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然卷 第七十二章 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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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謙!”秦越上前,抓住在前疾走的人,故意忽視他毫無氣力的掙紮,一把將人摟在懷,“子謙,回去好麼?”
墨子謙從離開東宮正殿起,連連陰風便使他後悔一時衝動得不帶下人就出門,現在連個披肩都沒,夜裏風還是透著些料峭春寒。
而在墨子謙聽到來人的呼喚,心中便不及方才的不悅了,既然能拋下人來追自己,自然是自己在秦越心中更甚一籌了。隻不過象征性地掙紮著不要人抱,墨家大少可不是這麼容易被哄的,雖然這體溫,讓人心暖。
秦越見懷裏的人兒不再掙動,嘴角上揚,湊到他的耳邊,小心道:“子謙,外邊冷,先回去可好?”
墨子謙矜持了會兒,待後麵再三重複了,才奢給般地頷首允肯。
秦越得寸進尺地想去拉這人的手,微微地掙動後,那芳嬌柔被握在手心,秦越傻傻地笑。可還沒讓秦越高興多久,後麵邊有人匆匆來報,回首看清,是自己的心腹,現任東宮侍衛首領的藍淩。
“主子”,藍淩謹妥地給兩位行禮,“主子,墨小少爺出事了。”
欣喜僵硬在嘴角,秦越稍愣片刻,急忙甩了剛好不易才騙到手的柔荑,疾跑回東宮。至於才被哄好的墨子謙會怎樣想,這已不在秦越的思慮中,現下滿腦的,都是那句“梓忻出事了”,以及揮之不去的血色白裳,那是梓忻在留園受罰,氣息奄奄的模樣。
“梓,梓忻——”秦越氣息不勻地跑回正殿,已久沒這麼急速奔跑,一時還不能緩過氣來。
正巧見到從正殿退出來的葆禦醫,也不顧風度,上前拽住禦醫的青袖,連珠炮般詢問:“梓忻怎麼樣了?要不要緊?吃進去的重麼?醒了麼?會不會有生命之憂?……”
剛來時就被拽得喘不過氣,才好些,給人看了病,這會兒又給人一陣搖晃,年紀不小的老禦醫隻覺眼花繚亂,並同時思考著,是不是該遞官請辭了呢?一大把年紀的,可經不住這些小的們蠻力。
“慢,慢些,殿下”,葆禦醫連忙出聲,要是晚些怕這條老命就折在廉君殿下手裏了,“您,您聽臣給您慢講。”
秦越不情願地放開揪著人領子的手,用眼神狠狠盯著老禦醫,活有“你要是敢說出一句梓忻的不好來,就生吞了你”的架勢。
葆禦醫眨巴眨巴眼,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口水,潤潤有些幹的嗓子,才道:“這,墨公子身子較虛,本就有病根未愈,故而,故而……”故而不下去了,老禦醫心中忐忑,從方才脈象所看,這公子連續虛病著,已經損了陽壽,但,但他實在不敢說啊,要有個好歹,這殿下還不怪到自個兒頭上。所以顧左言右,葆禦醫希望能把人繞暈,這樣他就不必負責了。
“得了”,秦越心知這幫太院飯桶,總是膽膽顫顫的半天不肯下個結論,生怕保不住他們的小命,“說罷,孤恕爾無罪!”
“諾”,得了保證,葆禦醫也定下心來,好好說話,“這位小公子,先前受了病,這回又是中了……”
“說!”秦越瞪視一眼,說不出的陰狠冷憤。
“諾諾,諾,這次怕是中了毒,所以,兩廂下來,即便是好了,估計也是,會有所損。”葆禦醫將診斷說出,低頭裝死等著殿下給個痛快。
秦越心中一沉,腦子似被鈍器擊中,暈乎暈乎不找方向。半晌,才記起身邊還有人,揮揮手,讓人下去煎藥,自己則踉蹌著進入後殿。
偌大的床笫間,那小小的人兒就這麼平平躺在其中,蓋著厚重的錦被,整個身子像是陷入了床榻中,那麼的嬌小,因病而分外雪白了的小臉,更添幾分病態的虛美。
秦越坐在墨梓忻床邊,就這麼愣愣地盯著那人看著,緩緩地,顫顫地,伸出手去,用指尖想去觸碰那看上去了無生氣的臉頰,像是要確認那人還在,生生的活著,可又有些後怕,怕一觸及的是駭人的冰冷。
兩人此般相對,一坐一趟,一愣一閉,悄聲無言,肅默入寂。
間歇,窗外窸窣響動,秦越瞄了眼那處,起身,把因著身動而帶起的被角掖緊,悄聲地離去。
也不多遠,東宮偏角,秦越站定,緘默片刻才出聲,不過半柱香時辰,暗啞不複之前,道:“什麼事?”
瞬間,黑影在秦越背後立定下跪請禮,道:“回主子的話,都辦妥了。”
“嗯,把物件都放好了?”
“諾,已皆備好。”
“下去吧,記得監視著。”
“諾。”
黑影一閃,又回之前平靜,鬼魅得就如同方才沒有任何人出現過。秦越轉過身,但並不是往墨梓忻歇息的後殿,反向著殿外去。
方才的正是秦越這些年來,暗自培養的影衛,在見過墨梓忻給其的暗衛後,秦越便決心要掌握屬於自己的暗部勢力。而方才,便是影衛前來述職。且述的不是其他,正是關於墨梓忻中毒一事。
許是方才聽到小煜子來報‘梓忻出事’,一時怔愣,秦越才會那般慌亂,差些都忘了,這毒,正是自個兒吩咐影衛下的。是的,給墨梓忻下毒之人,不是其他,正是秦越本人。
夾竹桃,確實是好花,怪不得德妃如此喜愛,秦越揚起嘴角暗道,這些不死心的東西,既然他們上趕著求死,那便成全他們。反正,繼位後,他秦越也沒想留下他們,無論是為他的母妃,還是為了日後的朝廷。不過,秦越沒把毒物留在德妃那兒,畢竟,那女人還是有些能耐的,反倒是她那好兒子,實在讓人費解,如此精明的女人怎就生出個蠢笨似豚(小豬)的東西。
這整件事都在秦越的掌控之中,即便是墨子謙那般的脾性也算計在內,料定了他會氣不過獨闖東宮,固故意讓人從正門進送請帖。隻除了一項——墨梓忻,秦越歎然,沒想到那人竟會之前受了損。
念此,秦越不禁憤恨,讓他看顧好自個兒,竟不過出去一趟,才離開自己一月,就又弄得自己遍體鱗傷。
說實在,對這次的事,秦越於情於心,都對著梓忻有著愧疚,本就身子不好的人,現下怕是更加不利了。原想是讓墨子謙誤食毒物,可到後晌,鬼使神差得,秦越竟將人換做了梓忻,難道是因為不舍麼?對子謙?
秦越很是困擾,首次,對自己的情感有了疑惑。
若是對墨子謙情動,為何一刹那自己竟會忘了自個兒的計劃,是因為對梓忻的擔憂麼?還是……
“景陽!”
恍然不察間,秦越竟走回了正殿,殿前站著的正是被他剛才忘在身後的墨子謙。有些恢然,才剛哄好的人,怕又要鬧別扭了,都晾了他這麼長時間了,不氣就怪了。
“景陽,我,我,墨,梓忻怎樣了?”墨子謙倒沒多怪秦越將他丟下,反是關心起他這庶弟起來。
半晌沒聽見對方的回應,墨子謙抬頭一看,那人正一副分外驚訝的樣子瞧著自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雖說,平日念叨著這弟弟沒用,給墨家丟臉,但心底,墨子謙還是對其弟存著情誼的,畢竟,打小粘著自個兒的小孩兒,小時不懂事時,墨子謙還是很喜歡那個當時還粉雕玉琢的弟弟的。墨家隻有他和墨梓忻是男孩,總有些同屬感,小時也沒少帶著這弟弟到處搗蛋。所以,當墨子謙偶然從下人口中得知,這弟弟的額娘是破壞自己額娘幸福的人,才會反應那麼激烈,子謙認為那是對他這哥哥的背叛,一時難以接受,才會有之後的敵視,甚至每見麵的冷嘲熱諷,在這弟弟愈見長大,不複原先可愛秀美時,這種情感更甚。
但,墨子謙從來就認為,即便是自個兒如何欺負,自家弟弟也不能讓外人欺去。所以,遇到墨梓忻有事,子謙這做哥哥的,也自當仁不讓地挺身而出。
“不太好”,秦越見墨子謙不甘瞪視,從怔愣中回神,老實答道。
墨子謙皺眉,他自知道這宮中水深,所以當初父親才會讓墨梓忻這庶子代替自己進宮,這次,想必這倒黴弟弟,是成了後宮爭鬥的犧牲品。
兩人皆緘默,最後,還是秦越提出送墨子謙出宮。
次日,果然莊文帝得知了這件事,心中後怕,這幸好是老四的侍讀吃到了,得虧著老四去追墨家大公子,若是這換成是老四這般……於是,自動腦補的莊文帝,果斷震怒了,下令嚴查。
最後,在三皇子院中查出毒物,夾竹桃。
莊文帝聽著下麵的彙報,冷哼一聲,想他那三兒子是做不出這麼高明的事,好個德妃。一道旨下,貶德妃為貴人,奪取其撫養皇子的權利,且移入冷凝宮。至於三皇子,還是該圈的圈回去,免得他這沒二兩腦子的東西,又給人利用了。
一旬後,三皇子在自己院內服毒自殺,看意思是愧對與父君,母妃,自決於天地祖宗。
得知此事後,一時間,莊文帝像是蒼老了二十歲,又是一子早逝,現下,他的兒子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出去小的,被圈的,做著事的隻有老二和嫡子老四了。霎時,精神不濟,莊文帝又是一場大病,朝堂上下人心惶惶。
不少官員急於還沒與儲君搭上關係,生怕改帝會給自己的地位帶來危機,還有投向他黨的臣子,則擔心這帝君一去,自己主子徹底沒了機會。
而皇子間的掙鬥,日益白熾化。無人在意,太院消失了個禦醫,葆家轉眼間上下一空。
“不能有任何把柄留在人手!”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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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死流觴了,殤媽居然說某殤這是文是玩玩的,不用在意。。。
還老看不起某殤的事業。。。氣死流觴了。。。