛又出了這事,不禁苦笑道,慕容冽,這回,你真的死定了!
“梓忻……”
慕容冽打斷紫陽帝的問話,歎惜道:“少主,狀況不佳。”
“怎麼會?你不是說梓忻無礙了麼?”秦越攥緊手掌,暗暗壓下心中的恐慌。
“本是如此”,慕容冽歎氣,“可,之前我就曾想過,小主身體裏有‘琉冬’,而先前渡血反析了原主的毒血,帶入了‘半夏’,銀針逼毒的及時,又小意觀察了一夜,沒見小主有毒發跡象,我便大意了。”
“誰知……”慕容冽苦笑。
“誰知?誰知什麼!”秦越心生不安。
“小主,身骨弱質,加上心氣鬱結,入‘琉冬’毒頗深,兩項加之,便是……甚比‘斷魂’。”
“彼岸之巔,忘川之下”,慕容冽輕吟,“琉冬半夏,忘川難回。”
慕容冽望了紫陽帝一眼,道:
“小主隻剩下,一月有餘……請陛下,節哀。”
秦越怔愣半晌,狠狠盯著慕容冽的臉,妄圖從其細微變化上找出玩笑的蛛絲馬跡,結果卻必定地讓他失望了。秦越頹然倒退幾步,跌坐在位上,起伏不定的紊息透露出主人難以自控、無法相信這一殘酷現實的慌亂與絕望。
“那……”
嗓子一陣緊澀,秦越不知該如何用語言來表達,迫然間聽到墨梓忻命不久矣,雷厲風行的一國之君頓時不知該用什麼麵目來麵對眼前人。
慕容冽收拾好醫箱,對紫陽帝君微微一禮,謹慎道:
“白家少主,即便隻剩這一月日子,身子也還虧的慌,如無必要,盡量減少小主的情緒浮動。”
秦越頷首示意聽見,慕容冽恭敬行禮倒退出門。
一路上,慕容冽苦苦思索,普天之下,該有哪些地兒隱秘,適於躲藏避開仇家?歎了好久,慕容冽惋惜道,那白家的小公子,就這麼隕了,才這般大小,可惜,可惜了。
秦越輕輕為渾然不知覺的人,輕輕掖蓋上錦被,向來果敢的他,第一次如此激烈地希望逃避這一切。
‘算了,還是待人醒過來再說罷’,秦越此樣拖延。
墨梓忻驟然揮去的壽命,讓秦越深感愧疚,卻也沒忘了將這事調查清楚。墨子謙中那“半夏”,又碰上了難得一遇的“蕙蘭水仙”,劇毒纏身,迫使梓忻折壽救兄,這一切的一切,如此巧合。秦景陽詼笑,嗬,真當他是假的麼!數道暗令發下,隱藏在黑夜中的暗衛齊齊出動,紫陽帝勢必要將這陷害子謙、迫害梓忻的幕後黑手揪出。
“回稟主子”,驀地,身後憑空出現一道黑色身影,其迅速至無人可注意道,似是憑然而出,“屬下檢妥了。”
秦越像是沒聽見,獨獨望著院外那篇蒼勁的竹林,這是他登基後,讓人從北暖閣後的小樹林移來的。隻等那黑衣人跪得雙腿發麻,才冷冷發話道:“那便讓朕去會一會此等妄心之徒!”
昏暗的屋子,破敗不堪,看得出已很久未有人清掃過,牆角掛滿白茫一片的蛛網,厚厚的灰塵積了一地一桌。
仿佛千百年都未被推動的院門,忽得被敞開,明媚的光線進入屋內,讓久不曾見陽光的人,微微皺眉,眯著眼適應了小會兒。
紫陽帝君,高高在上之主,秦景陽邁進這蔽敗的舊屋,因推門動作過大而漫天揚起的灰塵,讓這九五之尊不耐地揮趕了陣。
輕微的咳嗽聲,窒息的氛辰,彌漫著一股濃鬱不散的累喪。
一站一坐兩人,對視片刻,還是端坐在桌的人首先開口。
“陛下好興致,竟有空光顧罪臣這間小小陋室。”先帝二皇子秦葆出言,薄然無起道。
秦越緊著臉,看著這當初自個兒最大的對頭,被時光磨去了往日生氣與矜持,不過幾月,腦中那個談笑風雲一般,便可為自己製造大批麻煩的人,雖還是那副君子如蘭的模樣,卻少了分傲氣,多了幾許滄桑。不過二十出頭,正值風華茂盛的年紀,卻在兩鬢悄悄衍生出了幾縷銀白。
秦越抿嘴成一線直,見到如此落魄的兄弟,雖冷漠也還是有些絲隱隱的微妙,近來生的事過多,由以那起中毒事件為主,讓秦越不禁懷疑自己,這之前的一切是否有意義。
可,有些事,還是要弄清的。
“朕若記得不錯,‘奕親王’母族,可是豐隆人。”緩緩轉著象征帝權的扳指,秦越慢條斯理道。
秦葆挑眉承認。
“那作為豐隆皇裔之後的‘奕親王’,也必定知曉豐隆密毒了,可且讓朕大開眼見。”秦越定定站在門口,一絲欲進入的意思也無,徒著快些把事兒結了。
秦葆心下一震,道:“罪臣,不知。”
秦越氣極反笑,“嗬,嗬嗬……好一個‘不知’”,將手中密保擲在秦葆身上,“那這些又是何物!”
秦葆接過錦帛,隻一眼,大驚失色,沒想到這人竟如此周密,將如此私密之事也能調出。
廢王秦葆苦澀一笑,知道自己再怎的辯,也毫無挽留之地了,爽利地將上行罪狀一一認下。氣走老四,現在的紫陽帝君,秦葆默默坐在唯一一張沒被粉塵布滿的床上,心念,真是可惜了那好不易得來的“斷魂”方子了。
景陽元年,先帝二子,奕親王秦葆,賜死於生前被圈禁的皇子府,享年二十一,涉及“謀害君主、誣陷忠良、暴征強斂民脂、意圖謀反”等八大罪狀。景陽帝慈睦年少,追及情誼,以縣侯禮葬,剝奪其子孫爵位繼承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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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哢哢~~以為某殤就這麼放過梓忻了?不可能滴~~
今個兒太累了,碼字的時候眼皮都打架了,所以,番外隻能明兒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